第二十九章 忘情而吻
咽了一口唾沫,楚洛望著雲煙,決心再爭取一次,也許他的做法並不磊落,但是隻要是關乎愛,應該是可以被原諒的。他清了清嗓子,認真道:“悅兒,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一次成為你的相公,好不好?”
雲煙猛然頓住,感到脊背一陣僵硬,她沒有想到楚洛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話題。難道是自己最近對他太好,沒有注意他們之間應注意的分寸和距離,以致他有所誤會?
可是,似乎自己的態度確實有些曖昧不明,沒有明確表示自己要選擇哪一方。隻是,她既沒有心裏準備接受東方澈的三千後宮,也沒有信心忘記過去與楚洛重新開始。如果要問他們兩人中,她更愛誰,她想,她也是要猶豫一會兒才能回答。
楚洛是她第一個愛上的人,盡管曾經他傷得她遍體鱗傷,他在她心裏依舊刻骨銘心,是無人能夠替代的。而東方澈,他對她而言幾乎一直是溫暖的存在,是她難以舍棄的。她承認,他們兩個都是很好的人,她不願意傷害任何一方,但若非要在他們兩人中做一個選擇,勢必會傷害他們中的一個,這是她不願看到的。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囁嚅著說道:“我……他現在情況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我暫時不想說這個問題,所以……” 楚洛眸色瞬間暗下來,雲煙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隻好胡亂地把手中的衣服放回盆裏,道:“衣服洗好了,我們回去吧!”說著便端著盆急急起身,返身往回走。
楚洛也起身跟上,從雲煙手裏搶過盆端上,一聲不吭地大步走著,很快便將雲煙甩在了後麵。雲煙歎口氣,看來她的話是傷著他了。
她正低頭悶悶走著,不想竟撞著一堵肉牆,一抬頭便看見楚洛有些緊張的神色,他說:“可不可以當作我今天什麽也沒說,我們還像以前那樣自然?”
“嗯,好!”雲煙輕聲笑了笑,但願她和他都能真正放下心中的疙瘩,然後,像前些日子那樣自然,一個洗衣做飯,一個砍柴挑水。
“你倆怎麽停在半道上了?”尉遲墨急急跑來,“悅兒,你快些回去做午飯吧,你再晚些,若蘭可就要把灶房給燒著了。”
雲煙先是有些不明白,跑回去一看,灶房門口濃煙滾滾,鳳若蘭臉花得跟隻花臉貓似的,被濃煙嗆得正站在院子裏又是眼淚又是鼻涕地咳嗽著。
原來是鳳若蘭看雲煙還不回來,而中午又快要到了,便自告奮勇要為大家煮午飯。她一個大家小姐哪裏會做飯,連燒火都不會,所以就弄得整個灶房濃煙滾滾,跟走火了似的。
問清事情原委,雲煙頓時笑得直不起來腰,看著鳳若蘭花裏胡哨的臉,更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鳳若蘭氣急敗壞:“不要笑了,我知道我這個樣子很好笑……你再笑,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你快去洗洗吧!”說是不笑了,雲煙卻肩膀一聳一聳地忍笑忍得很艱難。
“真的有好久沒見你完全放開了笑了。”
不是楚洛的聲音,不是尉遲墨的聲音,聲音略顯虛弱但充滿了歡喜,是久違了的熟悉的聲音。
雲煙就突然地僵在那裏,突然地淚水盈滿眼眶,緩慢地回頭,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張熟悉的麵孔,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
東方澈溫暖的大手覆上她的麵龐,修長的手指輕輕描摹著她麵上的那一道傷疤,輕柔的聲音響起:“疼嗎?”下一刻,溫暖濡濕的唇便吻上了那道傷,然後又吻去雲煙眼間的淚滴。
雲煙卻揪著他的袖口,固執地揚起臉一眼不眨地望著他。她害怕,她閉上眼睛,他就會消失不見。她也看不到任何人和其他一切事務,她的眼裏此刻隻有他。
“傻瓜,閉上眼睛啊!”東方澈輕聲笑了笑,輕柔地吻落在雲煙的眼睛上,然後印在了雲煙嬌豔欲滴的唇上……
門口站著的楚洛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黯然轉身離開,他想,他已經知道雲煙的選擇了。
而此時,陷入溫柔纏綿中的雲煙卻忽然明白,她之所以會猶豫會踟躕,會不知道該在楚洛和東方澈兩人中選擇誰,是因為東方澈沒有站在她麵前。此時此刻,不用再費心去想去抉擇,她已然清楚,東方澈就是她的答案。
鳳若蘭咳了又咳,卻見那沉入忘我境界的兩人完全沒反應,不禁拔高了聲音道:“你倆還真當我們不存在了啊?”
雲煙頓時紅著臉推開東方澈,這才想起按日子來算,他的傷不可能好清,遂關切地問道:“你的傷……”
“皇上剛從昏迷中醒來便要來這裏,誰也攔不住,沒辦法,隻好帶著禦醫一起上路,路上皇上也不讓停歇,病情幾次嚴重,差一點就……”一個麵白無須的公公模樣的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厲聲打斷了。
“多嘴!”東方澈瞪了他一眼,這才轉頭對雲煙笑了笑,示意她安心,“我沒事,傷已經好很多了。”
雲煙卻是不信的:“讓我看看傷,否則我不信。”
東方澈眉頭一挑,調侃道:“你真的要看?”雲煙認真點點頭:“我現在就要看。”
東方澈無聲地笑起來:“你確定要現在看?傷可是在胸口……”說話間他又別有意味地笑著環視滿院子站著的人。
雲煙這才發現跟隨東方澈來的人幾乎站滿了院子,而她剛才和東方澈竟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臉像是一下被火點著了,一路紅到脖子。
“等、等一下再看吧。”雲煙將頭低得不能再低,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哈哈……”東方澈朗聲笑了起來,一把將雲煙摁在懷中,雖然力道之大讓傷口疼痛,他也隻是輕蹙了蹙眉,他仍是將雲煙緊緊擁在懷中,他貪戀她的溫暖她的體香,他們真的分開太久太久了。
雲煙不敢動,擔心觸到他的傷口,臉紅的如同傍晚天邊的火燒雲,輕聲道:“他們正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