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第467章 你已經被捕了
曾經的平民，眼下化作猙獰的半獸，在傲慢原罪的支配之下，化作瘋狂的軍勢向美國軍隊襲去。
負責這次突擊的美軍指揮官見狀狠錘了一下牆壁，這不僅僅是伏擊不成反被伏的挫敗感，更多的是一種強烈的憤恨。
軍人之榮耀，在於保家衛國捍衛民眾安全，但眼下，無辜的民眾卻被魔王軍化作猙獰魔物襲來，無論戰還是不戰，這都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指揮官不敢專權，立刻上報，白宮接到消息之後，立刻陷入了一片喧囂之中，其中嗓門最大的莫過於美國總統羅斯福。
「大美利堅合眾國的諸位先生們，請你們告訴我，我們無辜的紐約居民到底是怎麼被魔王軍控制的，而更重要的問題是，正在疏散的紐約居民中還有多少是被控制著，而我們卻不知道的？請回答我！」
羅斯福只覺得很荒謬，傲慢原罪兩次彈指，一次彈指，讓美軍內訌，第二次彈指，民眾反向軍隊襲去，如果還有第三次呢？
難道自己周遭這些政/府工作人員會變身為獸化兵向自己襲來嗎？也難怪羅斯福會有這般想法，因為截至這一刻，美國那在全球都極富威名的安全部門對魔王軍做的手腳一點頭緒都沒有。
其實也並不是沒有任何頭緒，當安全部門的頭頭挺著大腹便便從檔案室中翻查了很久，才找出了一份塵封的檔案。
「你是想告訴我，現在的事件，很有可能和魔王軍半年前針對紐約自來水廠的一次襲擊有關是嗎？那麼請不要告訴我，你們沒有進行過後續調查。」
大腹便便的安全部門頭頭擦了擦冷汗，羅斯福強忍怒意聽完，最終化作一頭冷汗。
半年前的加利亞水廠襲擊事件，美國的安全部門其實是想深入調查下去的，畢竟魔王軍來勢洶洶，但最後卻被美國輕而易舉的擊潰，雷聲大雨點小著實讓人有些疑惑，但安全部門正準備安排人手跟進的時候，高層一指調令，美國的安全部門傾巢而出，去追查一宗震動美國的盜竊案去了。
一個國際上鼎鼎大名的盜竊團伙，再獲得異能之後，大膽的盯上了美國的黃金儲備金庫，一番偷天換日之後，居然真讓他們成功了，這可觸及了美國政/府的核心經濟命脈，自然是全力去追緝。
而一指調令，讓當時美國安全部門傾巢而出，以致忽略了魔王軍異動的那位高層，就是羅斯福本人。
羅斯福臉色鐵青，周遭之人也是噤若寒蟬，魔王軍這一年來動態相對沉寂，沒什麼大動作，加上美國領導換屆，國力蒸蒸日上，警戒重心便不由得轉移至同樣國力蒸蒸日上的華夏，卻沒想到當日的忽視，居然在今日釀成這般苦酒。
羅斯福的視線移動直播畫面中，直至這一刻，依舊有許多倉惶而逃的民眾搖身一變化作獸化兵，被邪惡的意志支配，反身襲向昔日守護自己的軍隊，羅斯福冷汗淋漓而下，忍不住鬆了松自己的衣領，他知道自己時間已經不多了。
無論如何，他必須儘快下決定。
「真是無聊啊，如果奧巴牛還在，也許還會有些愉悅吧。」
低眸俯視，傲慢原罪的眼中只有一抹落寂和冷意，混亂和絕望漸漸擴散，倉惶而逃的民眾躲藏起來，抱著頭，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不敢置信。
抱著兒女逃生的慈愛母親，狠狠摔下懷抱中的兒女，化作猙獰的獸迎向槍林彈雨，拖家帶口開車逃難的男主人，撕裂緊縮的車門，咆哮著衝鋒，渾然不顧自己家人的呼喚，而隨後，家人的呼喚也化作獸性的咆哮。
對於紐約的居民來說，這是地獄的繪圖，對於傲慢原罪來說，這是魔王軍所祈願的完美世界。
無止境的混亂，遮蓋一切的絕望，一切的存在，終將走向混沌的凋零與末日的毀滅。
