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第250章 首領你一路走好
吃完一碗終生難忘的牛腩面，夏文華拖著傷勢愈重的殘軀離開了麵攤，因為他實在是不忍心看著那個魁梧廚師變為人腩面的過程。
「啊哈，別那麼擔心啦，有地府法則庇佑，鬼魂想死都難。」
老司機帶著渾不在意的神情給夏文華解釋著，在地府中有一種神奇的法則庇佑著眾多鬼魂，哪怕魂體被粉碎成千萬塊，只要一抹真靈不昧，意志不滅，就絕對不會泯滅，就只剩下修養的時間長短而已，就像老司機一樣，別看他撞車撞到只剩下一個死人頭，但只要好好睡上七八天就能重塑魂體了，在地府中唯一能讓鬼魂解脫的，只有冥壽完結真靈重歸輪迴而已。
所以對於老司機和魁梧廚師這些鬼魂而言，沒有了生死的困惑，便足以驅使著他們毫不在意的做出在夏文華眼中匪夷所思的變態之事。
比方說，為了做出一碗牛腩面，甚至不惜讓獻祭自己成為人腩面……
比起這些堪稱變態的行止，夏文華更關心一個問題，便詢問老司機：「喂，我很好奇你們這些鬼魂的實力是怎麼界定的啊，方才那隻公牛戰力好生威猛，放到現實中去都少人能及啊。」
老司機不怎麼在乎這個問題：「地府之中不像陽間一樣以戰鬥力來劃分實力，而是按照鬼火之色來劃分，大致上是青綠紅紫黑白這五大等級，然後按照鬼火色彩和濃郁度來劃分吧，像是老王和那隻公牛，都是青色魂火，然後燃燒起來能籠罩全身，都是青火頂端的鬼魂，而按濃郁度來看，公牛已經快要一步踏入綠火的階段了。」
聽到老司機這樣回答，夏文華嚇了一跳，回憶起老司機飆車時燃燒而起的綠色鬼火，不可置信的說道：「按你這麼說，你的實力豈不是更強，那剛才不見你發威。」
老司機對夏文華的膚淺嗤之以鼻：「沒錯，我是比他們都要高上一級，但我都說過了，這並不代表戰鬥力，我生前就一計程車司機，融碌平凡，難道你就指望我死後就能轉職成鐵血戰士？我的魂火等級全是我參加各種比賽中燃燒積累而來的，又沒有去針對這方面去鍛煉，真論戰鬥力，那隻不知道從哪裡得到平天大聖牛魔王傳承的公牛一隻手能打我十個。」
夏文華聞言后，聽到某些駭人聽聞的話語，連忙問道：「平天大聖牛魔王？和齊天大聖孫悟空並列的七大聖？那不是神話人物嗎？」
「這我倒並不清楚了，但我曾經聽到過傳聞，地府為一切的靈魂的最終歸宿，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隕落的神魔之魂最終也會來到這裡，居於地府最深處之地，名為星界，這些古代神魔靈魂偶爾會現世顯蹤，留下一些蹤跡，至於是否屬實，你看那隻公牛就應該知道了。」
回憶起那隻公牛殺氣無雙，縱橫霸道的平天刀法，夏文華不自覺一個顫抖，而後轉問另外一個問題。
「那那個廚師老王呢？他為什麼能以青火之身去戰那隻公牛？」
「他生前是外籍雇傭兵，活躍於各種戰場，戰力遠比你想象中的高，只是死後更想過點悠閑的日子，這才弄個麵攤度日而已。」
回憶起那彷彿千錘百鍊而成的雄壯鋼鐵之軀，和隱隱蘊含著的壓倒性氣魄，夏文華心頭便信了三分。
「總而言之一句話，地府中藏龍卧虎，生前人傑之輩，死後解放潛能綻放光輝之輩，信念心志強橫之輩比比皆是，喏，遠的姑且不說，那邊就有一隻真正恐怖的大鬼。」
