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不同
中秋賞月宴時,五皇子的侍妾出逃,卻遭人買兇殺害,乾帝下旨徹查,之後便沒了動靜。
秋獵時,又有毒蛇襲擊營地,而後秋獵結束回京后,又有女子攔御駕狀告肅國公始亂終棄,雖被當場拆穿,幕後之人是誰,卻始終不得而知。
這幾件事情壓在一起,京兆府和大理石可謂是有苦難言,買兇殺人案倒是早早便查清楚了,只是暗中被言熙壓了下來,還未曾上報乾帝。
毒蛇案還在全力調查中,又來一個高秀娥,只能那麼晾著,等她自己交代。
今日早朝時,乾帝竟忽然提起買兇殺人案,詢問結果,京兆府尹自然不敢隱瞞,如實回稟,更是呈上證據供乾帝翻閱。
而謝淵的父親,當場嚇的面無血色,跪下喊冤,然而乾帝好似沒聽到一般,看過證據后,便命京兆府早日將案子結了,京兆府尹自然不敢再怠慢。
才下了早朝,謝淵買兇殺害南宮雪的消息便傳了出去,隨之一起傳遍京城的,還有謝淵與南宮雪早些年的女干情,著實讓百姓津津樂道了一番。
沒結案之前,所有事情都捂得嚴嚴實實,如今結了案,案情結果卻被傳的人盡皆知,謝府的臉面卻是讓謝淵丟了個乾淨,第二日早朝時,謝淵的父親告了病假,連休半個月,乾帝更是不曾命人去看望過,可見早已失了聖心。
蕭倩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怔了許久,心底卻始終存了幾分慶幸的感覺。
幸好,幸好她還來得及回頭,沒有像南宮雪做出一樣的錯事。
這京城這樣大,勛貴遍地,美人更是不計其數,她從前憑什麼認定自己能出頭?
好在如今也不晚,如今她在碼頭開個茶鋪,不說父母兄弟,起碼能養活自己,只要她知足常樂,不要再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總不會落得和南宮雪一個下場。
京城的姑娘們,從前有多羨慕南宮雪運氣好,能在丟了姑娘的肅國公府備受寵愛,如今便對南宮雪有多噁心。
蕭九不知這其中有沒有肅國公府的手筆,總之當年的事情全部都被挖了出來,包括南宮雪只是戲子所生的外室女身份,便是京城的百姓,張嘴都能說出一二來。
某一日蕭九去參加宴會時,更加親耳聽到幾個曾經與南宮雪走的很是相近的姑娘坐在一起批判南宮雪往日的行徑。
「從前還真是瞎了眼,竟沒想到南宮雪是這樣人,其實也怨不得,戲子生的外室女,竟敢殺了正室所出的嫡姐,取代其身份,這本就是鳩佔鵲巢了,到了肅國公府,竟還敢設計將蘇家唯一的嫡女拐走,如此狠毒,當真是前所未見。」
「這不就見了么,不過想想還真是心有餘悸,南宮雪對旁人狠,對自己也不遑多讓啊,她當年既然設計了讓人販子拐走言夫人,那她自己是怎麼掉進水裡的?可見是她自己跳進去的,聽聞當年替她診脈的大夫都說,差一點人就沒了……」
「不狠一點,哪來的潑天富貴?若她完好無損的回去,能不能還住在肅國公府都兩說的,可她偏偏落水要死了,肅國公府哪裡還會再趕她走?她只怕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故意的。」
「往日還說她在府里受寵,可如今再想想,哪裡是受寵的模樣?肅國公夫人這些人可沒帶她去過旁人的宴會,便是蘇家的幾位公子,與她都透著幾分客氣,可見也只是拿她當個客人看,沒半點情分的。」
「到底是戲子生的,這般會做戲,竟是騙了這麼多人,想想便覺得可怕。」
蕭九不知這幾個姑娘從前與南宮雪關係如何,可落井下石這事,她們做得倒是挺順手的,聽了許久,蕭九覺得挺沒意思的,便離開了。
南宮雪被判了流放東北苦寒之地,三日後便會有衙役押著犯人前往,而南宮雪若是路上不死,能活著到達東北苦寒之地,那她這一生,便只能留在那裡,遇赦不赦,終日辛苦勞作而死。
蕭九也算給蘇九有了一個交代,南宮雪流放那日,她又去相國寺,為蘇九點了一盞長明燈,將要離去前,蕭九在寺內遇到了南嶼。
「兄長。」
許久不見南嶼,蕭九發覺他好似不如初見時平和,似乎是被什麼困擾著,大約因為這樣,他才會來相國寺吧。
「你怎麼來了?」南嶼的神態一如往日般溫和,甚至隱隱帶了幾分笑意。
蕭九笑道:「來上了一炷香,南宮雪今日流放,我雖還沒想起往事,但她已經得了應有的報應,我還是高興的。」
南嶼雖住在相國寺,卻不曾與世隔絕,京城的許多事情他也都知道,聞言,點了點頭,道:「早些回去吧。」
蕭九再次察覺到南嶼對她的疏離,微微皺眉,出聲道:「兄長若是不忙,可與我坐下喝一杯茶?」
南嶼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看了看蕭九,終是點頭,「你隨我來。」
蕭九隨南嶼去了他居住的清幽小院,燒了熱水煮茶給她喝,蕭九默默看了一會,突然笑著道:「兄長在寺里住了許久,何時歸家?」
南嶼的手微頓,繼而雲淡風輕的回道:「過些日子便回。」
這明顯就是敷衍之語,蕭九又道:「寺中清苦,母親也擔憂兄長身體,兄長不如早些回府?」
蕭九算不得咄咄逼人,態度卻帶了幾分強硬,南嶼卻也不覺得討厭,竟是滿心無奈,淺笑道:「與我來說,哪裡都一樣。」
蕭九鍥而不捨追問道:「若是哪裡都一樣,兄長怎的非要留在寺里?」
南嶼沉默不言,蕭九微微皺眉,輕聲問道:「兄長可是不願見我?」
「你怎會如此想?」南嶼眉心微蹙。
「並非我要逼迫兄長,只是兄長已經還俗,自然該住在家中才是。」
蕭九對南嶼,不知為何存了幾分愧疚,她並非多情之人,但對南嶼卻有種天生的親近感,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也讓她面對南嶼時,多了幾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