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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錦屏密言

  隻是感染了個小小的風寒,不想竟一連纏綿病榻數日。


  楚洛忙時,雲煙吃藥用膳都是小陶和紅綢兩人照料。他不忙的時候,這一切他定是親力親為,從不假於人手。每每見到他倆這般濃情蜜意、鶼鰈情深的情形,小陶和紅綢定是一臉豔羨,當著楚洛的麵就說莊主對夫人寵愛有加,背著他就羨慕她得了個好相公。


  這倆丫頭見她天天皺著眉喝下一碗碗又苦又黑又澀的湯藥,總是氣不過要罵上梅婉蓉那麽幾句。


  她也不想那麽多,隻是安心調養身子,畢竟是有身子的人,孩子總是重過一切的。


  梅婉蓉也來過幾次,送過一次人參,送過一次燕窩,卻也不再說其他,隻是看起來精神頭不大好。


  她也都笑著收下了,卻是不敢吃的,多留點心總是沒壞處。


  這日歇過午覺剛醒,錦屏便抱著越兒過來瞧她。


  越兒是越長越可愛了,一雙眼睛透著說不出的機靈勁。


  雲煙逗了越兒一會兒,見錦屏有些躊躇,似乎有什麽話要說,便使小陶和紅綢抱了越兒去別處玩。


  估摸著她們走遠了,雲煙才問道:“錦屏,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看你心神不寧的?”


  錦屏猶豫了一會,未開口眼圈便有些紅了。


  “錦屏,是不是流風欺負你?”


  錦屏連連搖頭,說:“不是,他待我好著呢。”


  “那怎麽感覺你像是要哭了?”雲煙不解。


  “小姐,你想不想夫人?”


  錦屏叫她小姐,夫人便是他娘了。


  雲煙眼眶也紅了,有些哽咽:“想,怎麽能不想?你怎麽突然想起我娘來了?”


  “沒什麽,夫人待我如女兒一般,我亦是視夫人如娘親,夫人的忌日快到了,是以……”說著她眼淚就要下來。


  “別難過了,你有這份心,我娘地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雲煙幫錦屏抹著眼淚,自己的眼淚卻撲簌簌掉下來。


  那年娘親病重,捎信過來讓她盡快趕回江南,想在臨死之前看她一眼。卻不知是什麽緣故,信送到她手上的時候已是遲了些日子,當她心急火燎快馬加鞭趕回江南顧府時,娘親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


  她是娘親唯一的女兒,是苦了一輩的娘親唯一的牽掛,可是,她卻是不孝的,讓娘親帶著遺憾離世,也讓自己心中留下一個永遠的傷痛。


  錦屏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說:“前幾天,我無意間聽見莊主和梅姨娘爭吵,聽得不是很真切,卻聽說莊主娶小姐好像有什麽目的,當初夫人病逝好像中間也有貓膩。”


  雲煙心中一個咯噔,麵色凝重,說:“錦屏,話不是亂說的。”


  “小姐,給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亂說話,我是什麽人小姐不清楚嗎?”錦屏辯解道,急得都快哭了。


  雲煙感覺有些冷,從內到外透骨的冷,錦屏自幼跟她,她自然清楚錦屏不會說謊話。可是,她有些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定是有些事是她不知道的,是楚洛刻意要瞞她的。


  那晚梅婉蓉說的話,楚洛過激的反常行為,還有錦屏給的信息現在串連起來想一想,卻是都有要深究的地方。


  可是,一想到要深究下去,她卻有些膽怯了,害怕一旦揭開後會是她不敢麵對的血淋淋的真相。


  若真是那樣,她確實會如梅婉蓉說的那般,真的是太可憐了,她不敢想象。


  囑咐錦屏讓她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後便讓她走了,雲煙有些無力地靠在床柱上,紅綢進來時便是見她一臉疲憊的模樣,有些心疼地說:“這才病了幾日就瘦成這樣,就知道那梅婉蓉不安好心,要不小姐也不會著了涼。”


  雲煙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一絲笑意,說:“聽你說你家公子在禹城也有生意,不知道有沒有能聯係上你家公子?”


  就在紅綢開口的那一刻,她心裏突然有了個主意,明溪澈是個不錯的人,應該可以相信,也許她可以請他幫忙,除了他,她實在想不出旁的人。


  紅綢促狹一笑,調侃道:“這才離開豫州多久,小姐就開始想公子啦。”


  雲煙佯怒:“你這丫頭總是沒大沒小,居然開起我的玩笑來了!”


  心裏卻湧出一陣暖意,也虧得有總是沒大沒小的紅綢陪著,讓她有些無措悲涼的心有一絲安慰。


  紅綢笑嗬嗬前腳出門去找人給明溪澈送信,楚洛後腳就進屋了。


  雖是笑著開口,眉頭卻微微蹙著,他說:“聽紅綢說你要找明溪澈,可有什麽要緊事?”


  雲煙心底閃過一絲慌張,瞬間又鎮定下來:“也沒什麽要緊事,前段時間他很是照顧我,我想看看他什麽時候來禹城,也好借此機會好好謝謝他。”


  雲煙緊張得手心裏都捏出了汗來,不過這謊話扯得應該算是滴水不漏,因為楚洛的眉頭已經舒展開。


  楚洛走過來擁著她,輕輕吻了吻發頂心,說:“明溪澈似乎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以後別和他走太近。”


  雲煙強迫自己扯出一個嬌笑,說:“相公,你這是在吃醋嗎?”在一切都沒明了之前,她不能跟他撕破臉皮。若一切皆是誤會,現在捅開這張紙隻會讓彼此都受傷;若不是,就可能弄巧成拙,讓他有所警覺。


  楚洛專注地望著她,極其認真地說道:“以後不許你和他過多接觸,我真的會很吃醋,我吃醋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你是知道的。”


  說著他曖昧的視線便向雲煙衣領掩映下若隱若現的鎖骨掃去。


  雲煙唾他一口,臉上卻燒了起來,佯怒道:“你成天能不能想些正經的?”


  楚洛忽的涎著個臉靠的更近,不依不饒的問道:“你說說我哪裏不正經了,嗯?”


  雲煙紅著個臉別過頭去,嘀咕一句:“真是一天到晚沒個正行。”


  楚洛湊上去吮了吮她的耳垂,酥酥麻麻的又惹得她一陣輕顫,說道:“我要是時時刻刻正兒八經的,哪來的我們兒子,你說是不是,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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