夏文華轉頭看過去，一隻面目蒼老的老鬼，估計死前最少都有七八十歲了，白髮披肩，帶著一副老人老花眼鏡，一身白色寬鬆功夫裝，五柳長須飄然，煞是仙風道骨，左手捧一個鳥籠，面前擺放著一盤棋局，正在一個人復盤研究，夏文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宛如鄰家退休老爺爺哪裡像是恐怖的大鬼。
原本夏文華被地府中這些鬼魂層出不窮的變態行為給嚇怕了，不欲多事，但天不遂人願，老鬼注意到夏文華的目光，露出溫和的笑容，朝夏文華招了招手。
「沒事的，你去吧，我沒記錯的話，這隻老鬼和你也算頗有淵源，應該不會難為你的。」
得到老司機的保證，夏文華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老鬼氣質儒雅，神態語氣甚是悠閑而溫藹。
「小夥子，你就是代表第三皇家太學和蓋亞異能學院比賽的選手是嗎？」
「老大爺你已經知道了？」
「當然，關於你們這次比賽的消息地府已經傳開了，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可以和我說說皇家太學現在的近況嗎？我生前也曾在皇家太學中任職過，只是生前最後一段時間纏綿病榻，和世事隔絕了，已經很久沒有聽說過皇家太學的事情了。」
夏文華不疑有他，以為這老鬼可能是皇家太學的退休老師之一，便滔滔不絕的將這段時間來皇家太學的變化全部講了出來，老鬼信手撫著長須，極其認真的傾聽著，片刻之後才拍掌而道：「好一個莫校長，區區一年，於翻雲覆雨間將皇家太學推至這般地位，老夫佩服啊。」
和老鬼聊著，他的言談宛如飽學鴻儒，倒讓夏文華提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閑聊一陣，老鬼撫須問道：「小夥子，據我所知這次比賽很受重視，天庭大天尊密切關注，閻羅天子親自出手安排，就算地方冥府那邊也一樣，大光明神和冥神阿迪斯都投以了關注的目光，形成了前古未有的神魔現世博弈角力之局，雙方堂而皇之的站出來，毫不掩飾的掰手腕，你深陷局中，可有把握？」
聽到老鬼的話語，夏文華心頭咯噔一聲，之前屠刀和尚的種種話語已經足夠嚇人了，沒想到現在在老鬼口中，這次比賽的黑幕和嚴峻性比屠刀和尚口中說的要更恐怖一些，而且就連這些地府鬼魂都能知曉這個消息，可想而知這個局有多大。
「呵呵，小夥子，我和你頗有淵源，自然不會見你有難而不幫。」
「請老先生教我。」夏文華連忙拜倒，老鬼慈祥一笑，扶起夏文華，溫聲而說：「說一千道一萬，最終還是實力決定一切，如果你有足夠的力量，自可從容破局而出。」
這點夏文華如何不知，接受完屠刀和尚的特訓之後，夏文華確實感到自己有點力量了，但這份自信卻被那塊牛腩……哦不，是公牛的平天刀法徹底粉碎，但既然這個老爺爺如此說，自然有他的理由，夏文華便打算洗耳恭聽。
「請老先生明示之。」夏文華再三拜倒，既然眼前這個老鬼彷如飽學鴻儒，出身於皇家太學的夏文華自然擺足了士子問道的恭謹風範，老鬼很是滿意，溫笑道：
「如果這場比賽是在陽間舉辦，我也無法，但在地府中，卻有許多辦法可以實施，不知你是否聽說過閻羅天子神曾廣傳一門鬼修之法。」
「聽說過。」
