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島上有植被之處貼地面籠罩著一團團白色煙霧,張舟站在甲板向島上望去,彷彿島上的樹木從雲端生長出來一般。


  「島上特產宿雲根,此草成片生長便會形成大片雲煙,看起來仿若雲端。雲路島因此得名。」一旁申屠明秀在跟顧秋鵑解說,張舟就順便一聽。


  之前申屠晃宿解釋過,島上下了禁空陣,因此船停靠好后眾人下船上馬車,往島中的城裡疾馳而去。


  進到城內,人頭攢動張燈結綵地忙碌著,張舟感受到一派喜慶。早在路上,花萬卿就跟他講解過,雲路天宮只是千年來在海外新崛起的一方勢力,現今不過第四代宮主,金丹壽宴在修真界也排不上檔次。前來賀壽的修士多為散修或南海九十九路島的人。


  宮主申屠煥早年通過申屠晃宿的師父淙明散人而跟蕭玄交好,才有壽宴邀請蕭玄敘舊一說。


  城中央一片雲煙圍繞中立著一座高大的府邸,正門匾額上鐵畫銀鉤書寫著「雲路天宮」四個鎏金大字。門前站立著一排人,正中華服白鬢老者便是雲路天宮現任宮主,申屠煥。


  馬車在正門停下,張舟隨著白悅華後面下車。離開九霄門前蕭玄再三叮囑,張舟此時謹記自己也代表著九霄門的身份,不能失了禮數。


  「爹!」申屠晃宿向父親行禮后解釋道,「蕭師伯因剛進階需穩固境界,便請了華霙真君代為賀壽。蕭師伯說待事了另擇吉日再登門一敘。」詳細經過他早已發了傳訊符傳回,此時簡短提一下是為了場面上有個交代。


  「白悅華恭祝申屠宮主松鶴長春,日月昌明!」繼而白悅華拱手向申屠煥祝賀道。於此同時,張舟拿出蕭玄備置的賀禮恭敬地端在白悅華旁邊。


  申屠煥喜笑顏開,隨即回禮道:「華霙真君遠道而來,令我雲路天宮蓬篳生輝。」


  「花萬卿恭祝伯父福壽安康,笑口常開!」接著花萬卿也上來祝賀,並呈上賀禮。


  「二十多年不見,賢侄也已臻境真君,老夫也向你道一聲喜!」申屠煥笑道。


  等花萬卿道完賀,申屠明秀拉著顧秋鵑上來道:「爹!這是我的好姐妹顧秋鵑。」


  「顧秋鵑給申屠宮主賀壽,祝宮主春秋不老,福壽綿長。」顧秋鵑說著拿出一柄白色小劍呈上,「晚輩小小賀禮不成敬意。」


  「人到心到就好!」申屠煥見她面生,又只是築基修為,客套地應道。剛說完,白悅華一把抓住顧秋鵑的手冷冷問道:「此劍哪來的?」


  顧秋鵑被他猛然捏得生疼,齜牙哀嚎道:「哎喲!疼!疼!疼!」


  「說!」白悅華不自覺又加重了些力道。


  從未見過白悅華如此急躁,連張舟都看傻了。花萬卿倒是冷靜地開口勸道:「華霙真君先放手吧!你再捏下去手就要斷了。」


  白悅華這才鬆開手,收回威壓,在場眾人得以喘口氣。


  「這劍是我在赤碣洲一處迷窟所得。」顧秋鵑揉揉捏青的手腕,回答道,「迷窟里有一具屍骸,周身被強烈劍意包裹,觸之不得。這柄小劍掉在他腳邊,我費了一番心力才拿到。」


  「師叔,這劍有什麼問題嗎?」張舟見狀站出來問道。


  「黑木劍可還在?」


  聽到白悅華一說,張舟心裡頓時明白了半分,將白悅華當初給他練劍用的黑木劍拿出來。


  顧秋鵑手中的白色小劍彷彿受到召喚一般,從顧秋鵑手中滑脫,飛到半空,變成一柄與黑木劍一般大小的白木劍。


  張舟手上的黑木劍也掙脫出來,兩柄劍在空中互相追逐,最後融合成一個陰陽盤。


  白悅華抬起手,陰陽盤聽話地落入他手心。「白劍乃你師尊所有。」


  此話一出,張舟整個人都震住了。「那……那具屍骸不就是……」他吃驚地看看顧秋鵑,又看看白悅華。


  「可能。」白悅華仍是冷著臉,應了張舟后,拋出小瓷瓶給顧秋鵑,「吾剛才激動了,抱歉!壽宴后姑娘可否帶吾去一尋屍骸?」


  「顧姑娘,你說的那具屍骸極有可能是我師尊。你就帶我們去看看吧!」張舟擔心白悅華冷言冷語惹人不高興,立即可憐兮兮的語氣哀求道。想了想他又拿出兩件以前花萬卿塞給他的法寶塞給顧秋鵑。「姑娘你就行行好,我師尊隕落多年,屍身無處可尋,你的這條線索很重要。」