美國人不會知道潛伏在陰影之中的魔王軍為了這一日準備了多久，只有傲慢原罪自己才知道，這到底是一個多麼龐大而繁複的計劃，而這個計劃的真正面目，將在今日這一刻拉開序幕。
眺目遠望，傲慢原罪看見了白宮的遲鈍和遲疑，計劃截至這一刻，進行都無比順利，但這並不能讓傲慢原罪感到愉悅。
美國，地球上唯一的超級霸主之國，連魔王軍的精神信仰滅世魔神別西卜也是隕落於廝，至今不知被封印在哪裡，傲慢原罪回憶往昔，那是自己還以人類之名稱呼自己的時刻。
掌控EN財團的自己剛加入魔王軍的時候，感受到的是源自於美國的壓力，鋪天蓋地無微不至。
沒有人知道，給世界帶來絕望和恐懼的魔王軍，在剛剛建立的時候，上至索洛特這種高級幹部，下至和魔王軍普通小兵，每日每夜都沉浸在美國鋪天蓋地大搜捕帶來的絕望之下。
在奧巴牛掌控之下的美利堅合眾國，挾著封印魔神的鋒芒，彙集地球諸國的勢力橫掃一切，魔王軍就像是陰溝中的老鼠一樣，無助的隱藏逃竄著。
但在摩西黑暗大賢者的指引下，魔王軍挺過來了，並隱匿在陰影之中策劃了許多陰謀詭計，讓美國的安全警戒重心從魔王軍中挪開，這就是魔王軍諸多陰謀中最為成功的一件。
在無人知曉的陰影之中，魔王軍深深的紮下根基，並一步步茁壯成長著，而曾經的EN財團掌門人索洛特，也隨著魔王軍的成長拋棄了身為人時之名，現在的他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傲慢原罪，魔神定下的人之七宗罪之一。
回首往昔，傲慢原罪牢記著美國曾經給予自己的壓力，牢記著奧巴牛那一雙綻放無雙光彩和絕世威能的鐵拳，那是自己身為人時的夢魘，但現在，美國依舊是美國，魔王軍依舊是魔王軍，但那份曾經壓的喘不過氣來的夢魘和壓力卻已經消逝不見了。
這讓傲慢原罪感到深深的索然無味。
在底下，炎發灼眼的炎之女王依舊在戰鬥著，那份焚山煮海的火焰氣勁愈發喧囂，戰鬥與吶喊，宛如一個巨大的漩渦一般，將許多不知所謂，自以為正義的螻蟻吸引過來，然後一個個化作燒焦的塵埃。
「美國的好萊塢大片真是教導了一批勇敢而無畏的勇者呢，然後，現實不是電影，奇迹不會那麼輕易出現的。」
傲慢原罪蔑笑著，這些不知所謂的傢伙來的越多越好，當流下足夠的血，犧牲了足夠的生命之後，如果不能迎來勝利，那麼必將迎來最後的崩潰。
加貝里奧，英雄聯盟里代號綠巨人，一聽就知道是個威猛而強悍的傢伙，實則上這個二十多歲，一腦子正義英雄夢的美國小夥子只是一個實力水準一般般的C級英雄而已，雖然有官方認證，但平日的戰果無非是幫助警察抓捕一下小偷搶劫犯而已。
加貝里奧對自己的成績相當的不滿，他總覺得自己其實可以更進一步，成為抓捕那些國際罪犯的B級英雄，所以今日魔王軍發出挑釁之後，而夏麗娜又離自己居所不遠之後，加貝里奧第一反應是機會來了。
一如他的代號一般，加貝里奧很是勇猛的衝到了夏麗娜身前，然後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慘敗。
炎發灼眼的女王駕馭著火焰，輕描淡寫的一揮手，鋪天蓋地的火焰焚燒一切，加貝里奧那身體倍數強化的異能完全無法抵擋，如不是連生命力都被倍數強化，他早就死了。
爆發的火焰將其撞到街角，甚至轟塌了一小片牆，加貝里奧被掩埋在廢墟之中，也幸好如此，他幸運的逃過了一劫。
透過塵埃和磚石看去，加貝里奧看見的是嫣紅的空氣與朦朧的人影。
強橫的火焰甚至扭曲了大氣，讓人如墮幻境，喊殺聲震動四野，這是美國的勇士發出的飽含信念的吶喊。
然後……這並沒有什麼用！
