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申屠晃宿往打鬥痕迹的中心走去,發現一中年男子膛腹爆開,腸流一地,死狀恐怖。


  「何人?」白悅華見他側重觀察,走近了問。


  見白悅華主動開口詢問,申屠晃宿一改路上沉悶的表情,認真回答道:「此人便是驚潮主。元嬰被爆,手段殘橫,不知是何人所為。」


  驚潮主閉關三十年,升階化神也是最近的事。九十九路島大部分是散修,小幫小派也不怎麼成氣候。屈指可數的大勢力便是雲路天宮、海聯幫和南霧島。


  雲路天宮因有淙明,曾是九十九路島魁首,海聯幫勝在幫主羅虯及副幫主等人為元嬰又擁有九十九路島最多的金丹戰力,南霧島自然是因驚潮主和還司正。


  淙明隕落後海聯幫與南霧島便對雲路天宮虎視眈眈,一直想吞併雲路天宮在東臨南海的航路生意。當然,那是因誰也不知道瘋瘋癲癲的淙清也早已是渡劫期。


  驚潮主進階化神,除開淙清不說,在九十九路島已是最高修為之人。那麼究竟又是誰輕而易舉將他殺死呢?申屠晃宿想不出九十九路島目前除了淙清還有誰能做得到。但此時淙清肯定還粘在清宵殿,不會忽然回到九十九路島。他們也還沒發傳訊給淙清說這幾天發生之事。


  申屠晃宿將心中疑問一一道來,白悅華安靜聽著。


  此時花萬卿已進入府院廢墟中搜尋,每一具屍體都細緻查探過,生怕張舟埋在下面。他倒不擔心張舟已喪命,某種聯繫讓他能感受到小鬼還活著,就是怕他傷了殘了正在受罪。


  「哪裡逃!」另一側院中忽然響起顧秋鵑嬌喝。


  其餘人立即衝到她所在之處,只見她手持峨眉刺正在與兩名築基大漢打鬥。


  花萬卿威壓碾過去,直接制服了兩人,走上去一腳踩趴一個。


  「說!還司正捉來的人在哪?」


  「被被救走了!」一個漢子撲倒在地戰戰兢兢說道。這兩人正是那日押張舟的漢子,因被解雲霄掃倒,昏迷了一日,醒來正在運功療傷,就逢花萬卿等人尋來。躲藏后被顧秋鵑發現,可謂倒霉連篇。


  「誰救的?」花萬卿氣勢再壓,威嚇道。


  「聽說是解雲霄解城主。」另一漢子開口答道。


  「聽說?」花萬卿語調提高八度,疑心此二人隨意編造一個對手誤導他們。


  「真君饒命!小的不敢矇騙真君!」見威壓再加力,二人磕頭求饒,一人一句解釋道。「小的過去也不曾見過解城主本人,僅是通過幫主口中叫出此名號。」


  「對對!還有副幫主捉來之人也是叫她解城主。」


  花萬卿尋思,他怎麼不知小鬼和解雲霄有交情?心中不快,怒喝道:「胡言亂語,死不足惜!」


  「真君饒命啊!我等說的句句屬實!」兩人嚇得面如土色,搗蒜般用力磕頭,兩下便將地面磕出血印子。


  「你且聽他們將事情原本說一遍,莫衝動反誤了事。」申屠晃宿伸手拉住花萬卿,免得他急昏頭把兩人碾死。


  「將事情道來,若我發現爾等矇騙,便教你們不得好死!」


  在花萬卿威脅下,兩人抖得連舌頭都不聽使喚,磕磕絆絆的將前日的事敘述了一遍。


  聽到原是解雲霄尋仇而來,滅了海聯幫,而非專程來救小鬼,花萬卿總算鬆了口氣。解雲霄其人他是略知一二的,知道她性子清冷,又有眾多侍夫。


  「那接下來是去鎏月城討人了?」申屠晃宿問。


  「當然,還必須儘快去。」花萬卿點頭,他開始擔心另一方面,擔心小鬼也淪為解雲霄的裙下臣。解雲霄自有其魅力,他也曾欣賞過她,更遑論仍沉迷女色的小鬼。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又聽顧秋鵑叫喚:「這是不是還司正啊?」