「那就好，我的辦法就是源自於此法，此法經奧通神，玄妙無雙，究其根底卻是燃燒靈魂和信念，獲得某種願力獲得升華，但活人卻無法練就，但經我修改之後，你也能修行，然後我想辦法讓你身聚萬鬼之力於一身，獲得不可思議的神通偉力，那個時候你自有超脫險局之力了，我且問你，你可願行此法。」
夏文華聞言頓時興奮起來，連忙點頭，他卻沒看到被拎在手上老司機的死人頭嘴邊突然溢出的一絲憐憫笑容。
「你且隨我來。」看到夏文華同意了，老鬼淡淡一笑，抓住夏文華的手飛騰而起沖霄而去，底下鬼都之景一一閃退，片刻之後就來到鬼都的正中心，一棟深紅色的宮殿府邸坐落在這裡，老鬼帶著夏文華站在屋頂上遠遠眺望此處。
老鬼仰天長嘯一聲，聲傳百里，頃刻間就有連綿鬼影紛紛而來，夏文華吃驚看去，這裡只怕聚集了好幾萬的鬼魂，個個魂體凝聚，神色肅穆。
老鬼站在屋頂邊緣，居高臨下俯視一切，微風吹拂，讓他的衣袖飄舞飛揚，原本和藹慈祥的面容變得威嚴肅穆，開聲吐氣，聲若洪鐘：「王霸軍的各位同志們，很高興再這個時候看見你們，因為此時此刻的相聚，代表著吾等的夢想，吾等的宿願又再一次到達了起航的時候了，這一次，我們終於獲得計劃所必須的核心關鍵，這一次，我們必定能夠擺脫失敗的陰影，成就吾等之夢……」
看著老鬼宛如換了一個人一般的演講，看著底下那漸漸狂熱起來的氛圍，尤其是夢想啊，宿願啊這些關鍵詞，尤其是看著底下數萬鬼魂在這番演講下逐漸燃起魂火，氣氛愈發狂熱，讓夏文華有些感覺不對勁，但深陷數萬鬼魂包圍，想跑也難，而這個時候夏文華也終於發現了老司機嘴角詭異的笑容。
「老張，那個老鬼到底是什麼人？」
「真正恐怖的大鬼啊，在紅蓮鬼都……不，哪怕是在整個地府都赫赫有名的雄鬼。」
老司機回答有跟沒有一樣，但夏文華的心頭卻泛起一抹不詳的意味，老鬼的演講終於去到尾聲，伸手一揮，宛如叱吒風雲的領袖一般，大喊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現在我宣布，第32次死亡革命行動開始，吾等必將獲得永恆與不朽，於地府中稱王稱霸。」
「喏，偉大的領袖至高無上，死亡的革命必將席捲天地一切，破滅一切牛鬼神蛇。」
無數的吶喊聲中，數萬鬼魂宛如一道洪流一般朝紅色宮殿府邸殺去，於此時，紅色宮殿中驟然升騰起一股耀眼的紅蓮之火，焚灼一切，無數火鳥火馬火獸奔騰而出，和鬼魂廝殺在一起。
「嘖，那紅蓮鬼神軍的力量又強了數分，看來這次計劃的開展時間還算不錯，小夥子別急著走，眼前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獲得力量而展開的啊，數萬軍魂奮身血戰，但主角卻不在場可不是一件好事呢。」
底下鬼魂大軍和火焰生靈廝殺在一起，但戰況對於鬼魂大軍來說卻有些不妙，三四個鬼魂才能殺敗一個火焰生靈，老鬼評估一下，卻渾不在意自己軍勢傷亡，看到這幅場景，心頭感到有些微妙不詳的夏文華躡手躡腳的想要逃跑，但老鬼轉身，只是淡淡一笑，伸手一點便是一條灰色霧氣的長繩把夏文華給束縛住，而後繼續俯視戰場。
枯廋蒼老的手攤開，無數鬼魂被火焰生靈轟散魂體之後，其魂體碎片便化作一抹灰煙，裊繞彙集到老者手上。
「喂喂，這個時候別再和我打馬虎眼了，這個老鬼倒是做什麼的啊。」老鬼的言行漸漸讓夏文華心頭的不詳預感不停加重，便倉惶的詢問起老司機來。
