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狼狽
皇宮某一偏僻宮殿，冷清寂寥，內里卻暗藏乾坤。
身影單薄的少年緩步走進殿內，回身將殿門關好，看著殿內的青年，淡淡露出一抹笑意。
「四哥。」
四皇子抬眸看了眼少年，眼中露出關切，「最近身體可還好？」
「已經好多了，四哥不必挂念。」六皇子尋了處乾淨的地方坐下，又見四皇子面色隱隱有些難看，便輕聲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四皇子蹙眉，「老五的事情鬧得有些大，想必是老大老二從中推波助瀾，如此倒是惹得父皇不快。」
原本是一步好棋，如今卻成了催命符，四皇子的抑鬱可想而知。
六皇子在宮中，消息不如四皇子來的快，聞言，臉色跟著一沉，罵道：「這兩個蠢貨！」
「父皇若真要計較，此事只怕要從長計議了。」四皇子神色陰鬱，六皇子的臉色也不見得多好，兄弟兩人對視一眼，六皇子突然道：「父皇若真要查，只要儘快找到主謀，此事自然就會了結了。」
「你覺得誰合適？」四皇子眼色兇狠。
六皇子微微眯眼，略微一想，低聲道：「有言熙在，老三那裡不好動，如今也只有老大老二能想想辦法，只是父皇那裡不好騙……」
七皇子還小，又是天真爛漫的性子，兩人便是想藉此除掉七皇子，也是無可奈何。
「那看門的老頭原本就是個乞丐，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孤身一人，如今死了，更是死無對證，便是父皇查，也只能從臟病入手，可惜，那丫頭也不知自己如何染上的那臟病。」
兩頭的路都被堵死了，乾帝就算手眼通天查出什麼，四皇子也相信，那些證據萬萬牽扯不到他身上。
五皇子雖不是好美色的人，但也並非柳下惠，之前將書房的丫鬟收房后，著實寵愛了一陣，四皇子便是命人趁機將那丫鬟葯暈了，特意尋了個不起眼的老乞丐染了那種臟病，偶爾為了葯，讓兩人成其好事，事後便將那老乞丐處理了。
而那丫鬟也未曾察覺到什麼不妥，如此輕而易舉的便將那病傳給了五皇子，繼而造成了如今這樣的局面。
六皇子深知四皇子的手段，相信他將尾巴都處理好了，便也不怎麼擔心，沉吟道：「如此，就看老大老二哪個沉不住氣了，稍微製造一些不明顯的證據，端看誰的運氣好，能逃過這一劫了，如此也算得上一石二鳥。」
若非事出突然，兩人也不會再將另外一個兄弟拉下水，如此目標縮小，他們二人被懷疑的可能性也增大許多了。
「此事我會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倒是你，長公主府那邊，可有什麼動靜？」四皇子面色緩和了許多。
「蘇九可不像四哥說的那樣好騙，當年沒能殺了她，當真是放虎歸山。」六皇子臉色陰鬱，神色頗為後悔。
四皇子卻不以為然，「當年便是沒有殺了她，卻也算不得放虎歸山，不過是個貓崽子罷了，離了肅國公府，她不過是個女子，沒什麼本事。」
六皇子不贊同，道：「四哥，我當真覺得蘇九與你形容的相差太多，尤其是她被農戶婦人養大，卻沒半點小家子氣，反倒是嫁了言熙——四哥該是清楚，言熙這人，向來不重美色，且是個冷心冷情的，卻偏偏娶了一個農女，這本就十分怪異了。」
「她與從前……」四皇子眯了眯眼，似乎有些想不起當年蘇九是何模樣了，回憶了許久，卻也沒有想起什麼有用的事情，神色微微有些惱怒，狠聲道：「從前她默默無聞，自然能好好活著，可她偏偏要嫁給言熙，便是丟了小命，也怪不得我了。」
對於殺不殺蕭九，六皇子覺得無所謂，只是……
「當年蘇九是如何逃走的，當時沒查出來，如今更是摸不著邊，這般透著怪異，四哥還是當心為好，我看言熙對蘇九愛若珍寶，只怕是不好下手的。」
「哼。」
四皇子哼笑出聲，眼底的怨毒猶如實質，都快要從眼底流出了。
「當年留了她一命，未曾想到多年之後她能嫁給言熙，也算的上做了一件好事，她若不死，肅國公府與言熙如何翻臉？一個是兵部尚書，一個手裡捏著十萬兵權，若都向著老三，等待你的下場，也無非是一個死字！」
「四哥說的是，只是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不少，還是不要再弄出什麼亂子，免得引起父皇的注意。」六皇子很是客觀的分析。
「我明白，今日見過後，短時間內別見了，你與蘇九說的那些話，蘇九隻怕不會瞞著言熙，蘇九信了你，言熙心中定然還留有疑惑，你我見面，難免不會被抓到證據。」
若非今日事出突然，讓大皇子二皇子壞了他的好事，四皇子也不願冒險進宮。
「四哥說的我都明白，等明天我出宮了，便方便許多了。」
六皇子捂著嘴咳嗽了幾聲，蒼白的面色泛起幾分紅暈，惹得四皇子皺眉，道：「蘭家那顆神葯，並沒有供奉在祠堂，前些日子，暗衛從蘭家祠堂暗格里翻出蘭家的秘聞，末頁竟寫著，神葯已被人用了……」
過了這麼多年，六皇子的希望也減淡了許多，聞言倒也不曾激動，只是想了想，皺眉道：「南嶼出事那一年，肅國公不是摔斷了腿和肋骨，修養了一年多麼，會不會是他？」
「微乎其微，當年肅國公傷好后重新上朝，人消瘦了不少，看著精神也大不如前，他若用了那顆神葯，比不會是那樣的狀態。」四皇子言語很是篤定。
六皇子垂眸，倒也不曾反駁什麼，默了默，輕聲道：「便是沒有那顆神葯，蘭家其他的葯，藥效也是不錯，四哥不必掛懷。」
「四哥既然答應了你，便不會食言，你且等著就是，他日，四哥定會讓你與常人一般，擁有健康的體魄。」四皇子信誓旦旦，神色中更是透著一股狠戾。
「我相信四哥。」六皇子輕聲回道。
「如此，你早點回寢殿去，時辰不早了，四哥也得走了。」
「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