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就這麼簡單粗暴
明瀾說完,又仔細想了想,恍惚是記得清查出來的賬目有些數目對不上,但也只是以為張仁母子花錢如流水。
且長公主府內人人都在撈油水,沒人管束,有些賬目也只能清算出大體數字,卻仍舊有許多賬目不清不楚。
張仁母子二人吃穿花用全走了公中的賬本,貪墨下的巨額銀兩卻有一大半花用不明,若是一次兩次倒也不會引起蕭九的注意,偏偏十幾年如一日,蕭九便是想當做沒看到都不可能。
「我沒什麼意思。」蕭九回頭看了眼明瀾,微微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他們貪墨的銀兩到底花到哪裡了,數百萬的銀兩竟然只剩個零頭。」
明瀾辦案數十年,也算經驗豐富,蕭九這般一問,他便有了更深的猜疑,暗想是不是哪個皇子盯上了言熙,不然兩個奴才哪有這麼大的膽子貪墨這麼多銀子?
這樣大膽的猜想明瀾當然不會說出口,卻也不會將這個案子當做普通的貪污案來處理了。
明瀾隨手招來一個衙役,在他耳邊低語吩咐了幾句,便見那衙役快步出了公堂,不知去向。
蕭九看罷莞爾一笑,極為淑女的端坐在太師椅上,偏頭同言熙耳語:「你說那些不見了的銀子,能追的回來嗎?」
「不能。」言熙自小長在京城,就算不了解,耳濡目下也明白,奴才的膽子都是背後的主子給的。
蕭九也知道要將銀子全部追回是不可能的,但拿了銀子的人,她是一個都不打算放過的。
勾唇輕笑一聲,蕭九的目光落在張仁身上,和顏悅色的說道:「這府里姿色不錯的丫鬟,大半都與你有染,雖是奴才身,過的可比京中許多男人要快活,每日燕窩鹿茸進補著,綾羅綢緞天天換,手裡抓著大把的銀子,這小半輩子過的也夠本了,就此死了倒也不冤枉!」
「那些低等貨色怎麼和你比?」張仁神色詭異的突然大笑起來,「不嘗嘗你的滋味,我怎麼死的不冤枉?」
明瀾大驚,臉色大變,衙役們驚怒之下竟往後退了幾步。
言熙臉色瞬間結冰,布滿殺氣,他一躍而起,五指成拳轟向張仁,「找死!」
蕭九眼疾手快的按住言熙,順毛一般摸了摸他肅殺的臉,面色平靜的起身,漫步走到張仁身前,眼眸微微垂下,蓮步輕移地踩住張仁的兩隻手。【零↑九△小↓說△網】
「啊啊!!!」
刺耳欲聾的慘叫衝天而起,那痛楚好似透過這不絕於耳的慘叫聲傳遞到每個人的心底,單單聽著著慘叫,好似眼前便能清楚的看到他在受著怎樣慘絕人寰的虐待。
然而……
「這麼瞧著,不過是踩著手了,怎麼叫起來比殺豬時還可怕!」
「可不是嘛,一個小姑娘能踩多重?叫這麼可怕是給誰看?」
「活該!當著人家男人的面就說些臭不要臉的話,踩死他都是該的!」
「這可是個色中餓鬼啊,沒聽剛才那夫人說么,府里好看的姑娘都給糟踏啦……」
即便是親眼看到蕭九踩人了,百姓們依舊很單純的相信,小姑娘沒什麼力氣,而張仁叫的這般慘烈不過是故意的。
反而是離得最近的張李氏,她親耳聽到,蕭九的腳在踩下去的那一刻,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不須片刻,便有大片血跡從她的腳下緩緩流出。
張李氏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驚懼的看著一臉冷漠無情的少女,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癱坐在地上似乎僵硬了一般。
靜距離圍觀的明瀾,一眾衙役們:「……」
腳下生根一般不敢動,可是默默的縮了縮脖子,又艱難的咽下口水,眼神四處飄著,就是不敢再去看一眼那一腳就踩出血的地方。
慘叫並沒有持續很久,張仁很快便昏厥了過去。
蕭九腳步輕移,那幾根被踩的血肉模糊的一團手指便露了出來,淡淡的血腥味散在空氣中,氣氛冷凝且壓抑。
「我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蕭九對張李氏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
張李氏卻覺得有一股子涼氣從腳底直衝頭頂,臉色煞白,再也不敢去看蕭九。
被張仁這樣的人渣調戲,讓蕭九感覺比吃了蒼蠅更加噁心。
公堂之內,再次寂靜下來。
明瀾偷摸的看了眼言熙,發現他已經平靜下來后,悄悄鬆了一口氣,抓著驚堂木的手卻已經僵硬,隱隱有幾分要抽筋的感覺,便忙將手藏在桌下袖口內,活動了一番。
不知過了多久,那名離開的衙役帶著三女一男走了進來。
衙役拱手回道:「大人,這四人是長公主府的家生子,他們都說知道那筆銀子的去向。」
四人便跪在張李氏不遠處,聞得衙役的話,張李氏兩眼一番,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昏死過去,整個人抖如糠篩。
蕭九坐回言熙身旁,淡淡的看了那四人一眼,收回目光。
「啪!」明瀾一甩驚堂木,厲聲問道:「你四人還不從實招來!」
那四人嚇得渾身發抖,卻不管不顧的爭搶著說了起來。
「奴婢是言家家生子,奴婢的娘從前便是伺候在長公主院子里的,少爺去邊關后,便由管家和奶娘照看這公主府,開始還好好的,大家都和公主駙馬在世時一樣,不過三四個月,管家和奶娘便突然變了個人一般……」
「因為府里沒有正經主子,府里一直閉府不待客,所以外人並不知道,長公主去世三個月後管家便和奶娘住進了長公主生前的院子……」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管家和奶娘每日大吃大喝,還將公主庫房裡的綾羅綢緞拿去做衣裳,吃穿用度比長公主都奢侈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