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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第504章 趁還熱的時候來一發

  「哈哈,真是美好的讓人無比期待的一天啊。」一早起床,推門而出,仰望天空,立項書哈哈大笑,神色爽朗的一塌糊塗。


  「怎麼了,立老師這幾日來為何這般高興?難道遇上什麼好事了嗎?

  「誰知道呢,也許是修為有所突破所以心情特別好吧。」


  「管他呢,真是見鬼了,狂風暴雨天,他哪裡看出美好來了。」


  周遭村民竊竊私語著,但立項書卻充耳不聞。


  立項書所扮演的角色,是小村莊中的私塾老師,但這個村子並沒有多少幼年人存在,所以唯一能來聽講的學生就是姬軒淵。


  「為君之道,在於馭下,權謀平衡,借力打力,馭下謀略之道,分為陰陽而道,先從陽謀講起吧……」


  姬軒淵心頭暗暗叫苦,這幾日來立項書猶如換了一個人一般的表現,他比其他村民感受更深,因為在往昔,立項書所教導的知識,大多是些普通的四書五經,教的都是些為人處世的哲學道理,而且講課的時候也是草草而過,只要求背誦和默寫,並不要求姬軒淵多做理解,但這幾日來立項書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開始教導起一些詭異的知識起來,而且動力十足,完全容不得姬軒淵有一絲半毫拒絕。


  今日的課程,便是講的為君為皇之道的三大注意,八大事項,十六個要點,深入淺出輔以案例,立項書講的滔滔不絕,但姬軒淵卻聽得一愣一愣的。


  十分鐘一過,姬軒淵腦海中就被太多太多前所未聞的知識充斥了,理都理不清頭緒,為了將自己從混亂深淵中拯救出來,姬軒淵壯著膽子打斷了立項書的滔滔不絕:

  「老師,你看,我只是個普通的農家小子,這些知識就算我學了好像也沒什麼用吧。」


  被打斷話頭的立項書深深的看了姬軒淵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將手中的書卷放在桌子上,淡淡的笑了一笑,然後走到姬軒淵跟前,而後……一把揪住姬軒淵的衣領,將他整個人舉了起來,狀若瘋狂的咆哮道:

  「混帳小鬼,小小年紀就這麼沒志氣,老師我可不記得將你教成這麼一個沒用的傢伙,一個人若沒有夢想的話,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一個不想當皇帝的農家小子,那就是一條死到不能再死的臭鹹魚,小鬼你告訴我,你想當一條死鹹魚,還是一條有夢想的鹹魚?」


  「都是鹹魚,有區別嗎?」狂暴的音浪伴隨著口水飛濺而來,姬軒淵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失態的立項書,一時間有些懵,呢喃著將心頭所想說了出來。


  「一條死鹹魚,心死身也死,那只是別人家的盤中之餐,生死榮辱皆操於別人之手,一條有夢想的鹹魚,就算身殘,就算死到臨頭也依舊不改桀驁,最起碼還有蹦躂一下的可能,最不濟,還有跳出餐盤的可能性。」


  姬軒淵聽不懂立項書話語中那淡淡的唏噓和滄桑,他只是感到今日的立項書老師格外的不正常。


  「看來是為師往日太過忽視你了,以致軒淵你差點變成一條無藥可救的死鹹魚,不過你放心吧,今日之後,為師會傾盡一身所學,竭盡全力的操練你,讓你蛻變為身心都充滿鬥志和夢想的臭鹹魚的,哈哈,興奮吧,歡呼吧,為師的鬥志已經燃燒起來了啊啊啊啊啊!!!」


  「老師,你……真的燒起來了啊。」


  在姬軒淵驚悚的眼神中,立項書真的燃燒起來了,漆黑,狂暴的火焰從他眼耳口鼻中噴出,形如火焰,卻猶如污泥一般涌動著,火舌獵獵而舞,灼熱的溫度甚至烤乾了姬軒淵臉上的冷汗和汗毛。


