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清晨,穆辰睜開眼望著睡在軟榻上的顧雲玦,有些茫然,他倆怎麼換的位置?對方的身影日漸長開,那個位置小憩還好,若是睡覺便顯得小了些。
穆辰坐起身,把身上的毯子拿起來,披在顧雲玦身上,沒有說話,靜悄悄的出了門。
閉著眼睛的顧雲玦嘴角挑了挑,把帶著穆辰味道的毯子往身上緊了緊,繼續睡。
穆辰把小福安的魂魄取出來,也許是被鎮壓太久,對方的神魂已經透明,讓對方去投胎轉世,也算是了結了一段主僕緣分。
等他回去的時候,顧雲玦還在睡,煉丹大會今日開始,上一世穆辰沒有參加煉丹大會,卻因為一顆極品丹藥戰敗這次大會的第一名,取而代之。現如今有這麼多的良藥擺在在眼前,穆辰也漸漸手癢,自然想要早去。然而顧雲玦的身體還沒恢復,穆辰又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在這裡睡,左右無法,穆辰戳了戳徒弟的胸膛,「起床!」
被戳的人不為所動。
若是以前,穆辰肯定會為徒兒掀開被子,「溫柔」的叫小徒弟起床。然而現在,一條長腿直接踹向軟塌,直接把顧雲玦踹飛,清冷的聲音滿含嫌棄,「懶死了!」
顧雲玦在空中翻了個身,倒在床上單手拄著頭,慵懶的看著穆辰,委屈道:「師尊以前不是這樣對我的。」
穆辰哼了哼,就是因為對這孽徒太好了,才把他慣的想要欺師滅祖,大逆不道。
來到會場的時候,廣場上人已經不少,百年盛會,想要出人頭地的比比皆是,自然還有各大家族的人想要物色幾個丹師為家族效力,所以人頭攢動,隊伍排的老長。
周圍甚至有一圈打扮嚴謹的人,身前擺著張桌子,身後揚著家族或者門派的大旗,正在招人。
穆辰冷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每一個隊伍前面都有個黑色的小房子,這應該就是初試的地方。房前都排了很多人,並且進去之後很長時間都沒人出來,穆辰不由得蹙了蹙眉頭,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看到師徒二人到來,旁人的眼神里難免透著防備。只聽說穆辰為崇雲門太上長老,位居六宮中輩分最高的一個,平時不問世事,不喜爭搶,做事風格猶如一個沒門沒派的散仙,喜歡無拘無束的到處亂跑。然而這次卻不知為何帶著徒弟參加比試,連崇雲門內的大多弟子都感覺到了詫異,不管原因為何,穆辰絕對是這次奪冠的熱門人選。
不過即使身份再高,穆辰在此還是和他們一樣,排隊!
想到這裡眾人竊喜,故意往穆辰身邊站了站,任你白衣若雪,高高在上,還是跟我們一樣。
就在這時,一個白衣書生面帶微笑的走過來,一張無害的臉上掛著一對甜甜的酒窩,周圍的人一見他,臉上都露出駭然的神色,紛紛讓出一條路,只因對方的腰上掛著一個狀似黑色長劍的玉佩,上書望辰閣三個字。
望辰閣的人身上一般都沒有標識,全都大隱隱於市,只有分部的掌權人才會佩戴這樣的玉佩,這人分明是那個身份神秘的丹城負責人。
對方走到穆辰身前,拱手有禮的道:「在下白衣,見過前輩。」
穆辰打量了一下對方,確定不認識,淡漠的眸子隱隱透著疏離,不管對方什麼身份,他對前來搭訕的人總是保持一份防備。
對方好像沒看見他的眼神,自顧自的拿出一塊玉牌,有禮的道:「前輩曾救過我家閣主一命,一直無以為報,今日特讓在下送來這份身份令牌,有此您不用在此等待,可直接入決賽。」
穆辰沒有接,反而防備的問:「你家閣主是哪位?」
白衣微微一笑,臉上一對深深的酒窩,就像一個靦腆的書生,「我家閣主現在的身份不易被旁人知道,請穆前輩恕罪。」他這個模樣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然而穆辰卻是靈機一閃,這個人,他應該在哪裡見過。
「在下發誓,剛才所說句句屬實,請前輩放心。」
「不用白不用,省的耽誤時間。」顧雲玦伸手就接了過來,穆辰瞪他,誰的東西都敢要,不怕拿人手短?
「對方都敢發誓了,肯定所言屬實,反正你也不知道自己醫治了多少人,對方真的欠師尊一命自然要想辦法還你人情,天道輪迴,都是因果,咱們不接受反而對對方不利。」顧雲玦侃侃而談,說的還挺有道理。
穆辰蹙了蹙眉,也只能接受了。
「那就謝過貴閣主。」穆辰認真道謝。
「不不不,應該的應該的。」白衣趕緊回道,有些受寵若驚的意思。
穆辰正探究,就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高處喊他:「穆辰!」
穆辰眼皮子一抽,抬頭一看,一個大紅燈籠在空中飄啊飄,對方正用一種眾里尋他千百度,他就站在人群最顯眼之處的驚喜眼神看他。
牛皮糖來要賬了!
穆辰心中只有這一個感覺,什麼都不說,拉著徒弟就跑!
