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迷霧重重

  話說回海空城,城主嵇飛白下令全城徹查,第二日的封位儀式也仍繼續進行。位列白主的花萬卿因下落不明由其四師兄亦是凌雲宗領隊鞏學真代為受領。


  封位儀式結束后,白悅華收到張舟的傳訊符,內中告知他們已經安全離開海空城,往西曆練去了。對逼殺一事隻字不提。


  「既然已經脫險,為何不將詳情道來?是不是落入賊人之手被逼著發傳訊?」藍夕羽疑問。


  「暫且放心。這孩子心眼多著,若是被逼迫,定會語帶暗示。他不說,應是有心隱瞞。這傳訊符可追蹤至發訊位置,待本君向城主尋助力一探便知。」蕭玄安撫道。


  沒多久,城主傳訊告知了張舟發訊的位置,只探到他二人的靈力殘留,並未有其他人。


  藍夕羽這才安心下來。


  蕭玄隨即向凌雲宗周贇報信。


  兩派人及申屠晃宿在海空城逗留了三日,海空城內仍無可疑人員的蛛絲馬跡。眾人只得先打道回府,等待其他消息。


  另一邊張舟二人收拾完石洞內的東西,將石洞又重新填上,掩埋了一切有人停留過的痕迹。


  看著玉參理所當然的跳上雲舟,張舟挑挑眉,說道:「參寶,我放你自由了。」


  「我不系參寶,我系彩嬌。」玉參尖細的聲音回他。


  「彩椒?無所謂了,我是說我放你走,你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了。」張舟說道。


  「可系參寶想跟你們走。」彩嬌拉著花萬卿的衣擺。「跟著花花有蜂蜜水。」


  張舟一個白眼,明明蜂蜜是他的,他在秘境里從月熊那拿來的。


  「彩嬌,參寶,你們想清楚,我們是在逃命,路上可能會有危險。而且我們接下來要到人很多的地方去。」花萬卿開口說道。


  「參寶會保護哥哥的!」參寶握起一個拳頭。


  「我們再不濟也還有點修為,掩護花花系沒問題。」彩嬌說。


  張舟聽了極度不爽,雖然花萬卿現在是沒有修為,但是也輪不到一棵精分大蘿蔔來保護吧?把他往哪放?再說了,帶著一棵三千年玉參,才會引人覬覦吧?


  「就你們這點翻跟斗賣蠢的能耐,別把你們自己給人捉走就阿彌陀佛了!」他哼哼唧唧道。


  「先走吧!有問題路上說。」花萬卿笑著拍拍張舟肩膀。


  雲舟在森林的樹冠下穿行,他們依然向著西方進發。


  「你還沒說呢!到底是什麼人想殺你?」張舟回頭看看坐在後面的花萬卿。


  剛才出了山洞,在自然光下花萬卿的模樣讓他不由自主的揪心。大概是失血過多,他臉色慘白,白髮絲又增多了些,顯得人愈加憔悴。


  世間最凄涼不過美人遲暮。


  看小說的時候描寫得如何如何凄慘,但方塊字的表現始終不如親眼所見的震撼。張舟看著花萬卿始終對他微笑的臉愈發覺得心疼。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要殺我。我很早就發現有人在監視我的舉動,但對方一直隱而不發,只是此次竟然按耐不住,趁亂下手。」花萬卿說。


  「那你有沒有想到什麼可疑的人?會不會是你大師兄?還是你師妹?」張舟說完才發現自己一時嘴快,懊惱的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偷看。」


  「沒事,那天我已經發現你了,只是不想讓你難堪。」花萬卿先安慰他,接著說道:「第一個衝出來要殺你的人應該是我大師兄,但後面再跳出來的人顯然也在他預料之外。至於我師妹,她不過是被利用罷了。」


  張舟揉揉發熱的耳廓,繼續問:「你和那個化神高手過招時有什麼發現嗎?」


  「那只是一個機關傀儡人,施了鏡魂之術。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操控的人也不會被察覺。」


  「難怪雷劫下來那個人根本不逃。」


  「不過這次他們跳出來動手,讓我確認了一件事,也有了猜測的方向。」


  「是什麼?」


  看著張舟眼睛里閃亮的好奇,花萬卿搓搓手指,按住想抱他的衝動。


  「他們是的確是沖著龍首金刀而來,可能跟我的生父有關。」


  「生生生父?」張舟詫異地看著花萬卿平靜的臉。


  「怎麼?你不是也懷疑過嗎?看見我老爹那天。」


  「啊?有那麼明顯嗎?」張舟自己掐了掐兩邊臉頰,心虛道。


  「你啊,什麼都寫在臉上,還總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花萬卿笑笑,伸手捋了他鼻子一下。


  張舟馬上整張臉滾燙起來。


  逗夠了,花萬卿繼續說道:「其實我很早就發現我不是老爹親生的,雖然三歲小兒不一定記事,就算記得也不一定準確,但在凌雲宗的一切都是在我三歲后突然出現的,此前的事物一片空白。我有疑問,但因老爹對我非常寵愛,便難以啟齒。他待我的好都是因為他對我娘痴心不改。他真心將我當親孩兒撫養,從未提我娘辜負他的事。但奈何旁人卻將他當笑柄,我也是從旁人的態度中明白的真相。他對我越好,我就越感到愧疚。只要他不提,我就將他當親爹對待,為我娘贖罪。」


