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老熟人
前院的確出了事，一開始並不知是誰出事了，各家夫人都有些心急，尤其是家中有小子跟著一起來的，更是擔心被算計的是自家孩子，便紛紛跟著去了前院，橫豎這麼多人，也無需避諱什麼。
蕭九去更衣，得到消失時，後院人已經走了一大半，她也顧不得其他，匆匆帶著戶嬤嬤芙蓉木槿去了前院。
遠遠便看到一群人站在那裡，還能聽到女子壓抑的哭聲和憤怒的訓斥。
那聲音聽著並非蔣碧雪，蕭九心底稍安，快步走了過去，從人群中穿過，到了最前面，一眼便看到渾身濕淋淋的蘇墨，以及面色冷峻的其他兄長。
再有，便是圍著披風，同樣濕淋淋的一個少女，她跪坐在地上，低著頭，一手捂著臉，可見先前應該是挨了一巴掌。
蕭九蹙眉，看向蘇墨，語氣關心的說道：「天氣漸冷，大哥還是先去換一身衣裳，免得寒氣入體再生了病。」
「言夫人說的是，蘇世子，不如先去換個衣裳？」楊二少夫人神色緊張的開口，眉心微微皺著，可見心情很是不歡快。
蘇墨看了看妹妹擔憂的神色，臉色晦暗，半響，點了點頭，道：「罷了，我便先去換個衣裳，二弟你先看著便是。」
蘇硯連忙應道：「大哥先去吧，這裡有我。」
蘇墨應了一聲，楊二少夫人趕緊喚了小廝拎著蘇墨去換衣裳。
蕭九看著地上的女子，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若論品級地位，在場的婦人還真沒人能越得過蕭九去，再者出事的又是她嫡親的兄長，便是有些人心底覺得蕭九沒規矩，也不敢說什麼。
楊二少夫人是中書令楊大人的兒媳婦，今日的菊花宴也是她一手操辦起來的，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情，委實讓她面上無光，何況今日還不單單是賞菊宴。
蕭九開口問了，她身為主人家也不能不答，只是她也是出事後才過來的，並不清楚事情經過，只好招手喚來一個小廝，讓他複述。
這小廝便是一直在前院伺候的，方才事發時他就在不遠處，也看的清楚。
「方才七少爺在池子邊上玩耍時，不小心將隨身的玉佩掉下去了，二爺便命人下去打撈，蘇世子幾人不知怎麼也在邊上看著，誰知這丫頭突然衝出來，當時有些人太多，不知怎麼就和蘇世子一起落水了。」
其實也不是多複雜的事情，蕭九自是知道蘇墨，單憑一個小丫鬟，是絕對不可能將蘇墨帶下水的，可如今這小丫鬟卻偏偏成功了，這就值得深思了。
蕭九勾唇笑了笑，問道：「這是前院伺候的丫鬟嗎？」
小廝回道：「奴才不認識她。」
蕭九又看向楊二夫人，這府中的丫鬟極多，她並不管家，哪裡能全都認識，她這樣的年紀，合該是有底氣的，偏偏蕭九眼神輕飄飄的看過來，卻讓她倍感壓力，多少有些局促。
「言夫人稍等，我這便讓人去查一查。」
楊二夫人只覺得今日楊府的臉面都讓丟光了，心裡更是暗恨不已，可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卻還不能發火，至少得將事情先解決了才是。
另一個惱恨的人，便是蔣碧雪了，她先前要算計蘇墨，卻沒能成功，如今卻叫一個不知名的小丫鬟成功了，還能有比這更惱怒的事情嗎？
「說起來，這丫鬟眼神也真好使，端端便看上了肅國公府的世子，當真是了不得。」蔣碧雪的聲音在一眾人群里顯得尤為清晰。
蕭九一個冷眼看過去，勾著唇淡聲道：「是了不得，可惜心比天高，我們肅國公府的大門，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蔣碧雪臉色鐵青，旁人不知兩人在說什麼，可蔣碧雪心中卻是清楚的，真真是個賤人，竟敢拿她和這個低賤的奴婢相比較！
蕭九說完，也不再理會蔣碧雪，這人就是個奇葩，越理會越來勁。
氣氛越顯壓抑時，楊二爺開口道：「不必去查了，這丫鬟是禹哥兒屋裡的。」
「禹哥兒？」楊二少夫人臉色鐵青，更多的還是驚訝。
蕭九不知著禹哥兒是什麼人，微微側頭看了眼戶嬤嬤，戶嬤嬤一步上前，低聲道：「應當是楊家大房的庶子，行三。」
楊家大房指的便是中書令的長子這一房。
「哦？真是奇怪了，三少爺屋裡的人，怎麼偏偏來了前院，還看準了我大哥，將他推到水裡，難不成她還指望來個肌膚之親，以此進入肅國公府？」
蕭九說話難聽，面上卻是笑盈盈的，「嬤嬤去看看，究竟是怎麼樣的國色天香？」
蘇家人的容貌都在水平線之上，尤其是蘇詞蘇九更甚，蕭九此時卻用「國色天香」去形容一個丫鬟，可謂十分諷刺了。
戶嬤嬤得了吩咐，一個健步上前，彎腰捏住丫鬟的下顎抬起了她的頭，雖淋了水，卻也不妨礙什麼，丫鬟清秀中透著嫵媚的容顏躍入眼帘。
「倒真是個屋裡人。」蘭李氏諷刺的笑了一聲，顯然是看出這丫鬟已有過男女之事了。
都是精明人，蘭李氏的話自然都聽得懂，看向那丫鬟便也多了幾分詭異，這楊家三少爺是打算做什麼？
蕭九的臉色卻是寒骨徹底，她微微眯眼盯著那丫鬟的臉，若非場合不對，她倒是真想大笑兩聲，這哪裡是什麼丫鬟，分明就是個老熟人。
「倒是不知，你竟也來了京城。」
蕭九語氣淡然，可她的話卻讓人一驚，目光忍不住在兩人之間徘徊，暗自猜測她們如何會認識？
「夫人認識奴婢？」那丫鬟睜著一雙略顯妖魅的雙眼，無辜驚訝的看向蕭九。
蕭九見她矢口否認也只是輕笑一聲，轉頭對楊二少夫人道：「勞煩夫人去查一查，這丫鬟是何時進府的？」
京中但凡有些底蘊的人家，府中用的大多是家生子，便是府中採買下人，也只放在洒掃漿洗這樣的職位上，因此楊二夫人先前也沒想過這丫鬟竟不是府中家生子。
「言夫人稍等片刻，我已經命人去找禹哥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