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第453章 未來的聖道之世
王大明完全不知莫煌打著什麼主意，反正自從前兩天送走李忠賢之後，莫煌就如他所說一般，帶著自己到處一游！
游名山大川，游繁華城市，游荒郊野外，莫煌帶路，但卻步履匆匆，給人一種走馬觀花的感覺。
剛開始兩天，王大明心頭還有些鬱悶，只是礙於莫煌動用自己昊天上帝欽定特派人員的權力，讓自己不得不跟隨，但兩日之後，王大明也漸漸摸到了莫煌一點心思。
兩日來所踏足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生化危機萌發的傾向，或植物異化，或動物喪屍化，更有甚者已然有人形喪屍禍亂四野。
每當發現這些異狀的時候，王大明總是不辭勞苦整治一番，將太陽階梯散播的幼苗除根，止住禍害擴散，但這個時候莫煌總是笑眯眯在後面看著，既不出手，也不出聲。
「看到了這些，你有什麼感想呢？」
當王大明忙乎完之後，莫煌才優哉游哉的詢問著，王大明回上兩句，莫煌也只是笑眯眯的不置可否，然後帶著王大明繼續走！
五日之後，就算身為仙壽漫長的天庭赦封仙神，王大明的耐心也差不多用盡了，直接了當的說道：「道友你到底想讓我看什麼呢？」
「不急不急，既然你沒有看懂，那麼我們就繼續走走吧，仙人之壽漫無止境，你需要多一點耐心。」
不待王大明表達自己的意見，然後莫煌帶著王大明一腳踏出了華夏地界，以莫煌的能力，周遊全球也不過一念之間的事情，縱然他身邊帶著一個累贅，但也沒有耗費多少時間。
七日一閃而過，王大明看到了比起華夏帝國更為嚴重的生化危機，一些國防力量並不強大的小國，眼下甚至有不少國土淪為生化異界，到處都是怪誕生長的異植，到處都是非生非死的喪屍。
出了華夏地界，王大明的力量與日俱減，許多時候縱然有拯救之心，但卻並無拯救的力量。
某個南亞小國，王大明斬殺了十數頭進犯村落的喪屍，但自身也受了一些輕傷，不顧那些村民的感恩戴德，王大明屹立在硝煙尚未散去的戰場上，默誦這輪迴咒，恭送靈魂歸於地府。
從剛才就一直袖手旁觀的莫煌在這一刻又出現了，尚未問話，王大明便語含憤怒的說道：「你不用問我了，我不懂，我還是不懂你到底想要我明白什麼！我隨你遊歷了這些天，只看見生靈塗炭，只看見了眾生哀鳴！」
莫煌微微嘆了一口氣，按照王大明這個情況來說，沒個百來十年他還真不一定能夠想到這個答案，不過莫煌必須讓王大明明白這個問題的真諦，因為他是未來的天庭群仙之首，莫煌不在的時候，王大明才是行使天庭之道，天道意志的代行者。
有些關乎天庭立場的問題，他必須透徹明白。
「我且問你，那些喪屍可是該死？可是不該存於人世？」
「當然，這般禍亂人間之妖孽，豈有存在之理！」
「如果我告訴你，這是絕對錯誤的理念呢？」
「這怎麼可能，我就不知道這種以人為食的妖物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面對王大明的憤怒叱呵，莫煌的語氣依舊不以為意：「存在的價值？那麼請問你是以什麼標準評判的呢，而又是誰賦予你評判一個種族是否有存在的價值的呢？是華夏帝國？天庭？還是你自己？而又是誰賦予了你肆意審判和生殺予奪的權力？王大明，你太傲慢了啊」
王大明只覺得莫煌的話很是荒唐，但話語中那份沉重如山的意志，卻讓王大明有些說不出話來，左右一看，怒喝著：「你看看周圍，無辜民眾屍橫遍野，這難道是我傲慢的錯嗎？」