  三人循聲望去,見顧秋鵑站在一堵斷牆邊,指著牆根後面。


  申屠晃宿掩著鼻子看了看那具頭顱爆掉的屍體,嫌棄道:「這披風是他的護身法寶,不可能讓給別人,應是還司正無疑。」


  一聽法寶,花萬卿便起了興趣,那還司正一直躲在此披風下,前幾日與白悅華周旋時亦是靠的此披風。他手凌空一抓,將披風從屍體上抽到手中,一顆黑色石子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他的視線立即被那黑色石子吸引,另一隻手趕緊一抓,將石子攝入手中。


  申屠晃宿見花萬卿提著披風卻仔細看另一隻手中的黑色石子,好奇的湊上去問道:「這塊碎琉璃有何玄機?」


  花萬卿搖搖頭,說道:「不知有何用,但小鬼在搜集此物。」他再三確認是小鬼收集的琉璃碎片后將其收入儲物戒中,然後再看看手中的披風。


  忽然他手畫奇異圖紋,打上披風。


  「啊!」顧秋鵑驚叫一聲,看著那披風在花萬卿手中消散無蹤。「為什麼要毀掉?好可惜!」


  「你不會留給小鬼用嗎?」申屠晃宿也惋惜道。


  「不拆開如何得知其構造法則?放心吧!我已習得煉製要訣。」花萬卿胸有成竹說道。


  「這裡還有寶貝。」顧秋鵑從屍體腰間解下儲物袋晃道。


  「你收了吧!屍體是你發現的。」花萬卿見申屠晃宿興趣缺缺,白悅華也不吭聲,便自作主張說道。


  「謝謝三位真君!」顧秋鵑一聽,也不客氣的把儲物袋收下了。


  既然弄明白了張舟的下落,四人又馬不停蹄趕往內海南端群島的鎏月城。


  日暮時分,鎏月城內陸陸續續亮起燈火。


  鎏月宮中仆婢穿行,將每一處夜明珠上的布幕揭開。張舟扶在窗邊看著鎏月宮的建築彷彿打上景觀燈般輝煌明亮。心裡讚歎著解雲霄也是一方土豪!

  「張兄弟,城主邀你共進晚餐。」望玉敲了敲門在外對屋裡的張舟說道。


  「哦!好!」一聽解雲霄回來了,張舟立即回應。


  跟著望玉走到昨日進過的解雲霄的寢宮,看著層層阻隔的紗幔被穿堂風吹得撩飄,張舟忽然打起退堂鼓,「哎呀!我想起有東西落房裡了,回去拿!」


  「張兄弟不必擔心,你房內的東西無人敢動,莫讓城主久等。」望玉擋住他的去路說道。


  生硬吞了一口唾液,張舟轉回身面對寢宮,搖了搖頭。他此時感覺自己就像唐三藏附身,眼前這幕分明就是夜闖女兒國啊!


  只是裡面等待他的不是女兒國國王,而是一條美女蛇!一想到這,他就打了個冷戰。


  張舟一步三顧,被望玉硬是推到了內殿。解雲霄穿得清涼寶氣,事業線一覽無餘,側卧在太妃椅上。見到解雲霄,望玉便退了出去,徒留下張舟一人。


  「晚輩參見城主!」既已至此,張舟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行禮。


  「吃個飯,不必多禮。」解雲霄淺淺笑著,手一拂,一股靈力將張舟上身托起。接著她指尖泛光,輕輕比劃一番,桌面上鎏金錯銀的酒壺自己飄起往兩個銀杯子里斟酒。酒滿,酒壺落定,一個酒杯飛向張舟,另一個落到解雲霄手裡。