薄瑾瑜眨眨眼,反應過來立馬坐著他那大紅毯子拚命追,邊追邊喊:「你跑什麼?我又沒讓你負責!就是我爹想見你而已!」
信息量巨大,下方聽到的人立馬腦補無數畫面,穆辰只覺得弄壞了人家的丹爐,還沒找到一樣的賠償對方,而且那是長輩送的,很有紀念意義,他找到了一模一樣的還是彌補不了那一份親情,所以不知道怎麼跟薄瑾瑜解釋,自己嘴巴笨自己知道,還是先跑了再說。
「……師尊,咱們還是停下來說明白比較好。」顧雲玦眉頭一挑,拉住穆辰,話里隱含醋意。
穆辰被拉住的這一瞬,薄瑾瑜就追了上來,攔住穆辰的去路不滿的問:「你跑什麼?我又沒讓你賠爐子。」
「爐子?」顧雲玦早已知道當日發生了什麼,故意問他,果然就看見穆辰的耳尖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緋色,燒壞了人家東西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被小徒弟知道了,有損他的嚴師形象。
顧雲玦被逗得想樂,然而看到穆辰冷著臉,直覺告訴他,樂了肯定被踹,識相的閉上嘴巴,就聽穆辰已經彆扭的改變話題,「你爹找我做什麼?」
顧雲玦眯了眯眼睛,上一世穆辰出事之後,薄雲天公開力保穆辰,陳默那時都已經是家主,仍被陳家長老層轄制,不能公開保人。薄雲天一個小小的丹城之主,卻不怕仙界眾勢力的敵對,這本身就是讓人不解的事情。
薄瑾瑜左右打量穆辰的臉,「上次我娘說你長得像我爹的一個朋友,他就一直想見你嘍。」確定在他爹的那些舊友中沒有長這一款的,薄瑾瑜也知道這一定是老一輩子的事了。
顧雲玦眼底閃過瞭然。
穆辰卻是臉色一暗,自己這張臉,和他記憶中的母親並不怎麼像,若是說他像誰,可能就是他所謂的父親了。眼底閃過一絲涼薄的嘲諷,穆辰淡淡的道:「不用見了,我不知道她認識什麼朋友。」
「喂!」薄瑾瑜見穆辰走的決絕,趕忙從後面追上,「你爹是不是叫穆洛晟?」
穆辰背影一僵,冷聲道:「不知道。」
薄瑾瑜張了張嘴,被這句話噎住,穆辰不是說不是,而是說不知道。眼看著穆辰走遠,薄瑾瑜手裡握著一個可以直接晉級決賽的牌子,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穆辰那個態度他不知道怎麼才能接近。
父親這個詞,對穆辰來說是陌生的,自從母親過世之後,在陳家的童年每一天都是煎熬。他曾經幻想過,期望過,到最後都是絕望。
他知道母親是多麼愛那個男人,多麼珍惜兩人愛的結晶,體質被毀,就像一個詛咒一樣,任何藥力都不能挽回,然而那個傻女人還是甘之若飴,若是那個男人有一點在意他們母子,為什麼不來看他們一眼?
這一世已經過了一百多年,那個男人從沒出現過。
上一世他活了一百五十多年,那個男人還是沒有出現過。
現在,他早已經不需要了,對方的消息他更不想知道。
手突然被牽住,穆辰冷眼回望,就見顧雲玦笑著看他,另一隻手中抓著一把豪華的座椅,鎏金描繪這一隻張揚的彩鳳,烈日下灼灼生輝。顧雲玦眼神晶亮,「師尊,坐上來我推你。」
穆辰莫名的抖了一下,這種椅子誰會做?!
顧雲玦不由分說,摁住穆辰的肩膀直接把人搬倒在白色的雪狐絨毯上,伸手施了個擋風的結界,推著穆辰便飛起來,「以後咱們可以這樣走遍三界!」
穆辰看著過往的行人都紛紛駐足,像觀珍奇動物一樣看著他,臉色漲紅,所有的不快都被顧雲玦這個動作整沒了,這個孽徒,怎麼能這麼丟人!
此時,站在遠處的陳默望著穆辰離去的背影,一臉憂色。穆辰當局者迷,顧雲玦又是他一手養大,可謂是最信任的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有顧雲玦在中間周旋穆辰絕不會懷疑對方哪裡不對。
這麼個十幾歲的少年,若沒有人背後支持絕不可能建立望辰閣這樣的勢力。幕後之人有什麼目的?會不會傷害穆辰?陳默越想越不放心。
看穆辰那一晚失魂落魄的模樣就知道,這個徒弟對他是多麼的重要,他到底該如何告訴穆辰這件事?這孩子已經夠苦了,偏偏收了個徒弟還包藏禍心,想到這裡陳默臉上帶出一絲殺氣。
這在這時,周圍突然泛起一陣花香,陳默頓時感覺神魂一陣眩暈,手中的傳訊符還沒能傳出,四肢就已經失去了知覺。一個白衣書生悄然出現,拍拍陳默的肩膀熱情的笑道:「恭喜你!我家閣主要請你請飯。」
陷入沉睡之前,陳默就看到一對甜甜的酒窩……
作者有話要說: 題外話:
現在喵整個人都很忐忑,坐立不安!
事情是這樣的,昨晚我老公說:「把你腳底下那個瓜子皮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他真是太傻太甜太天真了,我這種霸道總裁怎麼可能聽話,於是挑釁的把瓜子皮踢進了沙發底下,看著他拿掃把掏沙發心情特別好,然後他掏完了就沒收了我的瓜子,於是我就報復他!
他是個很自律的人,第二天要帶的東西都會提前準備好,我就在他的茶葉袋裡放了一捏碎苦丁。
上午我同事跟我說,蘇哥今天心情不錯,開早會的時候請一辦公室的人喝茶,那個味道,絕了!
然後蘇叔叔給我打了三個電話,我都沒敢接QAQ
好可怕!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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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天使扔的雷,我留著買瓜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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