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防盜|6|防盜
張舟和蕭玄就候在一旁聽一人一龜在那沒完沒了的拌嘴。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之前不怒自威的太上長老。
終於講完了。
太上長老把海螺還給張舟，說：「小鬼，讓你笑話了。我就不適合做個嚴肅的人。」他嘆了口氣又說道：「坐在這個位置也是沒辦法。九霄門日漸勢微，總得有個壓陣的人。」
修真界勢力排行並不以人數論，論的是哪個勢力的強者實力更高。九霄門自從前任掌門兩百年前飛升后便斷代嚴重，除了太上長老，其餘皆停在化神期。
「太師叔祖！」蕭玄一臉擔憂。
「沒事！我已決定，以後這擔子就交給你們了！我也終於能放下心輪迴去了！」
聽他這麼一說，蕭玄終於鬆了口氣，但對於太上長老忽然改變主意免不了好奇，便問道：「往時無論我如何勸都沒用，太師叔祖怎地忽然又想通了？」
太上長老笑著指指張舟說道：「因為他。」
張舟撓撓鼻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因為我？」
「哈哈哈哈哈……」
聽到太上長老戲謔的笑聲，張舟立即忐忑起來，難道他露出什麼馬腳給人看出來了？是看出他穿越還是帶著千機鐲？
蕭玄也疑惑地扭頭打量張舟，這小鬼是他帶回來的，有何特殊之處他怎麼就沒看出來？
「哎呀！哎呀！別緊張！不是故意要嚇你。」太上長老收住笑聲，抬起手揮揮，說道，「我這兩千多年也不是白活的。數百年前與天道感應，得知九霄門將要覆滅，因此我才強撐著，希望能助九霄門度過此劫。近些年冥冥中我又隱約感覺到九霄門命途產生了變化，但仍不敢掉以輕心。今日見到花萬卿，我便明白了根結所在。小鬼，多虧有你！」
雖然太上長老說得含含糊糊，但蕭玄前後梳理一番不難想名其中因果，不由得撫摸著光溜溜的下巴感嘆道：「不曾想我無心之舉將小舟帶回來，竟是這樣意外之果。」
「小鬼，我等不到你雙修大典了，這對同心戒乃我珍藏多年，贈與你們。」說著太上長老拉住張舟的手，往他手掌里塞了一對碧綠的冰翠玉戒。
「謝太上長老。」張舟握著對戒拱手向他道謝，心裡卻五味雜陳。現在事情鬧那麼大，似乎不舉起雙修大典就下不來台，而他中午時還剛勸花萬卿再考慮。
難堪的是，花萬卿一改往日果決的態度，一副將要深思熟慮的模樣。張舟覺得這是自己作死最大的一次，要是真吹了，根本不知要如何面對這些長輩。看著太上長老殷切的目光，他更難以啟齒將事情說出來。
「好了！我該說的也說完了！最後再為九霄門做一件事。蕭玄，你也知該如何說了。你們出去吧！」太上長老抬起雙手像趕小孩似地示意兩人出去。
太上長老的臨仙台山下，花萬卿拉著申屠晃宿的袖子在說著什麼，申屠晃宿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話說回前頭，他們剛下來時，白悅華也一道跟著過來。申屠晃宿高興的回頭搭訕，哪知白悅華一開口便是向他討要秘境里扯下的那隻白手套。
「手套，還來！」
申屠晃宿被他冷淡的態度激到，不但不還，還言之鑿鑿道：「手套就在本君身上。首先你得搞清楚，手套不是本君扯你的，是你自己當時跑太快落下的！其次，你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冷冷冰冰算什麼？本君好好幫你保管還得罪了你不成？」
霎時間三人周圍的氣溫驟降，白悅華直接散出劍氣對著申屠晃宿。花萬卿趕緊擋在中間勸兩人冷靜。「都是一致對敵的交情，有話好好說！別動手解決！」
三人僵持了許久，白悅華見申屠晃宿並無還手套的意思，冷哼一聲直接化光飛走。
花萬卿回頭責備道：「唉！我真是搞不懂你的心思！好好把東西還人家，留個好印象不行？你非得挑釁他做什麼？」
「你難道沒看見他什麼態度？究竟誰挑釁誰？」申屠晃宿十分不滿，反問道。
