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散夥
老頭在給乞丐的飯菜里下了毒，成功殺了乞丐並把他化妝成為自己，把人送到衙門去領賞，並把自己那個案子給了結。
從此他便用乞丐的身份繼續逍遙著，可乞丐的生活並不適合他，於是在不久后便又干起老本行。如今他有了乞丐的身份為掩護，也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收了一些流浪的孩子以及一些志同道合的人為手下。
本來幹得好好的，卻突然來了個自稱是以前乞丐老友的人，被其識破身份並一路追殺。好不容易發展到幾十人的一個分舵，硬是一路逃難到此已經死得七七八八，現在更是只剩他們三個大人以及這八個小孩。
黃傑是老頭的得意門生，每次的買賣也都是由他去負責，可惜這小子以前一家是被洋人所害。對洋人從來沒有任何好感，如今更是質疑自己的決定，老頭這會自然是心生不滿。
「師傅，別的弟子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事無論怎麼說都不行。我一家三十幾口人全身被那些洋人所害，唯有我一個倖存，此等滅門之仇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與他們有任何的瓜葛。「黃傑不為所動，依然堅持著自己的本心。
老頭身上瞬間殺氣畢露，惡狠狠的盯著黃傑陰聲言道：「很好，你小子現在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不把我老頭子看在眼裡。看在你跟隨我這麼多年的份上，若是你下不了這個手，那你可以走了！」
黃傑臉色微微一變，老頭子對他確實有恩，他家被洋人所滅的時候，流落街頭孤苦無依之時，正是老頭收留了他。幾年下來也算是保他度過那段最為艱難的時間，如今這明擺著是要趕自己走。
黃傑一時間也開始猶豫，但在望了昏迷中的蘇小草一眼后，他突然一臉正經的說：「師傅……。」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走吧！」老頭抬手直接截了黃傑的話，對著他擺擺手要他走人。
黃傑也不再多言，躬身向老頭行了一禮，轉身便向屋外走去。蘇小草以後的命運如何他已經不再去管，無論老頭子會把她賣給何人，這些就當是他最後為老頭做的。
老頭看著黃傑的身影融入夜色中，嘴角突然勾起一絲獰猙，對身後的狗子命令道：「跟上他，找出其安身之所，然後通報官府去抓人，順便領些賞錢。」
「是，師傅！」狗子臉上一喜，他深知黃傑已經被師傅拋棄，如今該是他頂替其位，成為大師兄的時候。
等這一天他已經等了許久，今晚便是他圓夢之時，帶著激動的心情狗子匆匆跟出去尾隨黃傑。
老頭待人都走之後，這才轉過身去看昏迷中的蘇小草，第一眼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有些眼熟。尤其是這般女扮男裝的摸樣，但他也只是覺得眼熟而已，並沒有去深思，反倒是被蘇小草的美貌所吸引。
「嘿嘿，這小娘們賣到青樓去絕對是一個好價錢，只可能老夫現在四處被人追殺，只能便宜那些洋鬼子了。」老頭自言自語一句，又開始把頭套套在蘇小草的頭上，抗起她便向屋外而去。
留下八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之中最大的不過十歲出頭，大人的事情他們還不是很懂。但剛才黃傑被師傅趕走的事情，他們倒是看得明白！
黃傑向來都是最照顧他們的，而他們也都是黃傑所收養，這會得知黃傑以後不會再回來，幾個小傢伙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哥，我們要怎麼辦？」瘦小的三子，睜著一雙迷茫的大眼，顯得不知所措。
「我們去找老大，這裡我們呆不下去了。」在帶頭的大哥的帶領下，八個孩子也跑出了破屋。
月上中天，此時已是午夜時分，整個省城在夜色的籠罩下歸於寂靜，集市上的店鋪家家關門睡下。絕大部分的街道冷冷清清的，唯有十三行的洋人租界里的一個碼頭卻是燈火通明。
這裡是洋人的貨物聚集地，更有著最為嚴密的洋軍把守，每到深夜這裡便開始裝卸貨物。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都是集合到半夜才開始裝卸，為的也只是掩人耳目。
乞丐老頭抗著蘇小草出現在碼頭的外面，與守門的洋人交涉了一下，他很快便被允許進入。在一個洋軍人的帶領下來到碼頭的辦事處，洋軍人通報之後很快便讓老頭自己進去。
屋裡很是明亮，乞丐老頭肩扛著蘇小草進去的時候，眼睛有一瞬間被晃到，閉上雙眼過了片刻才恢復了視力。
一個穿著一身得體洋禮服的高大中年人冷眼瞧著乞丐老頭，手中端著一個琉璃酒杯慢慢的晃動著杯里的紅色液體。
老頭見了他臉上立刻浮現討好的笑意，把蘇小草放到身邊的椅子上，笑眯眯的說：「尊敬的彼得先生，這是最後一個送來的女人，也是一個最漂亮的女人。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稍微把價錢抬高一點。」
彼得慢條斯理的幹掉杯里的酒，放下酒杯直接起身來到昏迷的蘇小草旁邊，伸手把其頭套給拿掉。一張瓜子臉，瞬間印入其視線中，女扮男裝的蘇小草此刻顯得很中性，也不知這彼得是何愛好，卻是對蘇小草這般打扮很是滿意。
沉吟了片刻，操著一口生硬的中文說：「這女的確實不錯，但也只是不錯，親愛的中國飛，如果以後你還能照樣與我們合作，繼續為我們送來女人，這提價的事情自然是好商量。可剛才聽你的口氣似乎說，這是最後的一單生意，那這價格自然是無法提上去了。」
老頭名叫段飛，乃是地道的京城人，與這洋人認識並與其做生意，還是因為以前在京城的青樓里認識的。兩人也算是老相識，彼此之間也有過多次買賣，算是老主顧了！
聽聞彼得不打算給自己加價，段飛一時間也很是無奈，好在他已經決定以後不再幹這一行，最近也確實存了不少錢。正準備轉行干點別的行當也好躲避那個陰魂不散，一路追殺於他的臭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