炎之女王的強大，如不可逾越的嘆息之牆，橫檔在所有人之前，加貝里奧回想起來甚至會感到由衷的顫抖，戰鬥至今，遠處那些英雄也漸漸趕上，但趕上了也沒用，不止是B級英雄，甚至是A級英雄都有兩三個死在炎之女王手中
在集結了美國絕大部分異能者的英雄聯盟中，能被認定為A級的英雄，每個都是實力強大，身經百戰，和無數罪惡鬥爭過的英雄，然後，這些英雄甚至無法在炎之女王面前走過十個回合。
許多往日遙不可及的正義強者就這樣毫無意義的死在邪惡手中，加貝里奧的精神狀況近乎崩潰。
為什麼？正義不是必然戰勝邪惡的嗎？為什麼！我們如此無能為力。
信念崩潰的普通英雄心頭悲泣著。
「導師，毫無意義的殺戮，毫無意義的戰鬥，無謂的流血，無謂的犧牲，這一切到底有什麼意義？」
在高不可及的天穹之上，葉滄瀾向黑袍的老者詢問著。
頂著黑暗大賢者，魔王軍第一幹部貪食原罪摩西的造型，莫煌細細婆娑了手中白骨杖，神情看不出悲喜，回道：
「這豈會毫無意義，擊碎他們邪不勝正的愚蠢信念，粉碎他們光明至上愚昧認知，這難道不是黑暗與混沌的重大勝利嗎？」
葉滄瀾美眸掃過下面發生的一切，露出一抹憐憫和不忍，莫煌一擺手，道：「呵呵，我知道你的心思，不過今日之業，乃是美國因果流轉之下早已經註定的劫，也是未來地獄復甦的重要契機，此乃無上之大義，與之相比，一點點犧牲在所難免的。」
大義所向，一點點犧牲在所難免，這個借口向來是反派親睞的借口，如果是說給別人聽，嗤之以鼻的白眼會是莫煌唯一所能收穫得到的東西，但說與葉滄瀾聽，卻能獲得理解。
莫煌談興忽來，畢竟藏著一肚子算計，卻無人可以分享，這畢竟是一種寂寞，而註定要在自己計劃中佔據一個很重要位置的葉滄瀾，顯然是一個合格的聽眾。
莫煌大袖一揮，指向遙遠的天穹：「我已為你施法，讓你有了一雙通曉陰陽的雙眼，你再看一眼這個世界。」
葉滄瀾美眸掃去，明明是明亮的天空，卻顯得無比的昏暗，不詳的灰黑之氣盤旋著，籠罩一切。
「這是孽氣，千百年來，人類對天地，對自身內部，對萬物犯下的罪孽后產生的業果。」
與天地萬物生靈有功，可得功德，於天地萬物生靈有罪，便有罪孽，這便是隱藏在世界深處的冥冥規則，得功德者，享天人福德，天意眷顧，那麼得罪孽者又會獲得什麼待遇呢？
很簡單，反過來，天人憎厭，天心唾棄罷了。
而盤旋在地球上這份罪孽，縱然放在多元宇宙這個廣闊無邊的世界中，也算得上首屈一指的……浩瀚無盡。
功德與罪孽，向來是天道褒獎和懲戒的重要依據，真要罪孽深重，功不抵罪，那麼天道必定無情賜予重重天災人劫，直至贖還其罪為止，這一套法則系統，是諸世界位面天道的常規路數，但在地球上，這一套法則系統卻出現了一個重大的漏洞。
在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太古之間，域外星空之中，橫行無數星河，吞噬無數文明的大破滅物種太陽階梯遭遇神秘強敵，被一指破滅，散落的遺骸突破時空界限，一部分遺骸撞擊在地球上，然後不知道出於什麼變故，直接將地球的天道意識弄得徹底崩潰。
以莫煌的眼下的修為和知識，也足以面前勾勒出當年的畫面，以位面星球為食的太陽階梯，縱然只是一部分殘骸四散，想必也是一靈不昧，落於地球上，說不定本能便要吞噬天地補全自身，地球位面自然不肯乖乖淪為餌食，自是一番掙扎和抗衡。
而最後的結局一如眼下所知，地球位面天道意識徹底崩潰，淪為植物人，直至洪荒初開，諸世並聯，靈氣倒灌才獲得復甦的契機，但地球意識想要藉助玉皇大帝張自然之體復甦，結果又被莫煌以阿賴耶的終極神技干趴下，而太陽階梯也只剩下數個獨苗，在美國的偏僻一角苟延殘喘，直至眼下也迎來了復甦的契機。
這是大背景，同時也是一切的起源，地球天道意識崩潰，但法則卻並沒有崩潰，萬事萬物依舊在有序運行著，卻缺乏了最終的裁決者。