「他就這脾氣，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你這都受不了，趁早死心！人是要哄的，不是強扭出來的，不然你自己一頭熱有何意義？就你今天這番話，他若記恨，你以後別想有好果子吃！」
見花萬卿這麼說，申屠晃宿才覺得嚴重，剛想討教解決的方法，蕭玄和張舟就下到山下。
張舟看看花萬卿，趁他和蕭玄打招呼之際悄悄將手裡的對戒收進了儲物袋裡。
此時臨仙台上光華大作，七彩祥雲紛紛顯現。
「這是？飛升？」申屠晃宿盯著山頂面露驚駭之色。
張舟驚異的看看蕭玄，見他面色淡然，便壓下了所有疑問，這應該就是太上長老所說的再為九霄門做一件事。剛剛清理門戶，若再傳太上長老隕落的噩耗，難說不會動搖九霄門根基。偽裝成飛升不但不會影響門派士氣，還能再震聲威，太上長老可謂用心良苦。
夜幕中，臨仙台忽現祥瑞，原本已被陳珏自爆引起的騷動再掀□□。弟子之間奔走相告，紛紛出門觀望這一景象。
祥雲環繞，華光映天，不多時從雲間投下一道光柱，一健朗身姿昂首挺胸，雙手負於身後，悠然瀟洒之態一步步踏上空中。
不知從哪竄出一個人，飛向光柱，口裡大喊著：「飛升了！平地飛升了！哈哈哈哈！我要成仙！」
「師叔！」申屠晃宿一眼就認出了那與祥瑞之境不協調的人影。比他反應更快的是蕭玄立即化光沖了上去。
「漴清！」蕭玄半空截下瘋道人。
「別攔著我！」瘋道人奮力掙扎，「我要成仙！」
為免太上長老的計劃被戳穿，蕭玄一發狠，用力拽著瘋道人的手直接拖回九霄峰。
太上長老的身影徹底消失於雲端，花萬卿收回目光，扭頭看看張舟，牽起他的手。張舟趕緊回以微笑，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一旁的申屠晃宿盯著他們兩人，嫌棄道：「哎呀！大庭廣眾，拉拉扯扯，沒眼看你們！」說完他腳一蹬，直接凌空飛走。
花萬卿大手一攬，將張舟摟起，化光直接飛回卓然峰。
進了門，他把夜明珠拋出來點亮石室內，就著柔亮的光線仔細看張舟的脖子。「我看看有沒有受傷。」他手指輕柔撫上張舟頸脖的皮膚。
在頸脖兩側五個淤青的指印仍清晰刺眼，花萬卿心疼地運氣替他化瘀，慢慢將指印抹去。
「我才離開那麼一會，就讓你遭罪，是我不好。」他愧疚道。
張舟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扣扣鼻子說：「這也不能怪你，誰能想到那個陳珏竟然會把主意打到我頭上。虧我還以為他是嫉妒小師叔，結果他最終目標是大師伯，也實在是潛伏得太深了。好在你們及時趕到，打亂了他的步驟。」
「讓我檢視一遍，以防他在你身上還留有后招。」想到陳珏竟然搜索他的丹田，花萬卿不放心道。
兩人盤腿面對面坐在卧榻上，花萬卿扣住張舟兩邊手腕，一手運氣一手導氣，一寸一寸檢視他全身經絡。
確定張舟身上沒有被下暗招后，花萬卿才長吁一口氣。「還好你一切完好。」
「是吧？我都說沒事了！陳珏下的葯也被陳師兄解了，還有什麼他會跟我說的。」張舟輕鬆地說道。
「你就那麼相信他？」
「什麼？」被花萬卿吃味的語氣嚇一跳，張舟趕緊解釋道：「你別亂想！這只是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而已。」
「你是這麼想，他卻未必。」花萬卿哼道。他就是不爽那個陳少璟動不動就跟自家小鬼勾肩搭背，今天還當著那麼多人面前把自家小鬼抱走。
「前輩！你不要自己彎了看誰都像基好不好？陳師兄跟我一樣喜歡姑娘，看見春宮圖眼睛都放光了！」
「什麼？你們還一起觀賞春宮圖？」花萬卿語氣立即提高八度。張舟的話前一句他聽不懂，但是后一句問題就大了。
在大學宿舍里和舍友一起觀摩愛情動作片是常有的事，更不要說看工//口///漫畫，張舟不以為意說道：「大驚小怪，一起看畫而已。你要我陪你看也行啊！」