  花萬卿認真凝重的表情刺痛張舟的心,他不可置信念叨道:「「這和原著里不一樣啊!不,原著里就沒寫有這一段。」


  原著中只提到周贇對兒子非常寵愛,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導致花萬卿養成玩世不恭、狂放不羈的性子,才埋下與白悅華結仇的隱患。


  「我不是和你說過么?你看到的也許並非全部的花萬卿。」花萬卿揉揉他的頭頂。


  「那是不是你靈根挑斷跟這也有關?」張舟又想起他身上那道疤痕。


  「現在想來或許是。」花萬卿搓搓下巴想了想說道。「我對凌雲宗有記憶之時便是伴隨著那道傷開始的。記憶中老爹把我帶回雲渺峰後為我細心治療傷口,後來又四處尋天材地寶為我造了偽靈根讓我得以修鍊。然而這傷是何時何地,誰下的手?我全無印象。」


  看著前面有一道樹枝打斜擋著,花萬卿暫停下來,把張舟的頭拉低。樹枝劃過后他攬著張舟腰身的手沒有收回,若無其事的繼續說:「在我修鍊后,偶然從一直帶著的項圈的玉墜背面發現了龍首金刀的秘密。我老爹對此一無所知,我曾懷疑刀與我生父有關。就在龍首金刀出現后,我便發現有人在監視著我,所以很快就將龍首金刀隱藏起來。在剛築基下山時發生了一次意外事件引起我的警覺,此後我開始刻意壓抑修為,等待監視我的人自己跳出來。」


  張舟直起身,把腰上的手默默掰開。


  「現在人是跳出來了,但實力也太強悍了。論道會雲集海空城的化神這麼多,十來個人,不可能當面挑明這個事。」張舟聽完花萬卿一番話,覺得事情更複雜了。「你知道你娘是什麼時候死的嗎?」他想了想,覺得可能花萬卿的母親之死或許是個突破的方向。


  但隨著花萬卿的沉默,張舟又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對不起,我問錯問題了。」


  「不,你沒問錯。你倒是提醒了我。」花萬卿先安撫了他,才繼續說:「我對我娘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從我在凌雲宗其他人嘴裡打探到的零碎消息拼湊起來。關於我娘最後的消息是,我老爹某天忽然收到離家多年的我娘的求救傳訊。當老爹和宗主火速趕到時,我娘已經氣絕身亡。老爹傷心欲絕,將當時身受重傷的我帶回了雲渺峰。」


  「凌雲宗宗主為什麼和你爹一起去救你娘?」張舟忽然覺得找到了疑點。


  「宗主和老爹當年都是我娘的追求者,兩人曾大打出手過。後來我娘選擇了我老爹,也曾是一段佳話。」花萬卿笑得有些慘淡。


  張舟忽然對花萬卿的母親花無蝶很無語,這不是赤果果的女表么?處處留情讓一票男的追逐,最後還給老公戴綠帽,害兒子被人非議。自己倒是死得一乾二淨。


  「別擔心,我不會像我娘那樣的。」花萬卿忽然就把他摟進懷裡。


  「這這都哪跟哪?」張舟急忙撥開他的手。「你娘是你娘,你是你,這點我還是分得清的。」原著里除了對藍夕羽有些過分,後面他對後宮們都還是盡心儘力的。張舟心裡虛虛的替他開脫,但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好,繼續說我娘。你剛才提醒了我,逼殺我的人和殺我娘的是同一個。」


  「所以,你是打算從你娘的死開始查探嗎?」張舟也覺得這是一個方向。


  「先把我們目前的窘境解除。」


  花萬卿無情的把張舟拖回現實。順著花萬卿凌厲的眼神望去,前方半空中停著兩個攔路虎。


  「速速引頸就戮,免得遭受皮肉之苦!」一個開口說道。


  「要怪就怪你們帶著參精招搖過路。」另一個說。


  張舟瞥了一眼被花萬卿推到身後的玉參,暗道,果然這才是危險的根源。


  花萬卿摘下一個戒指給他套上。


  「喂!喂!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張舟看見花萬卿二話不說直接拿接著套進他左手中指上,急的叫起來。


  「不要省,砸死他們。」花萬卿勾起一邊嘴角微笑。


  張舟立即眼睛一亮,原來是自己誤會了,原來是要給他過把土豪的癮啊!再回頭看看那兩個築基的攔路虎,他嘿嘿笑著喚出飛書劍踏上去。


  花萬卿戒指里有好多消耗性法寶,張舟嗷嗷叫著衝過去一頓狂砸。


  兩個倒霉鬼後悔自己出門沒挑日子,摔到地上半晌爬不起來,半癱著求饒。


  「殺人奪寶是沒有退路的。」張舟在一件法器上畫了個符篆,向兩人丟去,馬上轉頭飛向雲舟。


  「純爺們從不回頭看爆炸!」他嘴上念叨著,手掌卻一直冒汗。身後傳來爆炸聲,火焰滾滾,火焰中的草木卻安然無恙。


  面對花萬卿的盯視,張舟乾笑兩聲,說道:「逃命的時候不能留下隱患。」


  「你做得對。」花萬卿順手把他摟進懷裡,這次張舟沒有再抗拒。


  雲舟無聲的飛出好遠。


  「你的手就不能老實點?」張舟一緩過來就喊道。


  「我太喜歡你了,我的手也是,我根本控制不了它。」花萬卿一本正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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