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遠行
沉寂的村子，四道顯得孤寂無力的身影。只見他們眼前，殘破的巷子，坍塌的房屋，遍地的屍體，凝結的血液……一切都被染的緋紅，那是令人絕望，令人恐懼的顏色。時間在這一刻定格了，天空的雲都不在遊動。那不遠處流動的嵐河，也放低了聲音。
唐羽四人面容蒼白，顫顫巍巍的腳步，淚水忍不住的從臉頰滑落。
過了許久唐羽用嘶啞的聲音說：「去吧，把村民的屍體都搬到一起。」說完就慢慢的向最近的屍體走去。
林月三人也艱難的邁出步子跟了上去。走到那具屍體旁，唐羽彎下腰，把屍體的臉翻了過來。蒼白的面孔，滿嘴的血液，唐羽閉著嘴輕微的說：「這是李大伯。」林月三人為了過來，看著唐羽懷裡的屍體，都沉默著。
唐羽把屍體的頭輕輕的放下，「去吧，把那些屍體都搬過來。」林月三人點點頭分開向屍體走去。
一具具沾滿鮮血的屍體被搬了過來，唐羽緊握著雙手跪在屍體面前。
「這是蔣叔叔……」
「這是田媽媽……」
………………
「唐羽，快過來，你的阿爸阿媽……」突然傳來秦默焦急苦澀的呼喊聲。
唐羽飛快的站了起來，向著秦默飛奔而去。「撲通」一身跪在兩具屍體前，用顫抖的雙手把屍體的頭抱在懷裡，淚水瘋狂的在臉上肆虐。張大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出來驚天動地的呼喊。那是林月跪在兩具屍體旁，懷裡緊緊的抱著屍體的頭大喊到：「父親……母親……啊……」。聲音穿過了山林，山上的樹都被林月的呼喊聲震得搖擺不定。
詩瑤，秦默也紛紛找到了自己父母的屍體，同樣的呼喊。同樣的哭泣。同樣的歇斯底里。
嵐村，這個本來與世無爭的凈土，在今天，灰飛煙滅。只剩下四個可憐的孩子響徹雲霄的哭泣。
…………
兩天兩夜，四人一動不動，這那樣跪在地上，就那樣緊緊的抱著屍體。
………………沉默，死寂。
終於，唐羽從悲痛中醒來。把雙親的屍體抱到所有屍體的堆放地去，嘶啞的說：「林月，秦默，詩瑤，把叔叔阿姨都抱過來吧。」
四人跪在屍體的面前。唐羽說：「不要哭了，先讓他們入土為安吧。林月，秦默，你們兩個去挖墓穴，詩瑤跟我去找一些木板和筆墨為村民們寫墓碑。」
幾天幾夜，終於一百五十六個墓穴挖好了，四人把一具具屍體搬到墓穴里，用土掩上之後把墓碑立在墓穴前。
一百四十八個墓穴，一百四十八塊墓碑。
最後只剩下八具屍體，八塊空墓碑。那是唐羽四人的父母親。四人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父母的屍體安放在墓穴里。跪在各自的雙親墓前。手拿著墓碑，咬破手指用鮮血在墓碑上寫著
不孝子唐羽……
不孝子秦默……
不孝子林月……
不孝女詩瑤……
四人把寫好的墓碑立在各自父母的墓前，跪下磕頭，直到額頭布滿鮮血。
直到唐羽說停下，四人方才挺直腰桿，把刀從右手手心劃過，鮮血從手掌心噴涌而出，指天大喝到：
「我唐羽（秦默，林月，詩瑤）今日在此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接下來的幾天，四人住在唐羽原先的房屋裡，已經是殘破不堪。
林月將他父親生前埋在酒窖里的酒全部搬了出來。四人每天都以酒消愁。
林月抱著一大罈子酒對著唐羽三人說：「現在老師走了，村子也被毀了，只剩下我們四個人，你們說我們接下來何去何從？總不能一直待在村裡吧，那還怎麼給村子報仇。」說完之後豎起罈子大喝了一口。
唐羽看著昏昏欲倒的三人說：「現在我們四人就無家可歸了，我只剩下你們三個，同樣的，你們三個也只剩下我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學習，一起參加了老師的特殊訓練。還有，我們四人可是一起組建了魂滅小隊，以前這個小隊是為了訓練組建的，現在魂滅小隊只為嵐村報仇而存在！」
林月、秦默、詩瑤三人點點頭說到：「我們知道，嵐村的仇是一定要報的，可是現在我們連兇手都不知道，怎麼報仇啊！」
唐羽看著三人說：「整理屍體的時候，我就特地的留意了，村民有的是被弓箭射死的，有的是被長槍刺死的，還有的是被刀砍死的。並且在村裡的小道上還有大量的馬蹄印，所以我肯定嵐村是一個軍隊摧毀的。但是我們對外界一無所知，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國家的軍隊。」