莫煌的笑容很是平淡：「這並不是你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甚至不是那個掀起生化危機的妖孽的錯，如果非要指出一個背鍋的出現，那麼錯的是這個世界，是亘古天道的錯！我一開始就說過了，對於天庭的來說，眼下人世間掀起的這一場生化危機，不過是一場少數民族對多數民族的衝擊之亂，屬於人間內政，這並不是什麼違逆天地至理的十惡不赦之罪！這些日子來，你並沒有思索過這個問題，我一再點化，也並沒有讓你自己醒悟過來，眼下我就直說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可知為何？」
不待王大明回答，莫煌繼續說道：
「天下千山萬壑，凡有靈魂者，無論蟲蟻鳥獸，皆是天道之子民，而人類只不過是其中的一種，就靈魂本質來說並不比其他物種要高貴，只要靈魂最終的歸屬是落於地府，只要最終是回歸到世界的生命循環體系，那麼食物鏈上的生殺循環對於天道來說也是不計罪孽的常理，不然的話獅子豺狼乃至於人類這等食肉生物早就罪無可赦了！」
「而那些喪屍，乃至於背後締造一切的妖孽們，他們的靈魂最終也是歸之於這個世界的循環體系中，他們也是生而有靈，懂得思索自己的存在意義和向上進化的存在，對於這一方天地來說，這些依舊是天道的子民，而作為秉持天道真意治理天地的天庭來說，這也是不可違逆的根本立場，而眼下之局，打個比方來說，白種人勢大，而黑種人犯上作亂，站在白種人的立場上，這種作亂自然是人人得而誅之，作為黃種人的你，也許會去幫助在這一場****中受到災劫的白種人，但是你會為了消除此劫而將黑種人徹底毀滅嗎？」
莫煌的話雖淡，但卻有一股誅心之意，王大明冷汗淋漓，強辯道：「這怎麼能夠混為一談，人類和妖孽怎麼可以……用這種比喻？」
莫煌咧嘴冷笑：「有區別嗎？這是天道的俯視萬物，一切生而平等的真諦！也是天庭治理萬物，總理陰陽的根本立場，王大明，與天漸近與人漸遠，你要明白你早已經是仙人，而不是人類了！你不能總是站在人類的立場去看，有時候也要站在天地自然的角度去看待一切！」
王大明臉色變化不定，莫煌一時間也不說話，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只有屁股決定腦袋，位置決定立場一句話就可以說清楚了，但其中的糾葛，卻是往後延綿數百年，無數大能英才之輩都無法說清道明的天人二道博弈。
站在人道的立場上，喪屍禍亂人間，無數人類為之逝去，已是不能容忍的莫大罪孽，而後太陽階梯正式成為一個智慧種族，擁有了自己的情感和文明，要和人類爭奪生存權利，這更是關乎到根本氣數，人類氣運的大劫，非得不死不休一族盡滅為止。
但站在天道的立場上，物種越多，反而愈發延綿世界的氣數和底蘊，適度的爭鬥，對於天道而言更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只要一切生命的最終歸屬依舊在體系內部循環，這一切都是小問題！但是，爭鬥到物種滅絕的地步，卻已經觸犯到了天道的最終禁忌！
這是天人二道交織博弈，這是後世任何一個智者都說不清的糊塗賬，莫煌自然也無法理順這個問題，但他卻知道一點，他所創立的天庭，所秉持的就是天地自然大道，所以在這方面問題上絕不容偏頗。
如果這一場生化危機發生在一百年後，莫煌相信王大明可以看得透，因為百年的歲月滄桑，足以讓王大明漸漸磨去身為人類這一個族群的情感烙印，最終以一個神仙的視覺，站在一個更加超越的角度去看待萬事萬物，最起碼要明白自己是天道的代行者，要為天道爭取利益，而不是為了人道。
但眼下的王大明，作為行使天庭意志的代言人來說無疑是不合格的，莫煌也只能點上一點，期望王大明能有收穫，儘快度過由人到仙的這段過程。