  「陪本君飲酒。」解雲霄半哄半命令的語氣說道。


  「還沒謝城主搭救之恩,晚輩借酒敬城主!」張舟端起酒杯恭敬道。


  一口悶完,他將酒杯放在桌子上,而後拱手行禮道:「晚輩與師門長輩前往雲路島祝壽,還請城主放我回去,以免長輩擔心。」


  「今夜喚你來陪本君進餐,其餘事一概不談。」解雲霄揮手,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樣。


  「晚輩心繫師叔,實在沒有心情飲酒作樂,怕會壞了城主興緻。」張舟咬咬牙,犯險說道。覺得如果讓解雲霄厭惡,說不定會把他趕走。當然,也說不定會幹掉他!


  「為什麼?你是怕本君還是覺得本君不夠美?」解雲霄見他直切主題,也不再與他周旋,直接手一抓,將人吸到手中。


  「晚晚晚輩沒有嫌棄城主的意思。城主是晚輩見過最美的女人。」張舟心裡一驚,嚇得腿軟,馬上軟下來求饒。


  「那你為何不願做本君的侍夫?」解雲霄著迷的看了看他頭上的星屑石頭冠,目光又落到他臉上。


  「城主美艷無雙,修為高深,飛升指日可待。在城主面前晚輩自慚形穢,與城主門不當戶不對,配不上城主!」他立即奉承著,一邊極力貶低自己。


  「能與本君門當戶對之人自然不多,故而本君並不介意侍夫出身,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解雲霄冰涼的指尖掠過他的臉頰,嘴角泛起笑意。


  「城主還是放了我吧!我這人眼界淺,又世俗得很!相處久了你也肯定會嫌棄我,混在你一群侍夫里你也未必還記得有我這個人。」


  解雲霄微笑地看著他好一會,說道:「你這小鬼,原來是擔心這個。這樣吧!你若點頭,本君便遣散其餘的侍夫。往後你便是鎏月城唯一的男主人,待本君飛升后,鎏月城就是你的了。」


  張舟聽著解雲霄的條件,一愣一愣的,他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城主為什麼非得選我不可?」他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解雲霄將他拉上太妃椅,伏在他身上,輕聲說道:「你身上有真龍的氣息,與本君最相稱不過。」


  真龍?張舟腦子轉了下,頓時明白了,是他頭上的星屑石!千機老鬼說過那是天龍的龍涎所化。真是坑爹哇!害他還以為自己是真的有什麼魅力。


  「城城城主……」他把解雲霄推起來,說道,「城主要是看上我的發冠,我送給你就是,當做謝禮吧!」


  「本君要你的發冠作何用?」解雲霄噗嗤一聲笑出來,「此物認你為主,證明你資質非常。本君要的是你。」


  說完解雲霄的手扒上張舟的衣襟,手掌伸進他胸口裡。


  張舟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感覺像是被一條蛇纏上似地。「城主!」他急忙捉住解雲霄的手。


  解雲霄停下來,疑惑的盯著他看了片刻,直接釋放出氣勢將他定住。


  「雖然不知你如何還能拒絕本君,但無妨,待本君與你共赴雲///雨之後,你便只能與本君結為道侶。」


  張舟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解雲霄的手解開他的衣襟。「城主放過我吧!我已經定過婚了!」他急得大喊。


  在此時他才驚覺,他並不是抗拒解雲霄的妖修身份,蛇妖什麼的都是借口。而是潛意識裡明白,一旦和另外的人肌膚相親,他就再也回不到花萬卿的身邊。


  他到底還是更喜歡那個人!為什麼現在才肯承認?

  「還未成禮,仍是變數。」解雲霄撥開他的胸膛,低頭親上鎖骨。


  他絕望地閉上眼睛,真的要割捨的時候,他的心尖都在發顫。美女的碰觸帶來的只有無限寒意,讓他在冰窖中越沉越深。


  忽然張舟身上泛起一陣桃紅色的光芒,一股巨大的衝力將解雲霄彈飛出數丈,直到撞上寢殿的牆。


  「這是?」解雲霄站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張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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