秦默點點頭說：「我開始也有這個想法，只是擁有軍隊的都是外界的國家，我們四個人怎麼可能對抗一個國家？」
林月、詩瑤緊皺著眉頭點點頭。唐羽在一旁說：「我們四個人當然不可能，但是，老師說過外面有很多的國家，甚至還有三十三個超級帝國，只要我們能夠掌握一個超級帝國的力量，那我們就可以報仇了！」
林月用手摸了摸鼻子說：「隊長你說的方法當然能讓我們報仇，可是掌握一個國家的力量，憑我們幾個人可能嗎？」
詩瑤也是道：「隊長，林月說的對啊，一個國家的力量豈是我們幾個有能力掌控的？」
唐羽剛準備開口，一旁的秦默站了起來說：「有什麼不可能的，老師都說過我們幾個的優勢融合到一起都能抵上一個千人軍隊了，老師都相信我們，我們自己倒不相信自己了？」
唐羽說：「秦默說的有道理，也是我想說的，我們現在已經不是為了自己活了，我們是為嵐村的一百多位長輩活著，所以不論前方有什麼危險和阻礙，我們都必須迎難而上，難道你們想你們的父母死不瞑目嗎？」
林月三人聽完唐羽的話，慚愧的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林月抬起頭說：「隊長你說得對，是我太膽小了，只要能為我父母報仇，死我也不怕，隊長你就說吧，我們應該怎麼做，我們都聽你的！」
詩瑤、秦默也連連說：「是啊，隊長你說吧，我們不怕，只要能為死去的村民報仇，我們什麼都不怕！」
唐羽看著振作起來的三人微微的笑了笑說：「好，那麼接下來我就說說我的打算吧。我的意思是，我們三人先混到一帝國的軍隊裡面，從最底層做起，然後慢慢的積累戰功，一步步達到號令全軍的底部，那個時候，報仇什麼的不就很容易了嗎？只是這個過程是十分漫長的，也存在了愈多的危險。你們看怎麼樣？」
林月、詩瑤、秦默三人點點頭，說：「可以，可是我們應該去哪個國家參軍呢？」
唐羽回答道：「就去帝雲帝國，老師就是從那裡來的，我們去了之後也你可以找找老師。」
秦默突然說道：『那如果查到屠滅嵐村的軍隊就是帝雲帝國的軍隊呢？』
唐羽冷笑一聲說：「如果是那樣，那麼當我們成長起來，就滅了帝雲吧，但願不是它。」
林月三人看著冷笑的唐羽，總感覺之歌隊長好像有些地方不一樣了，可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
一頓商量之後，四人達到一致，唐羽最後說，大家自己回家看看還有什麼要帶的東西，去收拾好，晚上再去看看各自的父母，明天早上我們就出發了，大家各自準備去吧。
四人各自回家整理去了。唐羽拿出自己的長槍，用毛巾一遍遍的擦拭著長槍。一邊擦一邊自言自語道：「父親，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這是你當初為我製作的長槍，我的第一把兵器，也將是我的最後一把兵器，我就拿著它去把殺害你們的仇人一個個滅掉，祭奠你們的在天之靈！」
一晃到了夜晚，唐羽拎著酒壺往墓地而去。到了墓地，盤腿坐在自己父母的墓前。拿起酒壺往嘴裡倒。過了一會兒，林月、秦默、詩瑤三人也相繼來到墓地。唐羽抬起頭望著他們說：「都過來了，收拾好了嗎？」
林月走到唐羽面前一把搶過酒壺往嘴裡狠狠地灌了兩口，用手抹了一把嘴巴，對著唐羽一笑說：「隊長，來的這麼早，你收拾好了嗎？有什麼可收拾的，家裡本來就沒什麼，有遭到軍隊的洗卷，更沒什麼了，回去也就看了兩眼，以後也說不到還會不會的來。」
唐羽點頭，轉過頭對著詩瑤、秦默問道：「你們兩了？」
詩瑤搖搖頭，沒有答話。秦默說：「我和林月想的一樣，沒什麼可帶的，帶著這顆復仇的心就可以了。」
唐羽大笑一聲說到：「好！我們兄弟四人雖然不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但是我們從小玩到大，勝似親兄弟，如今我們長大的地方橫遭變故，那麼現在就讓我們為這個守護了我們世世代代的村莊拼搏一次吧！」
林月、秦默、詩瑤三人哈哈一笑，大聲吼道：「好！死又何妨！」
四人在墓地整整待了一夜，第二天天剛剛亮，唐羽站起身說到：「走吧，兄弟們。」
林月、秦默、詩瑤三人也佔了起來回到：「好！」
然後四人向著墓地跪下，一起磕了三個響頭。邊向著遠方走去。
唐羽回過頭看著墓地，心中默默地說：阿爸、阿媽，兒子走了，兒子一定會為你們和全村的人報仇。然後轉過頭，帶著林月三人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