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當年事
「想說什麼？」言熙輕笑，笑意染了幾分漫不經心。
蕭九十分認真的道：「聰明反被聰明誤啊，你要因為看不起女人而小瞧她，說不定哪天就吃虧了，你說是不是？戰場上遇到一個女人，你會因為她是女人就覺得她沒有殺傷力嗎？」
「夫人真是聰慧！」言熙低頭狠狠親了蕭九一口，笑道：「戰場上別說女人，便是小孩子都不能掉以輕心。」
「所以這都是一樣的道理，日後我可得給我兒子教明白了，別覺得女人柔柔弱弱的就一定是那種離了人不能活的。」
在蕭九心裡，這世上誰離了誰都能活的好好的，活不下去的那種，大約是真的不想活了。
輕鬆自在是留給死人的，唯有活著的人才會痛苦傷心。
「兒子？」言熙又覺得好笑，兩人成親都還沒圓房，她便已經想到兒子那麼遠了。
「女兒也一樣，可能是一種補償心理吧，我長這麼大，也沒人教過我什麼，什麼都靠自己摸索，有些道理也是走了很多彎路才明白的，我自己是這樣過來的，不想日後自己的孩子也這樣。」
蕭九說起這些的時候並不覺得難過，聲音極為平靜，畢竟她擁有的是年過三十的靈魂，就算再不成熟，這些淺顯的道理也該明白了。
相比原身，蕭九覺得自己上輩子並不怎麼悲慘，只是擁有一對特別重男輕女的父母而已，且從記事起就明白無法從父母身上得到親情，所以也無從失望一說。
倒是原身，原本是人人寵愛的小公主，卻被算計又受盡了磨難。
言熙沉默，只是將蕭九緊緊抱著，若是妻子一直養在肅國公府中，未必會是現在這樣的性子，言熙也不敢肯定自己還會被她吸引，繼而成親。
從前的一切既然已經發生，便由不得後悔，但言熙歡喜的是，即使落入低谷，他心悅的女子也依舊不曾放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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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趕了路許多天的路，蘇詞身體疲倦，可大約是終於找到了妹妹，心裡多少有些不踏實，因此睡的很不安穩。
言熙早起盯著蕭九和蕭晨扎馬步時，蘇詞便醒了，而後沒了睡意，便也起身去了院子。
蕭九看到蘇詞起這麼早還有些驚訝，「哥哥我們吵到你了？」
「沒有。」雖然一晚都沒睡安穩，精神卻也比昨日來時強了許多，看著蕭九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模樣。
「你這是要練武？」
「算是吧。」
蕭九覺得她的力氣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她，不過言熙說的也是對的，人家有刀有劍的，她用肉身擋著，再大的力氣也沒用啊，還是得學點招式才行。
小豆丁雖然不認識蘇詞，可聽到自己姐姐喚他哥哥，心口便悶悶的，莫名生出一股敵意來，眼睛瞪得圓鼓鼓的，十分氣惱。
不過是小孩子的情緒，又從未收斂，蘇詞自然是第一時間便發現了，低頭看著這個還沒到他腰身的小豆丁，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
「這是我弟弟，蕭晨。」蕭九是覺得氣氛有些怪，不過也沒放在心上，就這麼大喇喇的介紹了一番。
蘇詞聽她這麼說，笑意更淡了，卻又維持著風度稱讚了一句：「是可塑之才。」
不是每個小男孩都能每日晨起練功的，尤其是扎馬步，不僅辛苦，更加枯燥，對正處於對於什麼都好奇的男孩來說，扎馬步無疑是最痛苦的事情。
蘇詞也是從小練過來的，自然看得出小豆丁已經煉了有一段時間了，雖然難得，但這並不值得他愛屋及烏。
蘇詞能敬重蕭老太，那是感激老太太當年能收留妹妹，並將她養的這樣好，可是這個小豆丁……
便是從蕭九的語氣中都能聽得出來，她平日很是疼愛這個弟弟。
可是憑什麼呀。
蘇詞心中酸澀難受，他的妹妹對他這樣生疏，卻要他眼睜睜看著妹妹對一個沒有血緣的弟弟呵護備至？
什麼道理蘇詞都明白，只是心中委實接受不了。
於是接受不了現實的蘇詞公子便踏著清晨的晨露出門轉悠去了。
「他怎麼了？」蕭九莫名其妙的看著已經出了門的蘇詞，「我感覺他好像不高興，還是很難過？」
言熙自然知道蘇詞為什麼走，只是他並不打算告訴妻子，搖了搖頭，笑道：「沒事，你別擔心。」
蕭九想不明白，也沒再想，繼續和小豆丁一起扎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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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詞去大青山轉了一圈，等回來時，已經是開飯時間了。
昨夜天色暗了，蕭老太也只瞧了個大概，今日總算是看清楚了蘇詞長什麼模樣，倒真是與蕭九十分相似，若穿上女裝，大約旁人也很難分得清楚。
雖然家裡多了幾個不熟悉的人吃飯，蕭老太卻也沒什麼不自在的，倒是小豆丁，黏在蕭九身邊，一會要夾菜，一會要擦嘴的，那親昵的模樣看的蘇詞眼熱又火大。
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幹看著，還得憋著心裡的火。
言熙看戲看的挺歡樂，也沒提醒蘇詞老太太將一切都看進了眼底，橫豎他也不是很喜歡蘇家的大舅子們，不論是哪個。
用過了早飯後，蘇賦便找了借口去村裡問情況，蘇詞留在蕭家同蕭老太說話，自然也是想問問蕭九這些年的情況。
蕭老太對蘇詞也沒什麼不好的感官，言語間對當年的事有些懷疑。
蘇詞苦笑道：「我們那樣的人家，京中少有人敢得罪，誰都沒想過會出這樣的事情。」
頓了頓，又神色黯然道：「當年事發后，我們也只以為是人販子下的手，畢竟九兒的樣貌那樣好，當時身邊有沒丫頭跟著，一般人販子抓了人都不會馬上離去，所以等我們封鎖城門后已經什麼都找不到了。」
「且當日是上元節，本就熱鬧，大街上都是人，顧著玩樂看熱鬧，又有誰看去注意兩個小姑娘呢？」
八歲的姑娘能有多高？
淹沒在人群里，只有低頭才能看的到，那樣人山人海的情況下，誰會注意腳下？
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