「嘖嘖，現在你都還不明白，那個紅色宮殿叫做紅蓮鬼神府，是紅蓮鬼都主宰者居住的地方，這老鬼攻擊那個地方，代表的含義你不懂嗎？」
夏文華嚇了一跳，這事的含義放到現實中，有個名目叫做衝擊政府機關，而且還是聚軍衝擊，這不是……
「沒錯，老朽就是在造反，也可以稱做革命。」彷彿是聽見了夏文華的困惑，老者轉過身來，毫不掩飾的對夏文華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夏文華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起來，陽間造反可是頭等大罪，就算地府風俗再怎麼不同，但這般行為想必也不是指的稱道的善舉。
「老朽生前，雖然地位尊貴，但終其一生卻沒有抵達至尊之位，永遠被數人的陰影所覆蓋，帶著不甘和無奈鬱卒病死，死後老朽便發下大誓願，哪怕靈魂燃盡成灰也要成就至尊霸業。」
老者聲音依舊溫藹，眼帘微微低垂，但話語卻充斥著一股宛如燃燒般的激昂，微微抬起頭，眼眸中鬼火熾燃，紅的妖艷，近乎泛紫，轉身回望，眺望那宛如紅蓮之火燃燒的紅色宮殿，淡淡而語：
「可惜老朽的大業屢屢受阻於這紅蓮鬼都之主，幸好有你的出現，才讓老朽我窺得一線勝機，只有活人之身至陽之氣，才能容納萬魂的至陰之力，才能獲得正面轟敗紅蓮鬼神的戰力，至於達成我的大業之後，你自然也可以獲得足以在這神魔對決之局中超脫而出的力量，算不得老朽騙你。」
老鬼真面目和目的暴露，讓夏文華欲哭無淚，他招誰惹誰來著，地府之行到了現在各種奇葩，他只是來參加一個學院交流比賽而已，為什麼眼下會卷進地府造反大業中去呢。
就在訴說之時，紅蓮宮殿之主似乎不耐煩了，一股空前雄渾爆裂的氣勁波浪橫掃四方，狂暴且壓倒性的力量其實升騰而起，僅僅是威壓，就讓許多戰鬥的軍魂為之崩滅。
「又是你們這些卑微的小老鼠嗎？一次又一次來這裡送死，是誰賦予你們這份傲慢的。」
聲音低沉而霸氣，帶著十二萬分的凶戾，宛如咆哮著展露獠牙的凶獸一般，夏文華被氣勢所震，心頭劇震，便有吐血的衝動，驚駭的看著那棟紅蓮宮殿。
一個身披紅色戰盔，手持方天畫戟的身影從宮殿深處走出，方口闊面，儀錶堂堂，卻滿含凶戾肅殺，宛如一抹熊熊燃燒的烈陽一般，散發著無窮光熱。
無數魂體之力裊繞彙集到老者手上，如一輪灰色太陽一般耀眼，看見大敵出現，老者淡淡笑著，伸手在凌亂披散的白髮上一抹，梳成一個大背頭，輕輕摘下自己的老花眼鏡，燃燒著熾紅鬼火的雙眸中透露著的是捨我其誰的絕對霸氣，淡淡而語道：
「傲慢，紅蓮鬼神呂布啊，傲慢的到底是誰，是立志要開創至尊霸業，取閻羅天子神之尊位而代之的吾等，還是擋在吾等大業之前的你，今日，吾等王霸軍將立於天頂之上，俯視一切眾生。」
宛如換了個人一般，之前的儒雅溫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冷峻與威嚴之色，老者捏碎了手上的老花眼鏡，淡然俯視間，有著說不出的睥睨傲然之意。
看著這一幕，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讓夏文華有些獃滯，片刻之後他吐口而出：「老鬼，你是在COSPLAY藍染大人嗎？」