如是其他位面，當罪孽超標時，天道意識必定給予最終審判，清洗一切罪，但地球的天道意識已經化作植物人，哪有辦法去主動審判裁決，結果以致罪孽反覆堆積，而地球人也是一個奇葩的種族，自工業革命之後，各種層出不窮的花樣作死，二次世界大戰導致生靈塗炭，無數物種消逝，自然萬物循環開始崩潰。
這份越積越深的罪孽，依舊盤旋在地球的頭上，籠罩在每一個地球人頭上，這也是在曾經的歷史軌跡中，地球意識在始祖穿越者張自然身上復甦，第一件事便是要徹底毀滅人類文明的誘因。
莫煌祭煉地球意識，化作第二人造之神蓋亞，建立天庭，立下功德大道，讓無數仙人行善積德，便不乏化解這份罪孽的心思，沒有人知道，每當莫煌以第二人造之神蓋亞之權能，化身為昊天上帝之時，心頭都會裊繞著對地球人類，地球文明的無窮殺念。
地球對於地球人類文明的殺意，一直在孽氣的推動下從未斷絕過，如不是莫煌有種種手段鎮壓，早就安奈不住滅世之念了。
森羅萬象的法則之海，構造了星球上的萬事萬物，這是一個精巧宏大到不可思議的系統，功德如潤滑油，可讓系統更加良好的運轉，而孽氣卻如毒，長期堆積只會讓世界系統出現各種錯誤，長此以往，甚至會迎來世界的隕落。
莫煌化地球意識為第二人造之神，這份深沉如海的孽氣，便必須由他來解決了，面對這個深入到世界本源構成的問題，哪怕換做始勾神這種猛人也必然束手無策，因為要解決這個問題已經無關力量，而需要莫大的通天智慧。
而莫煌論智慧，也並不足以解決這般問題，但幸好，莫煌重生者的身份給予了他莫大的金手指。
千百年後，集結了無數地球大智慧者的智慧結晶，早就指出了解決問題的思路。
立天庭功德大道，是為舒緩之道，推動參與神武界救世功業，獲得龐大功德反注入地球，是為救濟之道，而創建地獄，是為解救根本之道。
許多事關自身來歷的秘密，莫煌當然是沒有說，而其他卻是直言不諱，淡淡的口吻中，洞徹了地球太古年間到未來的滄桑時光。
「原來如此，如果任由孽氣堆積下去，終有一天，地球一切的存在都終將徹底毀滅是嗎？所以罪孽必須歸納於地獄？不過毀滅一切這不也是我們魔王軍的畢生志向嗎，那為何導師你卻說得好像我們是為了拯救世界而努力似得。」
葉滄瀾美眸流轉，指出了莫煌說辭中的漏洞。
莫煌搖頭笑著：「終焉的毀滅，是為了引領新生的降臨，我等的追求，並非膚淺的只為了毀滅而毀滅，現在你無法理解我等至高精神領袖別西卜陛下的畢生宏願，但時光長河無可阻擋的流逝，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魔王軍的存在，有很深遠的意義，非是一兩句話可以說得清，莫煌也無心細說，轉而說起其他：
「要將這些罪孽歸納於地獄，需要相當多的步驟和努力，其中最重要的步驟，莫過於削弱孽氣，如若不然，縱然是誰也無法將這麼龐大的孽氣鎮壓下去，而美國自二次世界大戰以來，吞噬萬國氣運成就自身，成為國際霸主，但世間豈有佔盡好處不付代價的事情，冤有頭債有主，美國須得作為人類的表率，以自己的犧牲來償還人類對世界犯下的罪孽。」
莫煌淡淡笑著，其中尚有許多心思，但卻不用去細說了，微微撇過頭，莫煌凝視著遠方，突兀說道：
「那便兩位客人，你們聽了這麼久了，難道就不想正大光明走出來發表一下意見嗎？」
葉滄瀾愕然轉頭，卻什麼都沒看到，莫煌微微眯眼，似乎準備有所動作，但下一刻，無數光芒從天兒降，化作兩幅無形的枷鎖，拷在自己和莫煌身上，而後一個沉厚的聲音響起：
「請停止反抗，你已經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