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

  玉瀾峰的積雲引來諸多圍觀的弟子,見證九霄門最年輕化神修士的誕生。一日之後,這位百歲化神的消息將會傳遍東臨大陸。


  張舟算是見識了到底九霄門所謂的輕鬆渡劫是怎麼個輕鬆法。看那來勢洶湧的沉沉劫雲,好似要把玉瀾峰的山頂壓塌,劫雲之中隱約可見雷電閃光,猶如龍騰其中,見首不見尾。看起來天威赫赫。


  就這麼恐嚇了圍觀的吃瓜群眾后,幾條細細的落雷噼啪兩聲,意思意思,落夠數目后積雲消散彩雲現,玉瀾峰金光閃耀瑞氣千條。整座山的範圍內降下靈氣凝結的晶花,一派祥瑞之氣。


  「這就是九霄門的化神劫?比我結丹的雷劫還輕。」申屠明秀看完覺得不公平。


  在外門看來,那麼細的天雷,渡劫之人內丹必定屬下乘次品,然而雷劫后顯現的瑞兆又的的確確顯示渡劫之人實力強悍。


  「別看人渡劫輕鬆,你可知九霄門臻境有多慢?」申屠晃宿反問她。


  「我看白長老就挺快的,其他派門就算再快,百年化神也是極其罕見。」申屠明秀不服道。


  申屠晃宿輕敲一下她的腦袋,教訓道:「白長老快那是天賦好,又一心修鍊。你有人十分之一,也能大有長進。」


  「切!那他呢?」申屠明秀不屑地指指張舟。


  「你管人家那麼多!」申屠晃宿落力再拍她腦袋,「先檢討下你自己為何這麼懶!」


  目睹白悅華渡劫,像申屠明秀這般羨慕嫉妒的有,更多的是加深對九霄門的自豪感,希望將來自己也能達到這一日。


  增加一個化神對一個門派來說是件大事,意味著門派實力又進一步提升。按修真界的做法都會大辦慶典廣邀賓客炫耀派門實力。然而九霄門因渡劫過於輕鬆這點在其他派門中另有看法,因此素來低調的在自家門內操辦,以免惹人眼紅。


  既然不用廣邀賓客,操辦起來自然也沒那麼多講究。以九霄門隨性的做派,這化神慶典不講排場,只求實惠。在白悅華進階第二日慶典就辦起來了。


  白悅華不喜與人親近,在祖師牌位前行禮上香完畢,又在祠堂掛了畫像,這大典便算完成。後面宴席他出面接受各峰長老以及太上長老敬酒後便一聲不吭回自己玉瀾峰呆著去。剩下的人就藉機吃吃喝喝鬧起來,反正最重要的就是又有機會放飛自己,尤其是低階弟子們。


  知道藍夕羽被拒,張舟怕她傷心,酒席上就跑去專程陪她逗樂。


  蕭玄見張舟走開,特意跑到花萬卿身邊坐下,敬完一輪酒說了些客套話后,試探道:「賢侄上次贈予的煉器圖紙確實精妙,讓我門煉器師漲了一番見識。聽聞賢侄前些日子收了幾個助手,各傳了一套煉器之法,蕭某厚臉皮問問,賢侄是否能在回宗門之前指點門下幾個不成器的煉器師一番?」


  花萬卿放下酒碗,笑道:「蕭師伯言重,指點不敢。我可為九霄門煉製一批法器,旁觀的能領悟多少便是他的機緣。」


  花萬卿及其父周贇乃凌雲宗煉器大宗師,要他傳授九霄門煉器師煉器術不現實,所謂指點嘛,也不知能盡多少力。現在他既然主動開口幫煉製一批法器,又讓人旁觀,蕭玄求之不得,連連稱好,又敬了他三大碗。


  接著他轉身對花萬卿身旁的申屠晃宿也敬上。


  「來來來,也敬申屠賢侄!悅華此次能臻境化神也有賢侄一番功勞。但他為人孤僻,禮數不周,還請賢侄見諒,就由我這大師兄代他敬禮。」


  「好說好說!」申屠晃宿舉起酒碗跟蕭玄一干到底。「蕭師伯,再過些日子是家父壽辰。不知蕭師伯可有空閑上門吃一頓壽宴?」


  「去得!去得!我與你父親也有多年未見,此番壽宴定上門與他一敘!」蕭玄爽快地應道。


  三人又幹了幾碗酒,蕭玄才往別桌去。


  花萬卿手肘捅捅申屠晃宿,悄聲問道:「你是不是打算讓蕭玄帶著白悅華一起去?」


  申屠晃宿看看他,但笑不語。


  「你來真的?」


  看見花萬卿一臉嚴肅,申屠晃宿也正經道:「當初你怎麼回答我,我就你當時那樣。反正你們也看到了,他沒和誰訂盟約。」


  「聽兄弟一句勸,他眼中你與藍真人並無區別。別忘了,他還有那勞什子恐男症,惹怒他你吃不了兜著走。」花萬卿勸誡道。


  「切!你做得,我怎麼就做不得?」申屠晃宿不服氣。


  「你跟我置什麼氣?道理我已經跟你講了,白悅華追求的是無上大道,眼中根本揉不進任何人。你拿他跟小舟有何可比?」


  儘管心中認同花萬卿的分析,但申屠晃宿就是不死心。「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我還就是看上他一股勁專註劍道的模樣。」


