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全部真相
眼前的景色雖不曾有什麼變化,蕭九眼前卻是驀然出現一人,著一身黑色衣袍,臉色卻不似往日蒼白,竟帶了幾分血色,赫然便是六皇子。
蕭九雖然有些驚訝,但之前就懷疑過六皇子,倒也還算鎮定。
「原來是六皇子。」蕭九淡淡的說道:「六皇子身體不好,怎的一個人在這林子里,若來了什麼野豬大蟲,只怕跑都跑不動。」
這話說的刻薄了點,可蕭九肚子里更是憋了許多的氣,若不是看六皇子那弱不禁風的模樣,她少不得要揍兩個指頭來解氣的。
六皇子卻也只是笑了笑,甚至還有幾分親近,道:「你和從前,果然不一樣了。」
「六皇子這話什麼意思?」蕭九眯了眯眼,心中基本肯定六皇子就是那個重生之人了,否則他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沒什麼意思。」六皇子微微搖頭,嘴角始終掛著淺淡的笑意,與往日的模樣大相徑庭。
蕭九目光冰寒的看著六皇子,沒有再開口。
六皇子也不知怎的,盯著蕭九看了許久,卻又是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如今,過的可好?」
蕭九冷笑,道:「六皇子這話問的可笑,你瞧著我哪裡像是不好的模樣,你看這京城多少人羨慕我,便知我過的如何。」
「如此便好。」六皇子似是鬆了口氣,如釋重負一般。
蕭九不知六皇子為何會這麼問,但既然肯定了他重生的身份,自然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輕易放過他了,六皇子上輩子認識的是那個土生土長的蘇九,可不是她這個穿越者。
將手中抱著的柴火都扔到地上,只留了一根在手上,蕭九用拿著干樹枝的手指著六皇子,笑道:「六皇子,明人不說暗話,你我之間有一筆賬,如今也該算一算了。」
「哦?」六皇子挑眉,似是不解,「我與夫人之間,又能有什麼舊賬未清,不過才見了兩面而已。」
蕭九不能說破六皇子重生的事實,否則自己也會有暴露的危險,她願意為了活下去而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學著面上敬畏皇權,甚至做到輕易下跪,不過是因為她覺得生命更為可貴。
但她的來歷,註定會成為她的致命一擊,便是言熙,她都不會輕易告訴。
秘密,只有爛到肚子里,才能稱之為秘密。
「你要裝糊塗,我自是沒有辦法,只是六皇子也該知道,言熙這個人,與你們這些表兄都不甚親近,你如今欺負了我,他自然也不會饒你。」
「啊,對了,我的兄長們,如今也憋了一肚子的愧疚,沒有地方發泄呢,六皇子一直都在京城,想必是比我更了解我的兄長們。」
蕭九往前兩步,樹枝直指六皇子喉嚨,她輕輕動了動手,單純無害的笑道:「這樣的深山老林,最適合殺人埋屍了,不知六皇子,是否想體驗一次?」
「你想殺我?」六皇子眼底似有哀傷一閃而過。
蕭九眨了眨眼,輕笑道:「六皇子不信?」
六皇子看著蕭九,久久不說話。
許久,卻是幽幽的嘆了口氣,輕聲道:「你想知道什麼,問便是了。」
「我問了,你便答?」蕭九挑眉,語帶懷疑。
「是,夫人問了,知無不言。」
六皇子的這番舉動,蕭九卻是看不清楚了,眯了眯眼,突然又嬌笑道:「既然六皇子這般大方,我不問倒是顯得小氣了。」
六皇子看著蕭九,她收起了那樹枝,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我南嶼的兄長的事情是不是你暗中做了推手?」
蕭九指的,自然就是十幾年前,有關明蘭公主的那件案子。
「不是。」
蕭九冷笑一聲,六皇子垂眸,又道:「卻也與我有些關係。」
「當年南宮雪假借身份到肅國公府,又算計與我的事情,六皇子可是知曉?」
「不知。」
其他關於言熙三皇子的事情,蕭九沒再問,心中也知道,便是問再多,只怕都只能得個「不知」的答案。
「六皇子竟是什麼都不知道,當真無辜。」蕭九眼神諷刺。
六皇子好似十分難堪,不敢去看蕭九的眼神,過了許久,才緩緩道:「我雖然知道,卻並非是我動手。」
「六皇子天潢貴胄,那樣的小事自然不用親自動手。」蕭九繼續嘲諷。
六皇子自是受不了蕭九這樣的語氣,又好似壓抑許久,終於找到發泄的出口了一般,飛快的說道:「我雖知道,可動手的卻是我四皇兄。」
「四皇子?」蕭九眼神陡然凌厲起來,嘴角劃過一抹冷笑,四皇子當真是個聰明人啊,竟能早早的從六皇子口中得知那些事情,繼而做出部署。
原先懷疑重生的那人便是暗中下毒手的,不曾想,卻是這般。
「六皇子說四皇子?」蕭九冷笑,嘲諷道:「焉知不知六皇子的陷害之詞呢?」
「我……」六皇子動了動,好似很是焦急,不願被蕭九誤會一般,先前還有點血色的臉頰,這會卻是慘白一片。
蕭九覺得六皇子的舉動有些奇怪,又看他望著自己的眼神,後知後覺的想,難道他上輩子竟是喜歡過蘇九?
其實也不奇怪,蘇九長得那般好,如果不出意外,性子定也是十分可愛,被六皇子喜歡,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夫人不信我是應當的。」
蕭九還天馬行空的想著其他,六皇子卻又開了口,神色失落的低聲道:「便是我自己也十分混亂。」
蕭九:「……」少年,我信你是重生的,真噠!
「說起來十分荒誕,我自小身子不好,太醫說我活不過而立之年,越是年長,我身子越是虛弱,最後當真只活了二十八年,臨去的那幾年,我連下床走動都不行……」
蕭九:「……」可憐的娃,皇位算什麼,還是保命要緊啊!
六皇子卻是不敢去看蕭九的神色,自顧自說著:「不曾想,我死後竟是又回到了嬰孩時期,剛剛回來時,我也不過兩歲多一點,因為身子虛弱,剛剛學著走路——那時我並不知我回到了從前,只以為是臨死前,看到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