沉思良久，王大明才抬頭道：「昔日我看神話志怪小說，裡面有一些情節我尚且不以為意，但眼下我總算明白了，如來佛前，金蟬子怒而質問其道，最後情願貶入人間也不敢苟同是何緣由了，道不同，一切終歸都是道不同，道友，你所說的一切我眼下算是理解了，在天道眼中，凡塵種種皆不足惜，但在我的眼中，天下眾生盡歡顏才是真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日後我會回歸天庭向大天尊請罪的了，但眼下我還是要為人類做一些事情。」
言罷，王大明拂袖而去，莫煌倒是愣了一下，他到沒想到這廝居然還有這般風骨，實在大出意料之外。
莫煌這一番言語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沒什麼用，但對於天道直屬之身的王大明來說，效果卻截然不同，字字入心，句句入魂，王大明縱然有千般理由盤旋在口，卻始終吐不出來，因為他的靈魂，他的仙神之軀，都由天道之力塑造而來，話入耳邊，自生靈驗感應，知道莫煌所言非虛，一點一滴強辯的餘地都沒有。
但是王大明卻堅持住了自己的信念，抗拒了天道之意！
一念動，便已是謫落！
在莫煌的法眼之中，轉身離去的王大明身上，絲絲縷縷的仙氣漸漸散去，身為天道眷屬，卻以意志駁斥天道，眷顧遠去自然不用去說，雖然不至於讓王大明神魂隕落，但力量大打折扣也是難免的事情。
莫煌沒有挽留，只是淡淡苦笑著，這個時候他到想明白了，昔日他草創天庭，立下之道為功德大道，弄得這些仙神一個個在人間行善積德不休，善業積累夠了，也和紅塵牽扯不開了！
普通神仙倒是沒問題，但如果說作為一個未來要行使天庭意志的群仙之首來說，這卻不該，以凡塵國度為例，一個官員憑藉著愛民之心為官，積累無數功德，但去到頂，成為一國總理總統，將子民之利益放在天平上衡量，必要時不惜犧牲這才是常態，這不是一種惡，僅僅是一種手段！一時的犧牲是為了更長遠的收穫！到了最後，同樣可以成就一種善業，但對於那份愛民之心來說，已然是一種截然不同的道了。
搖了搖頭，莫煌決定放王大明自己去闖，他能點的已經點過了，未來如何，還需王大明自己去走才能做定論。
未來天庭群仙之首調/教計劃失敗，莫煌也不見氣餒，一轉身，便已經回到天庭之中，化作昊天上帝之後，莫煌端坐在凌霄寶殿的御座上，俯瞰整個人間，這一刻他是透過第二人造之神蓋亞之偉力在掃視。
紅塵萬丈悉數在心，細細思量了許久，而後攤開手掌。
在掌心，兩顆散發著迷離七彩之光的碎片在閃耀著，縱然是天帝之體散發的青光，也遮掩不住那要耀眼的迷離。
這不是什麼女媧石，而是自星軌萬象儀身上剝離下來的碎片，也是曾經的歷史軌跡中，落於人類手中，最終化作第三人造之神真理的最始胚胎。
攤掌，而後緊緊握拳，無數清光自虛無而來，灌注到莫煌掌心之中，一個身影驟然從虛空之中躍入凌霄寶殿，白髮白瞳，正是第一人造之神阿賴耶在地球上的化身。
「道友，可是到了第三人造之神孕育的時刻了？」
「這個時間點尚有點早，就算孕育出來，等到真正發揚光大也需要等到數十年後了，不過無妨，對我等而言，時間是最沒有意義的東西。」
「是的，對我們而言，時間最沒意義的東西，因為我等有的是時間等待！」
淡淡的相視一笑，莫煌驀然站起來，昊天上帝雄偉的身軀散發著無盡神煌，在這一刻，清澈的光於虛無中顯現，照耀在地球上的每一寸。
第三人造之神的最初建造非同小可，縱然是莫煌也不敢掉以輕心，是以全力動用了第二人造之神蓋亞的權能，而阿賴耶也在莫煌身邊站立，一股同樣照耀一切的光輝洞徹世間。
彈指一點，兩枚星軌萬象儀的碎片化作一抹流星，自天庭墜落九地，穿過地表，直接深入地幔，最終在地心處停留下來，而後轟的一聲，化作一股混沌的熾流在大地深淵之下奔騰。