  花萬卿搖搖頭,嘆了口氣。「罷罷罷!不撞南牆你心難死,指不定這便是你的情劫。」


  酒席持續到深夜,跳夠唱夠了,眾人帶著□□分醉意各自回去。


  花萬卿把醉得薰紅的張舟抱上卧榻。看著如熟蝦子一般可口的身軀長嘆一聲,拉上被單,抱著好好睡。


  那蕭玄拖著瘋道人回到清霄殿,把人隨意一丟,自己也東倒西歪的。一想到九霄門多了個化神,花萬卿又肯幫派門煉製一批法器,心裡樂滋滋的,不如就一醉到天明。他踉踉蹌蹌走回自己寢殿,趴在案几上唱了一會小曲。


  「蕭大哥,喝口茶。」瘋道人不知何時進來,端上一碗茶遞給他。


  「哦!是崇清啊!」蕭玄支起身,看見是熟人也沒多想,接過茶水喝起來。


  啪!

  茶碗落地,碎片濺得四散。


  瘋道人伸手接住蕭玄,橫抱起來。「蕭大哥……」他看著懷裡失去知覺的人,眼神一會迷惑一會清明。


  他把蕭玄放到床榻上,伸手輕輕摸了摸兩頰,接著掏出一把寒光閃耀的匕首。


  唰唰幾下,把蕭玄的鬍子颳了個精光。


  「嗯!嗯!如此才是蕭大哥。」他揉揉發紅的鼻子,咧開嘴笑道。


  翌日清晨,九霄門被蕭玄的喊聲震動。前一晚醉酒的人揉著惺忪的眼睛聽到那帶著化神氣勢直破雲霄的聲音怒罵道:「崇清!你個兔崽子!老子要揍死你!別跑!」


  「哎嘿嘿!」張舟閉著眼睛傻笑。


  「笑什麼?」花萬卿支起頭看他。


  「每次都是我被瘋道人坑,終於輪到掌門師伯了。」他閉著眼睛就幸災樂禍地笑道。「看他以後還老放瘋道人進來。」


  說完他覺得身體皮膚觸感怪怪的,心一驚,馬上用手摸。


  「別急,我可什麼都沒做。」花萬卿在被子里按住他的手,笑道。


  「你,你這樣說我更擔心。」


  「有沒有你自己還沒感覺嗎?昨晚你也沒不省人事不是?」花萬卿整個人壓上去。「還是你現在想?」


  張舟的手被他強行按在他的胸肌上,好厚實,皮膚也細膩,摸起來手感好好。「想個頭!你給我起來!今天該幹嘛幹嘛去!」他怒罵道,整張臉迅速漲紅。打死也不想承認他摸得手不想離開。


  花萬卿收起笑臉,認真看著他說道:「過些日子你跟我回凌雲宗,正式見過我爹后就準備雙修大典。」


  「是不是太急了?你不是還要揪出兇手嗎?」


  看見他眼神閃爍,花萬卿更不肯退讓。「那些見不得光的人還不配耽誤我的人生大事。你家鄉那種談談就分手的習慣總讓我感覺不踏實。」


  張舟撇撇嘴。分個手怎麼了?結婚後離婚的還不是一大把?然而他沒敢說出來,目前形勢他比較吃虧,惹惱了花萬卿說不定今天就得屁股開花。他顧慮的是,試也試過了,顯然在滾床單方面他們不和諧,這樣下去能好多久?他從來不信無性婚姻能長久,男人對那方面的需求他自己也清楚。


  「早點定下來你也就不必再擔心我跟別的姑娘牽扯不清不是?」花萬卿見他表情有些悶,以為說中了他的心事,頓時心裡也不痛快,但仍想方設法說動他,能走一步是一步。


  「我才沒擔心這個。」張舟乾笑,推推他。「你昨天說要去煉器坊做什麼?還不起來?」


  花萬卿什麼也不說,低頭印上他的唇,發泄似地用力吮吸。


  待他們二人穿戴整齊,正好蕭玄昨天安排的人來請花萬卿去煉器坊。張舟拗不過,只得答應跟著花萬卿一起過去。出門前花萬卿拿出那頂星屑石做的頭冠,幫他挽了髮髻戴上。


  兩人一身情侶裝似地跟著帶路的人去煉器坊,張舟整個人都扭捏得不行。


  煉器坊內,九霄門的煉器師早已等候多時,看見兩人進來,恭敬地向花萬卿行禮后好奇的目光落在張舟身上。


  面對外人,花萬卿的態度便冷淡許多,該有的氣勢全拿了出來。尤其是在煉器這種嚴肅的事情上,因他的專註而顯得更強勢。張舟坐在角落裡默默看著他。


  煉器時的花萬卿更迷人,彷彿全身都在閃閃發光,張舟不由自主又進入痴漢狀態,心裡不斷冒起粉紅色泡泡。想到那個人對自己深情的模樣,他時不時傻笑。


  「笨蛋!你流鼻血了!」千機老鬼在他腦子裡忽然出聲。


  張舟這才如夢初醒,尷尬地抹掉鼻血,佯裝鎮靜地出門溜達。


  這煉器坊他也是第一次來,地方不熟不敢亂竄。人也不認識,只好就在門口看看風景。


  「切!那姓白的有什麼好羨慕的,來路不明的野種罷了!誰知道是不是什麼妖孽的血脈,才進階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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