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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完美謀殺(三)

  聽了他的話,芩少璟猶豫了一下,只得點頭道:「好吧。屍首在哪裡?」他無法再推遲,不然的話,恐怕會引起他的懷疑。


  符墨沖他微微一笑,招手對下屬道:「將許公子的屍體抬過來。」


  很快擔架便被抬到眼前。芩少璟在心裡深吸一口氣,戴上捕快遞過來的特製手套,俯下身子半蹲著,慢慢的掀開白布。映入眼內的是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


  被水浸泡了一夜的臉浮腫得可怕,臉上深一塊淺一塊的腫脹,臉色慘白,雙目緊閉。整張臉看起來慘不忍睹,連一旁的捕快也忍不住面露不適,紛紛側過頭。芩少璟面無異色的伸手查看他的五官,又檢查了身上各處。


  符墨跟著俯下身子問他,「怎麼樣?」


  他一邊看一邊肅臉道:「看他臉色腫脹的程度,應是被浸泡了一夜無疑。你們發現他時,他的屍體是怎麼樣的?」


  「他是被酒樓的小二發現的,我們到達時,他的頭部至後背上方都浸在水中,腰懸在木桶邊緣,」符墨指著屍體,向他詳細的描述了當時的死狀,然後問他,「你覺得如何?」


  他的心跳微微加速,裝作認真查看屍體,並不與他對視,「我只負責驗屍,其他的一概不管,更何況我已經不是衙門的人了,跟我說於理不合。」


  符墨聞言輕輕一笑,「既然芩大哥這樣說了,那我也不問了。」於是繼續凝眉盯著他驗屍的動作。


  芩少璟除掉他上身的衣衫,仔細檢查他身上,又將他翻轉去看他的後背。他瞥了一眼昨晚被他扎了銀針的地方,一頓,視線快速的往下移,心裡卻是微微放鬆。因為那處傷口掩在頭髮里,不會被人發現;更何況許稱文的頭部被水浸泡了一夜,算剃掉頭髮,那傷口幾乎也是看不出來的了。


  「好了,」他抬起頭,將手套除掉,對符墨道:「死者身上有很大的酒味,應是喝了不少酒,身上肌肉平緩,沒有任何傷口、淤青或是掙扎的痕迹。」他所說的驗屍結果皆屬實。


  符墨這人不是一般的捕快,有著超乎常人的洞察力,破案能力十分的強。所以無論死者身上有沒有他的線索,他都只會如實的報告。若是刻意隱瞞,一旦被發現。只會引起他的懷疑。


  他沒想到符墨會是裕華城的捕頭……他暗暗提醒自己,以後的行動一定要更加警惕。


  「這麼說,許公子是醉酒溺水的了。」一捕快突然快言道,「這徐公子也真是的,喝醉了酒不去睡,非要洗什麼澡?可惜了……」


  符墨看了那捕快一眼,揮揮手示意他們將屍體蓋上白布抬出去,「派人通知許家的人。」然後沖芩少璟點點頭,「辛苦你了。」


  他拱手淡淡的道,「不客氣。」


  **

  一家雅緻的茶館內。


  二人相對而坐,桌前的杯子上繚繞著淡淡的水汽。


  符墨喝了一口茶,沖眼前的人微微一笑,這才道:「說來我們二人已經六七年不見了。」


  「是啊,」芩少璟道:「光陰似箭,想我當初離開裕華城時,也不過是十八歲,轉眼便過去這麼久了。」他嘆息一聲,舉杯喝了茶,不禁回想起往事。七年前他還是裕華城的仵作,而現在,已經是一滿身銅臭的商人了。


  「這幾年你去了哪裡?」


  芩少璟回過神來,「我現在在徐州的姑父處。這次回來,是為了給父親掃墓……畢竟這麼久沒回過來了,所以準備多呆一段時間。」


  「你還要回去?」符墨一怔,有些悵然,「我還以為你這次回來便不走了。」


  「我早已不做仵作了,現在正在接手我姑父的商行,每日都要外出奔波,恐怕沒什麼機會再回來了。」


  符墨皺起眉頭,「真的不再做仵作了?會不會太可惜了…若你現在想改主意,衙門裡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


  他搖了搖頭,「我心意已決。更何況做商人也沒什麼不好,你看我現在的日子,不也過得挺好?」


  「只是你現在所做的,非你心中所願。」符墨一針見血,「這樣你心裡過得真的快活?」


  芩少璟一愣,臉上浮出一個苦笑,「人生不是這樣過去的……久了習慣了。符墨,別再用過去的眼光看我,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芩仵作了。」


  「若是當初你的父親沒有出事,那你也不會被你姑父帶走……」符墨轉著手中的杯子道,「自你走後,衙門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仵作了。當初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在衙門共事,你卻這樣走了……」


  他沉默半晌,「對不住,是我食言了。」


  他微微出神,憶起以前。他和符墨是從小相識的好友,當時符墨的父親是衙門的捕頭,而他的父親則是仵作。受父輩的影響,二人都對衙門非常感興趣,經常會隨父親到衙門去。二人興趣相仿,一見如故,很快便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友。雖然二人相差三歲,但並不妨礙他們成為知己。