  「哦,抱歉,最近天乾物燥,火氣比較大,一時間激動過頭了,體內虛火都噴出來了。」


  「上火能上到這種七孔噴火的境界,老師你也算古今第一人了。」


  那宛如污泥般涌動的漆黑火焰一閃而逝,立項書輕描淡寫的解釋了一句,姬軒淵閃過一抹你當我白痴嗎的神情,情不自禁的吐槽了一句,但看立項書展露的這般異相,一時間勾動了姬軒淵潛藏心頭依舊的渴望,讓他忘記了之前立項書那不同往昔的瘋狂表現,懷著熱絡和期待追問道:「老師,你能操弄火焰,難道你會武功嗎,難道老師你像是小說中說的那樣,之前是一位名動江湖,但因為江湖險惡,經歷過無數風浪之後歸隱田園的強者嗎。」


  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立項書笑說著:「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麼為師也不隱瞞了,沒錯,當年我千秋聖筆立項書在江湖上也是一號響噹噹的人物,也因為一些事情,最後隱姓埋名在這個村子里過一些安穩的日子,但是知道這些對你而言又有什麼用呢。」


  姬軒淵脫口而出:「老師,收我為徒傳授我武藝吧,我一定會好好用心學習的了,絕對不會像以前一樣敷衍了事的。」


  立項書像是等待這句話已經很久了一般,狠狠在姬軒淵肩膀上拍了拍:「好,小鬼我就等你這句話,放心吧,還是之前那句話,為師會傾盡所有狠狠操練你的,廢話不多說了,為師這裡有一套驚天動地的絕世神功,你現在就拿去練一練吧。」


  接過立項書遞過來的所謂驚天動地的絕世神功,姬軒淵大喜過望,連忙道謝不止,抽空向手中的秘籍看了一眼,心頭喜悅頓時少了半截,這是一卷一看就知道是剛剛趕工出來的書卷,上面的筆墨尚未乾枯,雖然尚未細看,但那字跡筆鋒雄渾有力,但讓姬軒淵納悶的是,這個世上真的有叫做【驚天動地的絕世神功】這種一聽就覺得不太靠譜的武功嗎?


  但就算心頭頗有納悶,姬軒淵獲得了期盼已久的武功秘籍,還是歡天喜地的跑回家參悟去了,立項書含笑的看著姬軒淵的身影越走越遠,神態甚是和藹而親切,但當他回到自己屋子內時,卻宛如換了一個人一般,眼神中凝聚著狂熱的火焰,神色虔誠而慎重,對著供奉在屋子內的一個牌匾反覆叩拜。


  「我主在上,一切榮光歸於你,你是末日之後的最終之王,你是永夜黑暗之中的亘世指明燈,您的使徒向您致以最無盡的敬意,願您降臨於斯,聆聽卑微使徒的禱告。」


  連連作勢的禱告,虔誠而又神聖莊嚴的膜拜,最終化作無形的願力傳達四野,那牌匾頃刻間震動起來,比黑夜更加深沉,比深淵更加讓人顫悚的黑暗裊繞,凝聚其中,然後王忠的半透明影子在那黑暗中走了出來。


  「說實在的,我並不太習慣作為被禱告的對象,更不太習慣這種好像鈴聲一樣在耳邊響個不停的祈求降臨禱文,那麼,我的使徒,你找我什麼事。」


  「向您彙報,姬軒淵已經拿到我為他準備的功法,以他的資質,一月以內必然有所成就,成為主上您所需要的合格棋子,而我這邊也要正式開始將無上之主您的信仰傳播開來,在此我必需冒昧向您求證一些事情。」


  「你放心,簽下你的契約之後,你的靈魂已經有一部分歸屬於我,得此之助,我在封印內的反抗力量大增,姬軒淵的父親為此必須更加專註的控制周天星斗大陣來煉化我,未來一個月內他必然分不開身。」


  「如此甚好,這個村莊之中,只有姬軒淵的父親具有和聯繫到太一門高層的方法,只要他注意不到外界,那麼傳播您信仰的事情,必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希望如此吧。」


  信徒與主之間的溝通至此結束,王忠卻並沒有離開,神念契合在大陣之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整個姬家村,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過不了多久這個村莊就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但此刻王忠心頭卻並沒有多少期待之心,而是涌動著一些很是複雜難言的思緒。


  紅銅沙土地獄的罪孽象徵,居然是信念意志崩潰后的荒蕪,這有些讓王忠微感複雜和無言,地獄魔土萬萬千,他降臨地獄為何唯獨獨降臨到紅銅荒土地獄這個小位面中,眼下看來也並非單純的巧合,終歸是罪人與罪孽之地的互相吸引而已。


