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繼續賊禿之路（上）
「好，很好，你與老衲甚有緣法，就舍給老衲當徒弟吧。」
在枯廋老僧帶著幽然死意的渾濁眸子注視之下，莫煌只能跪下來行拜師禮，口呼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暗忖道：「不知這老貨收我做徒有何居心，難道生活寂寞，看我眉清目秀甚有想法？必須得小心才成，不然很有可能菊花不保了。」
但這些也只是些胡思亂想而已，莫煌的本源精神力極其強大，只差一步之遙便可衝擊那無以名狀的先天之門，連帶莫煌的靈覺也是敏銳異常，雖然無論怎麼探測，眼前這個枯廋老僧哪怕是眼現異狀的時候也是一副氣血衰敗，離死不遠的，看起來一陣風都能吹到，但在莫煌的感應中，枯廋老僧卻猶如撐天踏地的天神巨魔一般佇立著，似乎隨便一揮手都能讓天地翻覆，氣度之淵深偉岸簡直難以形容，雖然不流於外貌，但卻給莫煌一股無可匹敵的精神威壓，宛如神佛降世般的大威嚴。
這種感覺，莫煌只有在前世之時些叱吒風雲，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間帝王身上才見過，連白素貞這條橫行荒木界的古蛇君王都要遜色三分，心有所感之下莫煌才如此乖巧，心中暗自猜測，神武界天地法則嚴格，一旦晉陞地極，只有死亡與被迫飛升兩個選擇，所以眼前這個老僧絕不可能是真真正正的地極強者，但給人的感覺，卻已是帶上三分宛如神佛般的非人感，只怕離勘破那一步勾動天地雷劫伐體只差半步了。
如此人物，例數神武界萬載歷史也不見得有幾個人，莫煌不自禁對自己的好運氣感到一分苦澀，雖然眼前這個老僧似有所求，但這般人物所求索之事，豈是莫煌眼下這個實力所能擔負得了的。
見到莫煌如此乖巧，枯廋老僧淡然一笑：「老衲法號如意，你就喚我一聲師傅就成了，至於你的名字，為師這兩日來算是如雷貫耳了，洪恆城化主管的侄子，法號弱智，得華延峰臨死之託攜佛血舍利逃走，魔門大搜天下硬是沒把你逮著，沒想到你居然早已入城，連為師都要贊你一聲年少了得呢。」
莫煌聞言苦笑一下，也不繼續維持六歲稚童的體型了，如意魔軀一陣變化就回復到原來二十歲青年的體型，莫煌對自己的身份暴露毫不奇怪，畢竟前些日拜入智障胖和尚門下的時候，尚有不少人見過他這個化主管的侄子，以魔門的實力想要打聽到這一點並不算難，但他也有些疑惑，問道：「師傅，我的來歷曝光不算什麼，但師傅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法號，還有如何得知是華延峰臨死前的託付呢。」
「大爛陀寺有一念法，喚作心電火光大法，凡是大爛陀寺職責重要之輩都會被強制要求修行，這門念法能在臨死前傳遞出一股意念，經由大爛陀寺的人接收解讀後就能明白當時之事，所以你那些事在大爛陀寺中並不是什麼秘密，也幸好你先找上為師，如果你在晃蕩兩日，只怕早就被認出來了，要知道不止魔門在找你，連大爛陀寺都在找你呢，他們現已經派人去尋找尋找那個化主管，取其血脈，打算動用大爛陀寺秘傳的天視地聽之法搜尋，搶在魔門之前找到你，也算是不惜血本了，須知動用一次這般大法，足以讓一個掌院大長老功力倒退十年呢。」