  比起破案,他更喜歡驗屍,渴望成為像他父親那樣的優異的仵作。當時符墨便道,待他們長大后,要一起到衙門共事。後來在十六歲那年,他真的當上了仵作,並協助衙門的捕快破了許多案子。


  一直到他十八歲那年,他的父親在一起江湖案子中不幸中毒身亡,芩家只剩下了他。後來他姑父知曉消息后趕過來,讓他辭了衙門的工,將他帶回了徐州。


  這一去,便是七年。


  ………


  「好了,別再說以前的事了,說說現在吧,」他回過神來,換上輕鬆的口吻,「你如今當上夢寐以求的捕快,還成了捕頭,日子應該過得不錯吧。」


  「還行。」符墨微微露出個笑。


  「你也二十多歲了,應該成家了吧。」芩少璟打趣他道,「什麼時候帶弟媳給我看看?」


  符墨難得的有點窘,「如今獨身一人,還沒成家。」


  「哈哈,」他大笑,「可不能只顧著案子,也要認識些姑娘才行。要不要大哥幫你介紹幾個?」


  「不用了,」他忙推辭。


  芩少璟眯了眯眼,「這麼說,是自己有了喜歡的姑娘吧。甚好甚好.……到時候別忘了給大哥寄喜柬。」


  符墨汗顏,手握拳在唇上輕咳一聲,「大哥現在呢?」


  他指著自己,「我?如今生意正上軌道,每日都要外出奔忙,還是不要耽誤別人家的姑娘了。」


  二人繼續說了一會話,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多時辰。直到茶館的客人漸漸散去,符墨起身抱歉的拱手道:「我等下還要回衙門,先告辭了。」


  芩少璟爽快的點頭起身,「你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了,下次我們再好好聚一聚。」


  目送符墨出去,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外,他收回臉上的笑,神色一下子肅然起來。


  他們以後見面的機會不會少的……他眯了眯眼,而且他相信,很快他們又會再次見面了。


  ……為什麼裕華城的捕頭要是他呢?芩少璟心裡百味陳雜,其實他心裡真的不願看到這樣的局面。


  但是他決定了的事,是不會再改變的。他定了定心神,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符墨,對不住。


  **

  與芩少璟告別後,符墨回到了衙門。


  「你可算是回來了。」剛進去籤押房,便聽到裡面傳來杜潤祺的聲音,「衙門裡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呢符大人。」


  符墨皺起眉看著他坐在自己常坐的位子上,「怎麼了?」


  「許家的人來了,說要將許公子的屍體帶回去呢。」他攤手,「我等了你許久,你再不回來我撐不住了。」說是這麼說,神色卻是一點也不急。


  他道:「那你去驗過屍體了嗎?結果如何?」


  「已經驗了。」杜潤祺道,「是酒醉溺水死亡的,身上沒有其他痕迹,應該是許公子自己不小心栽進去的……不過聽說這許公子也不是什麼好人,吃喝嫖賭無所不為,一個無所事事的富家公子爺。」


  他蹙眉,「既然這樣,那結案吧。」說著他在杜潤祺的驗屍公文上籤了字,遞給他,「你把這個交給陳大人,待他批閱后便可放人了。」


  待他走後,符墨坐下來凝眉,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為何他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於是他重新將案子梳理了一遍。據掌柜道,這許公子是他們酒樓的常客,一個月有大半個月都是在他那裡與其他公子喝酒作樂,晚上也常在酒樓過夜,事發的房間是他常住的。


  昨晚許公子與三位公子一直在三樓喝到很晚,然後直接回了房便沒再出來。掌柜說,許公子還有個奇怪的習慣,是喝完酒後喜沐浴一番,故小二早早便給他備好了熱水。許稱文在酒樓喝酒一向不帶小廝服侍,也不要小二服侍,一般在他回房后,也不會有小二去打擾。故一直到了早上,小二想去將昨晚的木桶搬出來時,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捕快盤問了許稱文周圍客房的客人,皆說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昨晚與他喝酒的幾位公子也問過了,據他們說,許稱文回房后他們也回家了。


  喝醉酒溺水的案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他蹙起的眉頭鬆了松,也許是他多心了,芩少憬和杜潤祺的驗屍結果都一樣——應該是許稱文自己不小心栽進去的了。


  想到這,他看了看天色,已經是衙門下工的時辰了,便起身出門。


  剛進去賬房所在的院子,只見不遠處寧如玉正和一老捕快說著話,眉宇間隱隱有些愁色。


  他快步走過去。


  二人聽見了腳步聲,紛紛轉過頭去看他,寧如玉沖他打了個招呼,「大人。」老捕快行了禮,很快便退下去了。


  「怎麼了?」他低頭看她,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寧如玉回過神來,皺起眉頭道,「沒事——對了大人,你可知東衚衕三十號是在哪條街?」(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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