  當歷經千辛萬苦來到紐約,走到莫煌身前時,他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心中的陰霾和空洞,但落於紅銅沙土地獄中這個事實卻告訴了王忠,他以為自己已經振作的意志,其實根本就是千倉百孔的破碎之物粘起來的拼湊品,偌大紅銅沙土地獄之中,他才是心靈最為荒蕪的那人。


  以史為鑒,可知興衰,以人為鑒,可知得失,那一日王忠打斷的地獄魔氣的正常腐化墮落流程,在立項書崩潰之前給予了最後的援手,契約簽訂之後,立項書的一部分靈魂本質已經落入王忠手中,眼下立項書心頭每一絲想法,每一個輾轉而過的細微念頭,往昔的每一寸記憶,都絲毫瞞不過王忠,若有需要,王忠可對這一部分靈魂本質施法,將立項書操縱如掌中傀儡一般,這便是地獄之王對屬下魔物的節制之力。


  翻閱立項書往昔記憶,查閱他墮落前後的心境變幻,王忠對照之後始知,原來自己一直都不曾從那信念崩潰的絕境中走出來,當初被地獄之力侵蝕腐化的時候,那也許是一個機會,重塑身心,縱然是扭曲的異化,但也是一種補完,一如眼下的立項書一般,曾經崩潰的內心和意志,被屬於地獄的意志所替代,宛如脫胎換骨換了一個人一般,重新歸於完整和振作,當然,人與魔物的區別也是至此劃分。


  但卻被莫煌橫空插手所打斷了,眼下王忠只能在半上不下的境地中,對著自己千倉百孔的心境默然無語。


  說來王忠也頗為奇怪,因為立項書被地獄魔氣腐化侵蝕之後,呈現的最後表現有些怪異,對自己全心全意的信仰王忠並不奇怪,往日他牛刀小試以地獄魔氣腐化生靈也有這般功效,但立項書那發自內心的爽朗心情和偶爾的抽風神經質表現是什麼鬼?


  也許是因為自己關鍵時刻的插手,導致地獄魔氣的異化扭曲效果不完整?王忠暫時理不清頭緒,不過就算出了什麼意外他也不會後悔,親身走過那段信念崩潰的悲與痛,那份感同身受,便註定王忠在那個時刻絕不會袖手旁觀。


  而且眼下立項書的情況也並不能說是差,與之相反,恰恰剛好,地獄魔氣的腐化效果不完整,讓立項書的外在表現看起來和往昔並沒有太大的差距,並沒有表現出太過明顯的殘忍和邪惡,在以前王忠拿動物實驗的時候,被注入地獄魔氣之後,就算是性情溫純的兔子都會瘋狂的向眼前一切生靈發起不死不休的殺戮,如果要製造炮灰和戰士,這當然是好事,但王忠此刻的情況更需要一個合格的助手,那般完全的地獄墮落就不太適應了。


  墮落腐化后的立項書,很明顯保留了他曾經的思維模式還有智慧,他很快的適應了自己新生的狀態,並且開始為王忠出謀獻計,而接下來的計劃全部都是出自於他之手。


  回到家中的姬軒淵,找了個僻靜的柴房,左右看到沒人,然後滿懷興奮的打開了立項書所賜予的那部驚天動地的神功絕藝,然後細細的研習起來,片刻之後他迷茫的抬起頭,這部法訣所並不複雜,但敘說的卻是和現世武道主流大相徑庭,開篇名義第一章就點明了,修行此功,須得向一尊名為紅銅沙土地獄之主的域外魔神頂禮膜拜,日日虔誠供奉,以求獲得無邊偉力的加持。


  神武界和其他異域位面時常有聯繫,所以域外存在降臨神武界之事也時常有所耳聞,最出名的事迹莫過於廣寒宮的事迹,一個不通武藝的寡婦遭遇了一名域外神魔,遭其賜福,最後一躍成為當時最強者,立下廣寒宮千載不滅的基業,這可是神武界最廣為人知的事迹。


  所以姬軒淵只是躊躇了那麼一下,便按照法訣所說,刻制銘刻了紅銅沙土地獄之主名諱的牌匾,然後將信將疑的一邊運行心法,一邊放開心扉叩拜起來,以此來迎接紅銅沙土地獄之主的意志降臨。