  見張舟說得情深意重,顧秋鵑想了想,點頭道:「好吧!念在你對你師尊一片情意,我帶你們去。」


  候在一旁多時的申屠煥適時打圓場道:「卓然真君有下落也算一樁好事。既然此事已定,華霙真君不如隨我進宮中喝口茶。」


  白悅華點點頭,一行人才轉身往門內走去。


  安排客房時,張舟和白悅華安排在一個院子里。午時后,張舟就借口休息自己悶在房間內。


  礙於白悅華在,花萬卿也不好多作糾纏。待到黃昏時分,他慫恿了申屠晃宿去敲白悅華的門,自己才跑去找張舟。


  打坐打到睡著,夢到正在寫無限長的試卷,心急火燎中,張舟被晃醒。他睜著眼睛盯了好一會,眼神才聚焦。「前輩什麼事?」揉揉眼睛,定了定神,他記得好像栓了門的。


  「走,我帶你去看雲路島的絕景。」說著花萬卿把他一夾,化光直衝門外。


  雖說雲路島內因護陣不能飛行,但化光的速度總是比走的快。不消多時,花萬卿便把人帶到城外一處空曠的山坡。


  殘陽如血,映紅天際。淹腿的帖地雲氣也被夕陽染色。


  放眼望去,紅雲前方又是鱗光點點的紅色海面,直到與天銜接。張舟彷彿站在星河的雲端上,入眼紅橙藍紫,地水天連成一片。


  「哇!真是神奇!」張舟讚歎,一扭頭看到如火的雲煙中專註看著自己的面容。映著餘輝的半邊臉頰彷彿嵌上金邊,立體的五官在這樣的光影下,眼睛顯得更深邃。


  「稀飯……」花萬卿托起他下巴,輕輕印上去。在他眼裡,此時的小鬼也分外動人,尤其是那雙永遠對他誠實的眼睛,倒映著夕陽的餘輝,彷彿蘊含了整個星海。


  蜻蜓點水的一吻,花萬卿便覺得猶如耗費了半身的精力。難得兩人獨處,氣氛又恰到好處,他強忍著把人壓在這雲霧裡大肆操///戈的欲///望。


  張舟在他印上來時便深吸一口氣,等著更近一步時,不想對方卻離開了。他短暫一愣,很快又恢復冷靜,佯裝繼續看海景。


  「那是什麼?」他指著海上越來越近的一片黑影。


  「南霧島的船。」待近了一些后,花萬卿說道。「我們回府里等著。」說完他又把張舟抱起來化光奔回城裡。


  斜坡下一塊岩石的背光處蹲著的人影見光團無影無蹤后,拍拍胸口鬆了口氣。


  城內一片警戒之色,與上午進來時一片歡樂景象截然不同。家家戶戶門庭緊閉,無人在街上走動。


  兩人剛踏足雲路天宮大門內,便聽到一個有些尖銳的男人聲音充斥著島上的空間。「申屠宮主,還司正前來賀壽,還不出來相迎?」


  「還島主駕臨,申屠某有失遠迎,還望還島主高抬貴腳先入島內。我申屠某在天宮門口恭候大駕。」申屠煥的發出聲音回應道。


  「哈哈哈哈哈!我來也!」一陣狂笑后,那還島主說。


  進到大殿,白悅華、申屠晃宿等人已經在內,花萬卿拉著張舟尋了一側坐下。


  「這還司正是什麼來頭?」這種從來沒在原著中出現過的名字讓張舟很是好奇,便向花萬卿問道。


  「他是離雲路島最近的島嶼南霧島島主。」花萬卿解釋說,「南霧島和雲路島不怎麼合拍,這島主今日必是來攪局的。」


  沒多久,申屠煥便領著一頭戴高冠,披著披風,元嬰境界的高瘦男子進來。


  「還島主請入座。」申屠煥指著一左列的空席位說道。「稍待片刻便上晚宴。」


  那還司正環視了在座的人一眼,目光在白悅華身上稍作停留,而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申屠宮主不必客氣。我還某人今日前來乃是有事相商,商量好了,申屠宮主也好無憂過壽誕不是?」


  「不知還島主有何賜教?」申屠煥落落大方問道。


  「正好,在座也不少是南海九十九路島之人,那我也一併說了吧!」還司正看向那些散修,笑了笑,繼續說道,「海聯幫限你們十天內投誠。十天後,九十九路島不存海聯幫之外的人。」


  「還司正!想不到你竟淪為海聯幫的走狗!」一名金丹散修拍案而起,指著還司正的鼻子罵道。


  被指著鼻子罵走狗,那還司正不怒反笑,說道:「此言差矣,還某並非海聯幫走狗,而是海聯幫已入還某囊中。此次親自前來,乃是看在同為九十九路島的份上,與各位打聲招呼。」


  他一番言辭讓九十九路島的人面露驚駭之色。


  「莫非是驚潮主出關了?」有人發出疑問。


  「正是還某師尊出關了。」還司正面露得意神色。


  「哼!我說呢!忽然間就囂張跋扈起來,原來還是靠抱著大腿。一個挂名弟子而已。」有人不屑道。


  「隨你們怎麼說。驚潮主已將海聯幫掌控,你們快快拿定主意才好。」


  嘭!嘭!嘭!

  還司正話音剛落,驚天巨響連番震得地動山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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