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玉巡明的消息
滿天的煙火。
瑟瑟的冷風。
飄搖的氣球。
華麗的燈火。
深情婉轉的歌聲……還有那雙星辰般漆黑的眸子,滿滿的都是愛意……
「我說過,此生非你不娶,非你不嫁,我來找你了。
和我結婚吧……」
溫柔的話語。
那個人是誰?
他艱難的移動腳步,想要靠近,那人的身影卻越來越淡,到了最後,消失不見,是剩下一片寂靜。
一轉眼,又是金色的大殿,大殿之下跪著滿朝文武百官。
身穿金色大袍的男人坐在龍椅之上,溫和的看著大殿中央站著的青衣男人。
青衣男人看不清臉,龍椅之上的男人卻是自己。
「江山為聘,天下為媒,滿朝為證,朕為夫,一生一世一雙人,娶你,可好?」
「陛下有意,臣有情,豈有拒絕的道理。」青衣男人尾音上揚,溫柔的回答。
你是誰?
他想上前去看清青衣男人的長相,而龍椅之上的身體卻不受他控制。
這是我的過去嗎?
衡淵猛然睜開眼睛,就看到坐在榻邊的忘君沉。
見衡淵醒來,忘君沉連忙扶起他,關心的問:「怎麼樣,好點了嗎?」
衡淵怔怔的看著忘君沉的眼睛,那眼裡的溫柔和夢中所見相差無幾,這便是愛嗎?
然而夢裡的自己能夠以同樣的溫柔去愛對方,現在的自己,能做得到嗎?
他想去愛,可心中沒有愛。
「君沉,我……愛你。」
他握住男人的手,緩緩的說。
「真的嗎?」男人眼中剎那綻放出漫天芳華,咧嘴傻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
衡淵看著男人,輕輕點點頭,男人高興的摟住他親吻,「我也愛你。」
「你開心就好。」他伸手拍拍男人的後背,把這一句別人經常給他的話送給男人。
你開心就好,大概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煙霧繚繞的百妖谷,聚集了無數妖修。
在眾妖修最前面站著一個白衣男人,男人眉間一點硃砂,半張臉畫著古怪血紅的符文。
男人面對著眾妖修說:「拿下飛雪城,殺一魔族賞靈石兩……」
「逆子!」一聲怒呵之後,白衣男人被一道金光震飛,半空中出現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氣的滿臉通紅瞪著被震飛在地的人,「來人!把九皇子關進白引塔,禁足三年。」
「父親!」
「還不拉下去!」
隨著白衣男人被拖走,聚集的妖修也被出現的中年男人給遣散。
衡淵自被忘君沉打暈之後已經過去一個月。
衡淵廢去無情道一事,忘君沉一直遲遲未曾動手,一來是怕衡淵只是嘴上答應,二來是怕廢去無情道會對衡淵造成傷害,三來是忘君沉覺得來日方長。
這一個月來衡淵與忘君沉相處的非常融洽,同時衡淵也在考慮無情道的事。
小院里滿地雪白,落在院中的紅梅像濺出的鮮血。
衡淵穿著白裘坐在梅樹下,身前擺了一把長琴,身旁放了一張小木桌,木桌上沏了一壺茶,茶杯里的茶水還冒著熱氣。
小院里回蕩著錚錚琴鳴,輕時如鴻毛輕撫,重時如驟雨打荷,緩時如春雨潤物,急時如刀劍亂舞。
忘君沉回到小院時緊鎖著眉頭,心神不寧。
他從背後摟住衡淵,跪在衡淵拖在地上的白裘上,將下巴擱在衡淵的肩上。
衡淵停止撥琴,雙手按在顫抖的琴弦上,溫聲的問:「不高興,發生了什麼?」
「玉巡明那老傢伙瘋了。」身後的人如孩子般悶聲抱怨。
玉巡明?這個人衡淵從來沒有聽聞過。
衡淵側了側身子,看著忘君沉不太好的臉色,關心的問:「說來聽聽,看看我能不能替魔尊分憂。」
忘君沉被衡淵的調侃逗笑,伸手摸向衡淵的眼角,看著衡淵眼中為數不多的溫柔,頷首道:「如此,便勞煩衡淵公子了。」
「說吧。」衡淵輕嘆,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縱容。
有誰見過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統領魔族數千年的忘君沉這副模樣呢?
風吹滿小院,雪花飄飄洒洒的落下,落在兩人的肩頭髮頂。在凜冽的雪地中留下一抹別樣的溫暖。
衡淵靜靜的聽著忘君沉說魔界的事。
玉巡明——魔界的長老,也是十年前挑起青雲城那場災難的罪魁禍首。
玉巡明被忘君沉揪出來之後就失去了蹤跡,一個多月前忘君沉去暗庄通過虞威才勉強得到一點消息。
忘君沉派屬下順著查下去,如今終於有了玉巡明的蹤跡,只是——從屬下傳來的消息卻讓忘君沉差點氣得吐血!
玉巡明那老傢伙這十年一直躲在岷山,並且用盡手段想要放出傳說中的魔神!
玉巡明和魔神做了交易,魔神給他力量和地位,他替魔神掃蕩人魔兩界!
「這人簡直是瘋了!」完完整整的將事情告訴衡淵后,忘君沉抑制不住的低罵一句。
雖然他忘君沉要去顛覆修真界,但也絕不會如魔神那般殺光所有修者!
他只是替魔族雪恥,而魔神一旦出世,那就是徹底的改朝換代,大變天了!
玉巡明要放出魔神?
衡淵皺了皺眉。
當初yf也提到過魔神,並且魔神是被入魔的冷旭陽殺死的,然後冷旭陽才飛升成功。
可是,如今的冷旭**本沒有按照劇情變成魔修,也沒有覺醒上古魔族血脈,連忘君沉這個炮灰都不如,根本完全不是魔神的對手。
看著忘君沉臉上的愁緒,衡淵心中瞭然:「忘君沉,你想做救世主嗎?」
「不想。」男人蹭了蹭他的臉頰,「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給你最好的。」
衡淵輕輕一笑,順勢吻了吻忘君沉的嘴唇,蜻蜓點水般的吻卻讓忘君沉久久回味。
短暫一吻結束,衡淵起身背對著忘君沉,看著滿天的雪花,低聲說:「成親之後我們去岷山,阻止玉巡明,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
忘君沉看著衡淵修長的身影,覺得異常安心。
男人伸手撫摸衡淵彈過的長琴,看著衡淵的後背開口:「衡淵,衡淵……」這樣的你,真是讓人慾罷不能,讓人情不由己。
大概我忘君沉還真是應了那幾句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越是在意越是深刻。
愛你可以卑微到塵埃里,也可以不顧一切,那怕毀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