  左手持著茶杯,靜靜品茗,右手持著一卷經典翻閱著,神態靜謐儒雅,但卻有著一分躍於世情之上的洒脫和從容。


  「書獃子,你現在看起來好像換了一個人,最近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屋子內的另外一人,是一個衣著樸素其貌不揚的中年農婦,立項書自然知道這只是偽裝,在這其貌不揚,風塵僕僕的中年農婦之貌下,是縱然已經人到中年,但依舊美艷的艷媚之容。


  不自覺間,立項書開始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之中,當年那個時代太一門遊歷江湖的那批人,除了武道不成已經歸於塵土的人之外,也除了那些隕落於太一崩隕之劫的那些人,和自己同期同輩的也只剩下這個女人了,好半響才回過神。


  「小青,我最近遇見了一件好事,通過這件事,我悔悟前塵,再度放眼未來,心頭稍有所得。」


  中年書生那自在從容的話語讓中年農婦一怔,怔的不是中年書生那發自內心的爽朗心情,而是因為這一聲久違的稱呼,攏了攏髮絲,中年婦女那易容的臉上露出一抹懷念的笑容:「好久沒有聽到你這麼叫我了,算一算,最起碼有三十年了吧。」


  「更準確的話,是三十二年了,當初在你和小雅間,我選擇了小雅,負了你,自那之後,我們便相逢陌路了。」


  「是啊,你選了小雅,我恨了許久,最後我們三人之間沒有一個勝利者,你選了小雅,但小雅卻並沒有選你,加上又發生了一些事情,最終,我們三人之間的交情就這麼散了,最終就這樣相忘於江湖之中。」


  數十年的滄桑,在中年農婦口中化作淡淡的空靈,宛如裊裊青煙,最終化作塵埃四散,立項書淡然觀之,他縱然和眼前此女有舊,但她卻並不是為了敘舊情而來的,在這個村莊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飾演的角色,以此完成一段對太一門而言必須的使命。


  在這使命面前,任何人的角色都不能出現任何意外,想必是這幾日來自己的表現引起他人的注意了吧,而眼前這個自己昵稱為小青,真正名號叫做毒手仙子的女人就是前來探究的人,這一刻,面對故人,立項書心思傾覆似翻波,許多想法在心頭交織起伏,漆黑的地獄魔氣在眸子深處浮現出來,在這裡理應專註心神應付過去的場合之中,他卻微微走神了。


  昔日的記憶情感再度浮現,卻最終被打碎,然後重新組合,帶給立項書的一種微妙的旁觀感,這個進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持續進行中,在無法揣測的精神領域和心靈世界中悄然進行著,身為七品先天強者,手掌曠世之力,放眼寰宇,偌大神武界能與他比肩之人也沒有多少人,百多年積累下來的智慧,讓他清晰的意識到自己的改變。


  每一分每一秒,舊有的他都在死去!而後漆黑,執拗到近乎瘋狂的意志不斷填充進來,替換掉那些頹廢的,弱小,不該存在的東西。


  新生的立項書在不斷的誕生著,進化著,但卻並非以人的身份,而是以魔物的身份,明確認識到這一點,但立項書卻並沒有絲毫抗拒,因為這是一種美妙到無法言喻的新生,重新界定了立項書這個個體在世間存在的意義。


  他不在頹廢,不在迷茫,不在心若荒蕪,某種意志支撐著他,告訴他可以再度踏上追尋失去之物的道路,只因為他被救贖了,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美妙,所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將這種感覺分享給他眼前的每一個人。


  漫不經心的和中年農婦閑聊著,在一句隨口的敷衍之句后,不經意的低頭垂眸,眸子中閃爍著溫和的色彩,而後輕巧的對著中年農婦伸出了食指,這從容的伸手一指,太過輕飄,太過漫不經心,宛如嬉鬧一般,中年農婦愕然了一瞬,甚至到立項書點到自己胸口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而後,決絕而不留情的力量洞穿了中年農婦的心脈,而後滂湃的力量順著心脈而下,毀滅性的碾碎中年農婦的生機,中年農婦的眸子中凝聚了無盡的疑惑和不可置信,而立項書只是淡淡的呢喃了一句:

  「這是救贖的必要過程,當你復甦過來時,你會感激我的,然後廢話就不多說了,我要趁你還熱的時候來一發,我很早已經就想這麼做了,現在總算如願了。」


  王忠遙遙看窺見,不禁搖了搖頭,心想這立項書果然已經墮落成不折不扣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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