「咦，你也看過嗎？怎麼樣，老朽我一直覺得這個姿勢和台詞很帥，一直都有來上這麼一次的衝動。」
夏文華除了感嘆地府人民群眾生活的多姿多彩外，連吐槽的力氣都沒了。
「那個少年，就是你們今天謀逆的關鍵嗎？依舊只會弄些卑微的小手段，給你三分鐘時間，試著讓我感到驚喜吧。」
至強凶獸宛如理所當然般表現了他的傲慢和氣魄，老者雖然擺出一副睥睨縱橫的神色，卻不代表他真的敢無視這個統治紅蓮之都的鬼神。
集合了數萬軍魂的灰色光球猛然拍入了夏文華體內，然後一手抓住了夏文華的頭，赤紅如血的鬼火燃燒著，竭力幫助夏文華鎮壓這股集合了數萬軍魂之力的至陰之力。
灰色光球入體的一瞬間，夏文華只覺得如墮冰窟，絕對的冰寒襲如身體，無數陰邪魂力宛如小刀一般切割著四肢百骸，疼的嗚哇大叫，片刻之後，直至老者的手撫上頭頂之後，一股強橫的力量湧入體內，鎮壓那些崩潰散亂，形如造反般的陰邪魂力。
鎮壓，梳理，引導，頃刻間宛如大軍造反廝殺般混亂的陰邪魂力形成了一個玄奧的運行體系，無數陰邪魂力層層疊加，一股至陰至寒的異力自夏文華體內生出。
老者見狀露出一抹喜色，身形一閃，便化作一抹熾紅鬼火閃入夏文華體內，頃刻之間，體內運作的異力運行體系宛如一隻軍隊獲得了主帥統治一般，連連異變生出。
夏文華只覺得體內力量不住暴漲，身軀也在發出異變，體型膨脹，此刻陡然變成了一個兩米二的昂藏大漢，肌膚泛青，獠牙暴漲，指甲尖突，有著說不出的猙獰，眼眸中驟然浮出一抹純紫色鬼火。
「完成了，果然只有活人才能完成天鬼變。」
夏文華在內心中聽到老者狂熱的大笑聲，身體完成異變之後，既覺得飄飄欲飛輕盈萬分，又覺得無窮力量自身體內升起。
「哦，你們這次似乎弄出了很有趣的玩意，那麼……讓吾品嘗一下吧。」
「口桀口桀，傲慢的紅蓮鬼神啊，見識一下老朽苦心造詣的役神天鬼變吧。」
被老者操縱著，夏文華便不由自主口吐邪異低沉的笑聲，微微提力，便是無窮陰風裊繞升騰，腳尖點地一躍，便沖霄而上，隨後腿如怒龍咆哮，朝呂布轟去，無窮陰風匯聚，一式神風怒吼牽動八方風雲，威勢絕倫，遠超夏文華自己之前所能發揮的極限。
但面對這一招，呂布裊繞紅蓮熾焰一卷一縮，裊繞在手上，單臂一抓，竟是硬抓住了夏文華的腳心，微微一抖，一招神風怒嚎的勁力便被盡數卸去，大地開裂，但呂布卻是巋然不動。
「這怎麼可能？」
「運力粗糙，意境簡陋，只有一股蠻力尚值得稱道，如果這就是你的手段……太讓吾失望了。」
「我不信，風捲殘雲。」
對於呂布輕描淡寫間展露出來的絕對之強，老者瘋狂嚎叫著，操縱著夏文華的軀體使出另一招風神腿，單腳做鞭，舞出漫天腿影，呂布身形依舊不動，另一隻手肆意左右拍檔，竟是一擊不落的擋下，反而露出愈發不耐煩之色。
被附身操縱的夏文華可以清晰的察覺到那個老者心頭的惶急和不可置信，對於這份心情夏文華只覺得理所當然，按照老司機所說，生前不是專精戰鬥之輩死後也不可能驟然變成戰鬥達人，夏文華承認老者天賦才情不淺，居然能創出這役神天鬼變這種將地府鬼修法門演化為活人能夠修鍊使用，速成且威能不淺的神妙戰技，
此刻夏文華體內的力量比起之前何止暴漲數十倍，但光憑這一點，充其量就是研究員而已，光看戰鬥時居然還用夏文華自己創造的風神腿來戰鬥就可見一斑了。
「哼，如果你技盡於此，就給吾死在這裡吧。」
