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告御狀
「那鹿血是好東西啊。」蕭老太聽著便十分心疼,不過想想孫女婿的年紀,和皇帝的年紀,也覺得言熙暫時用不到那些。
想起這些事,蕭老太又忍不住盯著蕭九的肚子,問道:「你們這都圓房了,離生孩子也不遠了。」
蕭九覺得老太太的想法太跳躍了,這懷孕了,距離生產還得十個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阿奶您別擔心,有了我就生,可沒有您著急也沒用,這生孩子又不是簡單的事。」
仔細想想,蕭九心底還是挺害怕的,畢竟蘇家都是雙胎,她生雙胎的可能性也不小,以她現在的小身板,還真有點懸。
「是不簡單啊,得你們努力,不努力哪能懷上孩子?」蕭老太話糙理不糙。
蕭九無言以對,只能乖巧的點頭應下,免得彪悍的老太太再說出什麼驚人的話語出來。
回京的路程很是順遂,卻沒想到剛進城后,卻有一個女子攔了聖駕,口口聲聲喊冤,要乾帝為她做主。
蕭九的馬車本就最前頭,那女子的聲音她更是聽得真切,不由皺眉,掀開帘子去看。
那女子不過二八年華,生的是花容月貌,身著月白衣裙,看著還有幾分柔弱,倒是讓不明所以的百姓無端生出了一股同情心。
乾帝出行,自由禁軍開路,百姓跪在兩側,那女子雖不曾衝出禁軍的轄制,聲音卻極為大聲,在這般安靜肅穆的氛圍下,更是清楚異常了。
乾帝也不曾想過,竟會有人攔著御駕告狀,心底生出幾分不約,暗中猜想到底又是哪個臣子做了惡事。
大內總管高秀見乾帝露出不悅的神色,忙呵斥道:「大膽!」
那少女渾身哆嗦,微微抬頭,目光卻緊緊黏在地面上,大聲道:「民女吳秀娥,求聖上為民女做主。」
乾帝揮手,喝退了高秀,面色淡淡的問道:「有冤屈自是去京兆府,為何要攔御駕?」
高秀娥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這才大聲回道:「民女所告之人位高權重,京兆府只怕是不敢受理,民女這才斗膽,攔了聖駕,還望聖上寬恕。」
前朝能夠得上「位高權重」這四個字的,統共也沒多少人,乾帝眼底閃過一抹玩味兒的笑意,又問道:「你所告何人,又為何要告?」
高秀娥聽到問話,似乎覺得終於能沉冤得雪一般,飛快的摸了一把眼淚,再次大聲回道:「回稟聖上,民女所告正是肅國公蘇志遠。」
乾帝臉色一沉,便是緊隨身後的言熙都皺了皺眉,別說將高秀娥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的蕭九了,更是氣的恨不得將這人踢飛不見。
「民女本是秀才之女,家中早已定了婚事,兩月前家中突遭橫禍,父母不幸離世,民女遵循父母遺願,前來投奔京城從商的姨母,怎知到了京城,幾番打聽之下,才得知姨母家中早已搬離京城,不知去向,民女走投無路時,便遇到了肅國公……」
大街上雖不是鴉雀無聲,但高秀娥的話還是很輕易的傳了出去,街道兩邊跪了不少百姓,雖都低著頭,看心底的八卦因子卻是蠢蠢欲動,如今都豎著耳朵在聽這一段風流韻事的。
「那肅國公生的俊朗,又體貼溫柔,言道家中妻子離世,又未曾留下一兒半女,一來二去民女便騙了民女的心,只是民女的父親好歹也是有功名的讀書人,民女自然做不到無媒苟合,便要他遣了媒人來提親,他卻是不願,一次酒醉后,更是趁機強佔了民女,也是那時,民女察覺不對,瞧瞧尾隨,竟聽到旁人喚他國公爺,又見他進了肅國公府的大門,細細打聽之下,才終於得知了他真實的身份……」
高秀娥如訴如泣,一番話聽著委實委屈,有些人心底更是暗暗唾罵起了肅國公,覺得這人也不過是個偽君子。
乾帝面無表情的聽完,眼底閃過一抹譏誚的神色,卻是許久都不曾開口,讓人捉摸不清他的想法。
高秀暗暗抹了一把汗,看向高秀娥的目光,也帶了幾分寒意,這女子敢敗壞肅國公的名聲,簡直就是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了。
氣氛實在壓抑,讓人不敢喘息。
許久,乾帝寡淡的聲音響起,「你抬起頭來。」
高秀娥心中本就忐忑,如今腿都是軟的,突然聽到乾帝的聲音,好似黑暗中終於得見的亮光,心中莫名便有了底氣,很快抬起了頭,卻不敢去看乾帝,只將目光落在乾帝身下的馬身上。
這一抬頭,倒是讓乾帝與眾人看清楚了高秀娥的容貌,竟是與蘇蘭氏年輕的時候有幾分相似,一時間,竟有不少人相信了高秀娥的話,覺得肅國公只是酒醉后將高秀娥看成了蘇蘭氏,這才成就了好事。
只是這女子攔御駕,可見圖謀不小,否則直接去找蘇蘭氏鬧騰,豈不是更加容易?
明知此事不簡單,卻是個攻擊蘇志遠的好機會,可許多人卻也不敢趁機落井下石,只得暗暗觀察事情走向。
「豈有此理!」蕭九咬牙,惡狠狠瞪著高秀娥,怒道:「我娘比她好看比她有女人味,就她這寡淡的長相,就是脫光了我爹都看不上,居然敢在聖上面前亂說!」
蕭老太年紀大了,耳朵也還好使,事情的緣由也聽了七七八八,自然是不信的,孫女的親身父母那都是眼正心正的好孩子,哪裡會做出那麼猥瑣的事情?
「這姑娘堵上名節都要陷害你爹,這事只怕不小啊。」老太太擔憂的說道:「還非得鬧到皇上的面前,若是皇上信了,你爹丟了臉面是小,被討厭了那就糟糕了。」
蕭九自然知道老太太的擔憂,只是有乾帝在,她也不能隨意上去與人撕扯,只能按捺下焦急的性子。
「如此,你要告肅國公什麼?」乾帝的問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也暗暗慶幸,方才沒有說什麼落井下石的話,看乾帝這意思,明顯是要保肅國公的。
何況,對男人來說,這也根本算不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