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兄長
「哥哥好像很支持戒痴大師的決定？」
當年戒痴大師離開肅國公府時，蘇詞的年紀那麼小，按理不該對他如此熟悉推崇才是，沒想到他竟會這麼關心戒痴大師的事情。
蕭九看著蘇詞，眼底是單純的好奇。
蘇詞不知想到了什麼，勾唇淺笑，道：「他亦是你我的兄長，當年的事，既是陷阱，便斷然沒有吃了暗虧不言不語的道理。」
從根子上講，蘇家人都有些睚眥必報的。
蕭九也算明白，這件事情已經沒有更改的可能性了，且這幾個男人大約都有種默契，很多話都不用說出口，彼此便能明白了。
「既然決定了，便不要再多想了，外面天氣寒冷，哥哥早些回去吧，免得生病了。」
蕭九站著吹了一會冷風，雖沒覺得多冷，身上卻也沒多少熱氣了。
「嗯，哥哥先送你回去。」
蘇詞又將手爐塞回蕭九手中，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道：「南嶼兄長十分記掛你，這次回來，也給你帶了不少禮物。」
想到戒痴大師那張只可遠觀的容顏，蕭九還有幾分心驚，雖然見多了俊男美女，但美的如此具有衝擊力的，還真沒有，因此也不敢多看，生怕看呆了出醜。
「唔，三皇子也說帶了不少東西回來，言熙讓我去挑，喜歡的可以隨便拿。」
蕭九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姨媽巾，不過想也知道這不可能，頂多能有個香水化妝品之類的。
「既讓你去挑，你便也不用客氣，三皇子與言熙的關係，比一般的兄弟要親近許多。」
許是因為南嶼的關係，蘇詞對三皇子也隱隱有幾分自己人的感覺。
「我知道了，哥哥。」
蘇詞送蕭九回了主院，便離開了。
蕭九抱著手爐回了屋裡，等身上出汗了，這才脫了斗篷，簡單洗漱了一下，上炕盤腿坐下，微微皺眉想著事情。
紅玉進來送茶水，見蕭九一臉嚴肅又認真的想事情，便多看了幾眼。
蕭九察覺到紅玉的眼神，抬眸看過去，懶洋洋的問道：「客院那裡，有人伺候嗎？」
紅玉頷首回道：「兩位公子說不需要人伺候，便留了一個小子跑腿，做些燒水的活計。」
蕭九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這兩人在外面雲遊十幾年，身邊也沒人伺候，想必也早已習慣了。
「吩咐底下的人，精心伺候著，這幾日的吃食也做的精心一些。」蕭九想著兩人回來，在海上許久，只怕也沒吃好。
「是，將軍先前已經吩咐下來了，夫人放心便是。」
蕭九點了點頭，又問道：「阿晨去哪裡了？」
「奴婢先前見舅少爺拿著書本去客院找南公子了。」
蕭九頓時便無語了，小豆丁這也太會抱大腿了，不過……
想到南嶼的文才不止一個人誇過，蕭九的心思便活絡了許多，日後蕭晨不管是走文臣還是武將的路子，這學問是一定不能落下的，南嶼那般厲害，若是收下蕭晨當弟子，也應該是可以的……吧？
蕭九自顧自想著，有些沒把握，不過這念頭一旦起來了，便止都止不住了。
「紅玉，你幫我去瞧瞧，南公子忙不忙？若是無事，便請他去花廳坐一坐。」
雖然找蘇詞或者言熙出面會方便一點，但蕭晨畢竟是她的弟弟，還是由她親自說出口，才顯得誠心。
何況兩人曾經還是未婚夫妻，如今更是兄妹關係，太生分了也不好。
「是，奴婢告退。」
紅玉離開后，蕭九略坐了坐，便又下了炕，穿好斗篷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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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嶼聽聞蕭九尋他坐一坐，顯得有幾分驚訝，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起身拿了披氅，同紅玉去了花廳。
南嶼身形清瘦一些，容貌過分清麗，便使得他看起來十分年輕。
縱使蕭九知道這人年近三十，卻還是會被外表若欺騙，將這人當做單薄的青年。
遠遠看到南嶼走過來，蕭九起身，等他進了花廳，福了福身，喚道：「兄長。」
蕭九雖然有心交好，神色間卻又不免帶出幾分生疏。
南嶼只覺得這個妹妹同小時候一樣可愛，還未開口，神色便柔和了幾分。
「妹妹不必多禮。」
紅玉上了熱茶，又悄聲退下。
蕭九對上南嶼那雙狀若星辰的眼眸，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垂眸不去看他，低聲道：「兄長可是見過阿晨了？」
「是，已經見過了。」南嶼溫聲道「很是聰慧。」
「我知道兄長的學問非凡，便想請兄長收阿晨當弟子……」
蕭九一邊去看南嶼的神色一邊小心說著。
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南嶼淡淡的點頭，道：「阿晨雖然小小年紀，確實十分聰慧，我教導他，不過順手而已！」
他既然已經決定還俗，介入朝堂之事，再交個學生，也不佔多少時間。
何況是蕭九親自開了口。
當年的事情雖是意外，但到底是他毀了婚約，心底，南嶼是覺得愧對蕭九的。
若非她如今有了好的姻緣，只怕他此生都不能原諒自己。
「那就多謝兄長了。」
沒想到事情竟然這般意外的順利，蕭九眯著眼笑的很是開懷。
南嶼見她笑，心情也跟著愉悅了幾分。
只是說完這事，蕭九便無事了，而南嶼卻又沒有離開的意思，蕭九心中有幾分尷尬，小聲的問道：「兄長這些年可好？」
頓了頓，忙又補充道：「兄長大約也知道我的事情，如今我很好，也希望兄長日後一切都好。」
蕭九不敢去問當年發生了什麼，但南嶼能從這一場噩夢中走出，已是不易了。
「妹妹不必擔憂。」南嶼眉眼彎彎，笑意更是濃厚了幾分，想著從前覺得妹妹性子單純，倒也真的沒錯。
又想著這些年的過往，想到自己錯過了這樣好的小姑娘，多少還有些惆悵。
只是看她安好，又覺得足矣。
「言熙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良人，妹妹放心便是，有兄長們在，你自是能隨心所欲。」
此刻，南嶼有點像縱容熊孩子的家長。
蕭九不知怎麼眼睛一熱，對著南嶼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多謝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