呂布耐心盡去，怒哼一聲，周遭萬千火焰生靈化作一抹火光湧入體內，卻是不屑出手，只是讓裊繞的紅蓮熾焰暴漲，被這火光籠罩在裡面，夏文華只覺得五內如焚，氣血乾枯，竟是要被呂布的護體氣勁活活烤死，體內陰邪異力宛如遭遇太陽的冰雪一般，盡數消融滅絕。
卻在此時，夏文華陡然察覺內心深處老者的心靈變得平靜起來。
「不是我敗了，只是這門役神天鬼變尚未抵達實戰的地步，缺陷太多而已，下次我回來的時候必斃你於掌下，完成我的至尊霸業。」
心頭冷冷一語，夏文華陡覺得有些不妙，卻只能看見體內力量暴走破體而出，天鬼之軀消逝，老者的身影若隱若現，只是對自己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然後瞬息化虹而去，徒留下一句話在空氣中飄蕩：
「首領，你的意志吾等已經明了，大業未竟，吾等會保持有用之身靜待天時，靜待有朝一日首領你回來重掌王霸軍的了。」
夏文華目瞪口呆，不知老者再說些什麼，他啥時候成為什麼首領了？但呂布收起護體氣勁，饒有興緻的一句話讓夏文華知道了那個老者仙風道骨，儒雅溫和的背後到底有多卑鄙。
「哦，原來你就是王霸軍這些卑微老鼠們的首領，背後策劃了三十二次謀逆我紅蓮鬼都統治權的罪魁禍首？甚好，甚好，原本吾已經打算窮搜紅蓮鬼都也要將你們這些陰溝老鼠找出來的了，沒想到這次你自己送上門來，倒是省了吾一番麻煩，首惡既除，餘下的老鼠們就翻不起什麼風浪了。」
夏文華欲哭無淚的解釋著：「大人，求你看清楚一點，我還是活人啊。」
「哼哼，以活人之身插手地府輪迴之事，違逆天條，罪大惡極，必須判罰至地獄永受阿鼻之苦才行。」
「大人，我只是個二十不到的小年輕啊，陽間二十年生平從無劣跡，這次只是來地府參加交流比賽，之前根本不知道地府是個什麼情況，其他人都可以作證的啊，壓根沒這能力，也不可能去操縱什麼王霸軍謀反啊。」
「哼，這般深藏不漏，掩藏的如此之深如此之好，居然在無人發現的情況下暗中將魔掌深入地府，必然是古代戾魂一靈不昧轉世再做惡孽，本將軍必須稟奏天庭，將你送入斬龍台下斬個魂飛魄散才行。」
眼看呂布一番話語補完，自己在的結局愈發凄慘，夏文華只能帶著悲傷欲絕的神情最後說了一句：
「如果我說我不是什麼見鬼的王霸軍的首領，只是在地府中偶爾路過，然後被這個老鬼欺騙拉過來當槍使，見勢不妙又被丟在這裡當替罪羔羊的壯丁，這般真相呂將軍你可信？」
卻見呂布眉頭一挑，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微笑：「吾信……」
夏文華神色大喜，但隨之在呂布一番話中變得獃滯起來：「但王霸軍這群老鼠多番挑釁，以致本將軍威信受損不淺，必須有人為此頂罪，你既然被當做祭品獻上，本將軍就欣慰笑納了，放心，本將軍定會發動宣稱機器，將你塑造成一等一的謀逆豪傑，造反天王，給你留下足夠的身後威名以作補償，絕不會讓人窺出破綻來的，明日問斬，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我……只有一個要求，求將軍你讓我在陽間老死吧。」
「來人啊，拖下去明天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