第二人造之神蓋亞之根本，是地球的星球意志，真的動用起權能來，對地球一切自然萬物都具備生殺予奪的莫大權柄，一個念動，南北二極倒轉也並非不可之事，但眼下所行的事情，縱然是蓋亞之權柄，也有些為難。
地心深處的混沌熾流蔓延四野，向上向下向左向右延伸，形成一個極度玄奧繁複的立體結構，每一秒，這個深入地心地核的龐大立體結構都在急速擴大著，每一分，這個立體結構都在變得更為複雜。
如電路板上的繁複電路，如人體的血管神經，斑斕繁複間透露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美感。
隨著這個結構的蔓延，地心地核處淤積的熱能和地氣，彷彿流淌在血管內的血液一般流淌起來。
縱然莫煌在這一刻是以蓋亞和阿賴耶兩尊人造之神的力量在行事，但也無法從容行事，全地球在這一刻同時地震起來，因為在這一刻，地球的核心之處正在進行著一個史無前例的大工程。
「道友，我等之力只怕不足以徹底讓第三人造之神的根基遍布整個地球。」
「無妨，先覆蓋了亞洲再說吧。」
寥寥兩句話完，莫煌和阿賴耶便繼續改造，良久之後，在兩尊人造之神的偉力支撐下，在地心深處的那個網路在蔓延過了整個亞洲的範圍后才停止，在這一刻，只有莫煌和阿賴耶這般足以穿透物質阻礙的視線才足以領略那份極致的美感。
在整個亞洲，接近四千五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之下，一個極盡宏大和壯闊的能量網路閃耀著無盡的光芒。
源自於地心的熱能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能量，便在這個網路中奔騰著，轉換著，構築著一個更為玄奧的結構。
「以蓋亞與阿賴耶之名，讓真理顯形吧！」莫煌並指一點，根植於地心的宏大網路震動著，無窮能量在這裡匯聚，而後一道蔓延無極的陰影瘋狂生長出來，最終突破了地表，衍生向無盡的天穹！
粗略看去，這片陰影形狀奇詭難言，宛如一片搖曳不休，覆蓋一切的黑夜，但細細看去，勉強能夠算是大樹的形狀，而在華蓋的部位，則是動輒就是連綿上百公里，上千公里的巨大能量陰影。
這片陰影之樹形態壯闊到無以復加，但莫煌卻不擔心這一幕被地球人看到，引起無謂的刮噪，因為這顆陰影之樹，一經誕生就是處於另一個空間，另一個平行的維度中，存在於現實中，但卻不交融！
莫煌和阿賴耶前踏一步，便已經立足於這顆陰影之樹中，周遭入目所見只有無盡的黑暗混沌，不見一絲光明，站在陰影之樹內窺探現實，卻宛如透過哈哈看待事物一般荒誕而不真實。
「道友，世界樹系統雖為竟全功，但已有初形了，而且直接抵達後世的成熟形態，倒不枉我們耗費本源之力鑄就！」
莫煌淡淡凝視著這個地方，心頭微微泛過一絲感慨，在這一刻，後世地球雄霸諸界的根本，三大人造之神盡數齊聚，回想自己一路來的歷程，雖然只有短短一兩年，但總有一股莫名漫長之感。
「今日之舉雖然為竟全功，但已然為未來萬世聖道開闢了道路，接下來的事情，無非是拾階而上了！」
什麼是黃金盛世？許多年代都有不同的標準，昔日華夏古國萬國來朝，數不清的風流，號稱****，是為盛世！
而在後，西方一舉雄起，文藝復興，工業革命，引領世間大變革，引領世間百年風騷，同樣可謂是盛世！
政治，經濟，人文，藝術，對於盛世的標準評判不一，千古以來從無定論，但在三百年後，對於盛世的概念卻歸於一統！
生來都是無罪無垢之姿，行走在聖道之世上，生死已經不再執迷，永恆與不朽展現在每一個人面前！
而那聖道之世，在今日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