聽得這一番話，解了疑惑還算次要，莫煌總算稍微摸清如意老僧的一些底細，大爛陀寺居然還有心電火光大法這項法術，連從三百年後重生回來的莫煌都不知道，但如意老僧卻如此如數家珍，更別提大爛陀寺接下來的動向，用屁股想都知道這種消息一般都是機密中的機密，如意老僧能知道這些東西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撇除這些思緒，莫煌又有些鬱悶，原本他以為逃脫魔門追捕之後，無人知曉后就可以舍了那個令人鬱悶的法號了，沒想到居然知者甚眾，看來弱智這個法號還需在戴下去了。
「還請師傅幫徒兒一把，不然徒兒被大爛陀寺帶走就辦法在師傅跟前服侍了。」
對於莫煌的滑頭，如意老僧只是呵呵一笑：「呵呵，你這個小滑頭還需為師幫忙嗎，你的來歷為師懶得追究，但想必不是那個化主管的血脈，只要這一點不是，天視地聽之法如何能搜的了你，換做十界掌中法這般逆天大法還差不多。」
「對了，徒兒自從得了這寶物之後深感責任重大，想請師父您幫忙處理一下。」
莫煌從懷中取出玉盒雙手遞上，但如意老僧卻伸手一攔，淡淡說道：「給老衲又有何用，如果是五十年前，哪怕是十年前，為師會欣喜若狂，但現在，佛學舍利對我已然無用，反而有害，至於還給大爛陀寺，那就更不必要了，佛血舍利這種不詳之寶本就不應該放在大爛陀寺手中，就算大爛陀寺得到了佛血舍利，為師也說不得要出一次手將此寶丟棄，現在正好，既然你得了就拿著吧。」
莫煌心中一愣，他如此爽快拿出佛血舍利，一邊是他用不著，也不想用，一邊也估摸著如意老僧就是沖這個來的，但沒想到他居然說出這麼一番話，在莫煌的靈覺之中，如意老僧語氣甚是淡然，坦蕩，甚至略帶不屑，不見半分心虛，連玉盒都沒看多一眼，弄得莫煌有些莫名其妙，同時心頭一顫，如意老僧連佛血舍利都看不上眼，那他看上自己什麼了？
接下來兩日，如意老僧塞給莫煌幾本佛經，然後教給他一套粗淺的拳腳武功，命莫煌深研，一副當真要把莫煌當做和尚來培養的摸樣，吃食就讓莫煌變化成自己的摸樣去附近的食堂打回來，弄得莫煌丈二金剛莫不著頭腦，心道自己難道看起來真的有什麼宿世慧根，讓如意老僧如此想讓自己在賊禿這條道路上繼續前進。
中午的烈陽熾熱，變身成如意老僧摸樣的莫煌捧著食盒悠悠往回走，僅僅是兩日，莫煌就對大爛陀寺的伙食感到深深痛恨，些許青菜，一兩肉食，寡淡而無味，但卻沒辦法，如意老僧高深莫測，莫煌只能把自己那些家私深深藏起來，如意老僧看不上佛血舍利，可不代表其他東西不能讓他動心，如果將紫殿玉餌暴露在如意老僧面前，莫煌敢保證絕對被搜刮的一乾二淨的，這種鞏固本源，提升生命潛能，而且毫無副作用的寶物，只要是生物都會動心的，所以弄得莫煌連自己都不敢吃了。
雖然攝於如意老僧的淵深莫測，莫煌也不是沒想過趁著去飯堂的機會逃跑，只是每當這個時候內心直覺都會發出警告，彷彿如意老僧的視線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身邊一般。
當回到木屋的時候，如意老僧不知所蹤，莫煌倒是不加理會，床上擺放著幾本佛經，莫煌胡亂吃了一些吃食之後，就拿起佛經大聲朗誦，功力到了莫煌這個地步，真氣打通周身所有經脈，緩緩流動滋潤竅穴，身體潛能不斷開發，連腦域潛能都被開發了不少，過目不忘這等神通又再度回到了莫煌身上，這幾本佛經幾乎只花了一日時間就已經倒背如流，只是不知如意老僧用意如何，莫煌也不敢怠慢，所以反覆誦讀著。
