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差點滑胎
“哦,你不希望我來?”楚洛眸光閃過一絲冷意,刹那間又消失的毫無蹤影。
“不,不是,你不是說有事要處理,所以我……”雲煙這句話說得特別艱難。
“哦。”楚洛假裝沒看出她的忐忑不安,狀是無意的在桌子旁坐下,眼角餘光向雲煙方才盯著的地方掃去,什麽都沒有。
見他也不再問,雲煙將一顆不安的心完好地放回肚子裏,幸好她剛急中生智,站起時衣袖很“偶然”地拂去那片水跡。
“相公,我今天向明公子討了一個廚子,我在明府時很喜歡他做的菜。”
“你喜歡做什麽就做,不用跟我說的。”楚洛將她拉入懷中,將頭貼在她隆起的腹部,“真想快點見到兒子。”
“這哪裏是能急來的。”雲煙注視著他的眼睛,道:“如果……那一個孩子能夠生下來,現在也該會跑了。”
楚洛麵上一白,那一個孩子自然是他親手打掉的孩子。
“悅兒,你現在還怨我嗎?”
怨,怎麽能不怨呢,當初她懷有身孕,緊跟著梅婉蓉也有了身孕,誰知她散步時在花園不小心撞到梅婉蓉,梅婉蓉的孩子便沒了。後來梅婉蓉不依不饒,非要她賠她孩子一命,她以為楚洛會護她,卻不想竟是他親自給她端來一碗墮胎藥。
心裏雖是這樣想,她嘴上卻說:“不怨了,一命還一命,就跟欠債還錢一樣天經地義,更何況我們現在不是又有一個孩子了嘛。”
楚洛抱緊她,喃喃道:“悅兒,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雲煙摟著他的脖子,半是認真半是戲謔。
楚洛剛要開口,梅婉蓉就進來了,看見他們倆的姿勢,恨得牙癢癢,卻還是一臉難為地說:“……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啊。”
“你怎麽來了?”楚洛攏緊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的雲煙,看也不看梅婉蓉一眼說道。
“姐姐一直病著,我來看看她。”
“托你的福,我的病一直沒能好。”雲煙看著她一臉吃癟的樣兒笑得燦爛。
“改日我再來瞧姐姐吧,相公和姐姐好好聊著,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雲煙擺弄著指甲,漫不經心地送客。
梅婉蓉強壓住怒火,微笑著轉身,走過房裏一個盆景旁的時候,趁人不注意順手丟了件東西在裏麵,眼中顯露出一絲狠厲。
翌日,明溪澈遣人將那個張廚子送了過來,那廚子差不多三十出頭,粗粗壯壯,瞧起來很是憨厚老實,雲煙很滿意。明溪澈還讓他捎句話來,說有事可以讓張廚子通知他,張廚子武功不弱,可以暗地裏保護她。
自從山莊裏有了明溪澈安排下的人後,雲煙心裏安泰很多,卻不想三日後還是出事了。
這日早上起來,雲煙便覺得小腹有些隱隱作痛,大夫還沒請來,下身就開始見紅了。
她很害怕,害怕這個孩子也會像第一個孩子那樣跟她沒緣分,她拉著楚洛的手不肯放,哭著喊痛,求他快些找大夫來。失去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她也是哭著喊著拉著他的手不放,她求他救救孩子,可是他隻是安慰她,說忍一會兒就好,後來她隻記得滿床都是鮮紅的血,都是她的血,而她就像一張紙一樣蒼白,就像一根羽毛一樣輕飄飄。
這一次,他猩紅著眼,吼著下人快些將大夫請來,他安慰她,會沒事的,有他在身邊,孩子會沒事的,她也會沒事的。
她信,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信,然後她便昏厥過去。
再次醒來時,楚洛依然守在她床邊,一臉的疲憊,卻還是對她展開一個笑臉,說:“悅兒,你放心,孩子沒事。”
雲煙哽咽著點點頭,孩子沒事就好,這個孩子是她的命啊。
“我原本好好的,為何今天差一點兒小產,大夫怎麽說?”這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她對這個孩子很重視,各個方麵都很小心的,為何會毫無征兆就出現這種情況呢?
“大夫說是你最近一直生病,所以胎兒不穩,為了孩子好,還是趕快養好身子吧。”
楚洛笑著為她掖掖被角,大夫說悅兒會滑胎是受某種流產藥物影響,可悅兒的一日三餐以及平日吃的藥全是紅綢與小陶親自經手,從不假借人手。此事若是人為的話,那也隻能是她了,若真是她,這一次不會再縱容她,哪怕她跟了自己很多年也絕不姑息。
雲煙“哦”了一聲,心裏還是不太信,看楚洛的表情什麽都看不出來,難道真的如他說的那樣簡單?
看著他溫柔的麵容、寵溺地眼神、關切的話語,雲煙忽然覺得不想再查下去,也許隻是她誤會了他,也許這隻是她陷入梅婉蓉的挑撥,也許確實楚洛當初娶她動機不純,也做過些不能輕易原涼的事,但那些都過去了,隻要楚洛對她好,她便知足了。
就像現在這樣,她溺在他柔柔的目光裏,什麽都不去想,隻全心全意感受他的好。
就在一瞬間,她便下定決心,不再查下去,她會找個機會跟明溪澈說,讓他也不要再查下去了,她隻想守著現在能看見能抓住的幸福和溫暖。
然,第二日,她的決心便動搖了。
這日,明溪澈聽說她差點出了事,來看她,順便告訴她他查出來的事情。
她既下定決心便不準備聽,終究是沒忍住好奇,聽罷後如五雷轟頂般呆立原處。
原來當年顧家生意難以維持是楚洛在中間搞的鬼,他派人搶去顧家生意的客源,又讓人偷偷在顧家釀造的酒裏加了東西,讓許多人喝壞了肚子,致使顧府名譽掃地,生意更是一落千丈。隻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娘真是病死的嗎?”雲煙盯著明溪澈,生怕漏掉他說的一個字。
明溪澈搖搖頭。
她心中一驚一涼,急急道:“不是?我娘的死也和他有關嗎?”
“不知道,我的人還沒查到呢。”明溪澈看著她急切無措的樣子安慰道。
雲煙舒了一口氣,但願娘親的死和他沒關。
明溪澈起身在屋子裏來回踱步,看看這瞅瞅那,道:“你昨日差點滑胎,我總覺得不是那麽簡單。”
“哦,你怎麽看?”
明溪澈突然在一盆植物前站定,向雲煙問道:“這盆景的葉子原本就是黃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