花萬卿一聽，勾起一邊嘴角笑了笑，拿出一副捲軸說道：「你是要陪我欣賞這張嗎？我倒是還沒問過你，畫此圖的時候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看見那張剛完工就被花萬卿沒收的畫卷，張舟老臉一紅，急忙去搶。「哎呀！就是鬼迷心竅了而已！」
花萬卿將畫卷一抽，順勢將張舟拉到懷裡，畫卷瞬間又落回他手上的儲物戒中。「那你好好瞧瞧，我和畫哪個好看。」他低頭逼視道。
「你好看！」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線下，花萬卿的臉更有一種柔美的風情，張舟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稀飯……」花萬卿的頭越來越低。
彷彿被他的聲音蠱惑一般，張舟抬起手摟上他的脖子，閉上眼睛。
感覺花萬卿的嘴唇輕軟如絲絨般摩擦，在他嘴上輾轉逗弄了許久，慢慢順著下巴移到他脖子上，輕輕舔過他之前被掐的地方。接著又輕輕啃咬他的喉結，弄得他痒痒麻麻。
等人拱到他領子下面，往鎖骨探的時候，張舟不由得一顫，想起了那一下一下如同內臟被活剮的感覺。大概因為他是直男，被壓的時候根本沒有快感可言。但是現在氣氛正好，打斷實在太傷人，他索性咬咬牙，再試一次。
然而花萬卿同時就感覺到了他的僵硬，心裡默默嘆一聲，抬起頭。「你今天也累了！先休息吧！」他揉揉他的頭頂，笑笑。
有種被拒絕的的失落，張舟心底抖了一下。他馬上強笑著翻個身趴在床榻上，掩飾自己的尷尬。「哎呀！真的是好累！」
花萬卿看得出他勉強擠出的笑容，沒用接他的話，兩人尷尬地沉默著。
大概是被嫌棄了。張舟心想。追的時候，得不到就是好的，追到手之後就沒了激情，如果遲遲不能吃到肉，大概真是沒戲了。他以浸淫多年嘎啦game的經驗分析目前的狀態，接下來這種感情就會向雞肋發展。
「呃！對了，恭喜前輩手刃仇人！」他翻身主動打破沉默。
花萬卿並未露出欣喜的笑容，而是認真的思考了一番說道：「現在說恭喜還太早。還不能確認他就是那個化神。」
「前輩有什麼發現嗎？」張舟見他難得眉心緊鎖的認真模樣，追問道。
「無。」花萬卿搖搖頭，說，「一切皆是我的猜測，並無實據。以施家搜魂得到的線索看，當年參與的人數並不會少。每人分階段動手，並不一定看到事情的全貌，總之未找到切實證據證明陳珏是主謀之前此事都不算完。何況就算陳珏是那化神，那麼還剩許多參與者沒揪出來，我也不會安心。」
就在兩人討論著陳珏是否為幕後主謀之事時，在九霄峰清霄殿中，蕭玄為漴清頭痛不已。
大約是被飛升景象刺激，漴清一直激動不停，絮絮叨叨喊道：「成仙了！等等我！」
「漴清！你醒醒！那不是你大哥！」蕭玄把他從門邊拖回屋裡。
「大哥！大哥！」他低頭念了兩句，忽然緊緊抓住蕭玄。「蕭大哥！你不要攔著我！不要攔著我！」接著用力一推，喊道：「你不是蕭大哥！你是心魔！對！你是心魔！來阻止我飛升的心魔！」
蕭玄瞪著他問道：「你說什麼？我是心魔？」
「蕭大哥！你是蕭大哥！」瘋道人又一把撲上來抱著蕭玄。「蕭大哥一定會飛升的……最後就剩我一人了。」
蕭玄揉揉額角，他大概明白漴清的癔症從何而來了。
「漴清，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漴清抬起頭來，聽他繼續說。
「論飛升，我的進度遠不及你們，只要你不急於求成，不用擔心會重蹈你大哥的後路。」
漴清的歪著頭，似乎在認真思考他的話，眼神一會清明，一會又黯淡下去。過了一會，他忽然用力一夾，把蕭玄往床榻上帶。「我只要蕭大哥，成仙與否並不重要。」
蕭玄一驚，趕緊施力，接著他發現他一個化神竟然掙不脫。比他更強的氣勢迅速鋪張過來，壓制著他動彈不得。
「漴清！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