地球和神武界畢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文明，前者國家的力量大於一切，後者一人成仙便能主宰天下，所以佛門一道，雖然思想頗為類似，但仔細深究下來卻差別極大，莫煌手頭的這幾本佛經，講述的都是大爛陀寺創寺佛陀的一些典故和思想，如果同樣是再地球上，這幾本佛經只怕要側重於思想哲學方面，但在神武界方面，除了一些哲學之外，絕大部分都是側重於佛陀的神通廣大，最起碼地球上的佛經絕不會講到哪年哪月，佛陀約戰江湖豪客天仙劍尊，兩人于山巔大戰了九百個回合，最後佛陀靠著燦若金蓮一般的唇舌嘴炮打擊了天仙劍尊的戰意，最後以莫大神通險勝一招。
所以莫煌還是看的頗為有趣的，地球上的佛經，訴說佛陀威能時都不約而同訴說佛界是多麼多麼的寬闊美麗，極盡人類想象之能，然後告誡人們只要行佛陀之道便能死後去到這個美麗的世界，但神武界上的佛經講述佛陀之威能的時候，都說佛陀有那般那般絕世武功，修成后當具有無上神通，可無敵於天下，然後告訴人們，只要信佛，你也有可能學成這般神通。
如果不是神武界的佛門也同樣講究慈悲為懷，普度眾生，因果輪迴，禪意悟道的話，兩者幾乎全無相通之處。
看到乏味之後，莫煌便起身打了一趟如意老僧傳授的拳腳功夫，七大套路下來拳腳生風，但威力卻是平平，雖然鍛體效果上算不錯，全身筋骨都可以鍛煉得到，但卻比不得地球上的基礎武功所帶來的針對性修鍊手段，雖然神武界有萬載以上的武學文明，地球只有三百年，但後者卻是集思廣益，有無數科學研究者反覆精研，用盡一切辦法透徹原理，然後再從根本上來提升本質，而後又有數十億人來修鍊增進，比起神武界這種只在一家一門中傳承，秘不示人的風格實在要先進太多。
所以再三百年後，神武界徹底成為了地球文明的附庸，就是因為這點文明模式的差距。
打了一趟拳腳，莫煌便拿出大日如來火焰刀的秘籍出來精研，以期將其改造成適用於人類經脈和鬥氣的戰技，但卻是需要時間。
「大日如來火焰刀這門武學入門極難，沒有三品之力根本無法研修，須得四品以上才能發揮威力，而且你手中這本秘籍只是殘本，缺了最後三式，沒了最後這三招，大日如來火焰刀修行到最後無法反本塑源，重回大日真火滅世刀的本來面目，所以不練也罷，如果你非要修鍊的話，為師建議你專功大日如來加持神變，只要這門武功修成了，大日如來火焰刀自然不修而成。」
莫煌猛然一驚，此時才看見如意老僧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面前，淡笑著解說著，雖然入神研讀，但莫煌的附屬人格卻無時無刻都在監控著周遭環境一切變化，連蚊蟲飛舞，大氣流動都能細查入心，端是神妙萬分，但直到如意老僧開聲說話附屬人格才驚覺有人，莫煌按捺下心中驚慌，只是再一次感嘆如意老僧的高深莫測。
「師傅明鑒，即使以徒兒的孤陋寡聞，也知道大日如來加持神變是大爛陀寺的鎮寺神功，神妙遠在大日如來火焰刀之上，徒兒又沒為大爛陀寺做什麼貢獻，所以這門神功對徒兒而言無異於浮雲，還是大日如來火焰刀來的實際些，只是徒兒武學智慧淺薄，不知師傅可否開解一番。」
雖然不知如意老僧收自己為徒的用意為何，但他還是頗盡身為師傅的責任，凡是關於武學一道上的難題，如意老僧知無不言，隨口幾句點撥便能讓莫煌生出恍然而悟，其武學智慧之深幽精微可見一斑，氣度也甚有武道大宗師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