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再搶救一下

  鎖骨以上兩邊肩膀的皮膚上隨處可見灼傷,張舟趕緊先拿出外傷用的藥粉,一邊清理傷口一邊撒葯。


  「老鬼,這個胸口的坑怎麼辦?」張舟潛意識反應這是外科手術的範疇。


  「你把左手按上去讓我查探是什麼情況。」千機老鬼說道。


  張舟把左手放上花萬卿的胸口,癱軟的皮膚下破碎的胸骨明顯硌手,張舟心裡直發毛。過了一會千機老鬼總算出聲,他趕緊把手縮回來。


  「很不妙。他的心脈斷裂,全靠著那個桃花的地仙賜福吊著一口氣。偏偏他的金丹又碎了,體內也沒有靈氣自行療傷。順便一說,他的靈根竟然早之前就斷了,即使他醒過來也無法吸納外界靈氣療傷。」千機老鬼把查探的結果告知他。


  「那現在怎麼辦?沒有仙芝玉蓉……怎麼救?」一想到四年前花萬卿已經把仙芝玉蓉用在他身上,張舟說話聲音都顫抖起來。


  千機老鬼沉思了一會說道:「我記得你有一棵三千年玉參。」


  「對,臧城城主送的。」張舟點頭。


  「拿七根參須和大還丹放進玉凈瓶,再加三滴心頭血做引或許可行。」


  「等等!心頭血要怎麼取?」張舟摸摸自己心口,倒吸涼氣。


  「你右手中指,擠三滴血出來。」


  「哦哦!這個好辦。」張舟鬆了口氣。


  「你曾服過仙芝玉蓉,心頭血應該還有些效果。」千機老鬼補充說明道。


  張舟聽完趕緊拿出裝玉參的玉匣子。


  「等等!」見他直接就抽開玉匣子的蓋板,千機老鬼急忙叫停,但仍是喊遲了,只見一道白影從玉匣子里竄出來。


  張舟眼疾手快,見那白影要往地上鑽,趕緊一道符篆將地面凍上一層冰。


  只聽到啪嘰一聲,白影子滑倒在冰面上。


  「這蘿蔔成精了!」張舟看清楚后說道。


  「啊啊啊!色胚!非禮勿系!不許看!」那摔倒的玉參精兩條白胖胳膊狀的根往前遮擋中間的根系,尖細的聲音叫道。


  「啊呸!你個蘿蔔根有什麼好看的。廢話少說,先給我幾根參須。」張舟不耐煩的走過去抓玉參。


  「啊啊啊啊啊!不要過來!再過來我要叫了!啊啊啊啊啊啊啊!」玉參在滑溜溜的冰面上往後蹭,頭上的紅色參籽跟著晃動。


  張舟被它尖細的叫聲吵得鼓膜疼,手指堵了耳朵走過去一把揪著參莖把它提起來。「閉嘴!再叫我就把你剁了燉蘿蔔湯。」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玉參被提起來逃不掉了,乾脆哭起來。


  「也不許哭!」


  張舟心裡記掛著花萬卿的傷勢,不耐煩的吼了它一嗓子。


  大約是被張舟凶神惡煞的模樣嚇著,玉參精止住哭聲改為抽泣著。


  「唉!好了,別哭了。我只是急著救人,要幾根參須而已,不會要你的命的。」看見一棵白白胖胖的蘿蔔擬人化的樣子,張舟又心軟下來。


  「你先給我一件衣服,我就給你參須。」玉參看他口氣軟化下來,想著既然逃不了,就先提點要求。


  看看這棵大蘿蔔的個頭,張舟拿出以前藍夕羽留在他這的絲帕。


  「不系!我要衣服!」玉參嫌棄的推開手帕。


  「你就屁大的塊頭,要什麼衣服?」張舟把手帕掛上去。


  「我還沸長大,你給我衣服就對了!」玉參把手帕丟掉,叉著腰氣呼呼的說道。


  張舟想了想,拿出一件短揭給它。


  「放我下來!」玉參拿著衣服扭來扭去。


  張舟把它放下,看著它把衣服像模像樣的披上,接著整個身體膨脹起來。


  「也沒長多大嘛!」張舟撇撇嘴,看著長到一個一兩歲嬰兒個頭的玉參,把他的短揭穿成一條拖地連衣裙。


  玉參撿了絲帕當腰帶繫上,然後對張舟說道:「給我一面鏡幾和一把小刀。」


  張舟直接畫出一面水鏡,又遞給它一把小刀,看它能玩什麼花樣。


  那玉參接過小刀,對著鏡子把嘴皮上的參須蹭蹭幾下刮個乾淨。


  「拉去!你要滴撫幾!」它把刮下來的參須一把抓了遞給張舟。


  「我只要七根就夠了,沒想到你颳了這麼多。」張舟有些歉意的說道。


  「反正是撫幾,都要刮掉!」玉參把小刀也還給他。


  「為什麼要刮掉?」難道不是它身體的一部分嗎?也是很珍貴的吧?張舟一邊拿出化生玉凈瓶,把之前精鍊完還沒來得及更換的鹿皮拿出來,一邊問道。


  「我系呂孩幾,不要撫幾!」玉參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是說草木成精大部分不分男女嗎?」張舟還沒聽過人蔘也分雌雄株。他一邊說話手上動作卻不停,把七根參須和大還丹放進玉凈瓶,再割破右手中指,滴入三滴血。


  等他念完口訣,玉參說道:「我不系參精,我系扶蝶妖。」


  張舟覺得它是真神經,這麼白白胖胖一棵大蘿蔔,哪裡像蝴蝶了?

  看到張舟明顯的白眼,玉參跳起來叫道:「我就系扶蝶妖!渡劫西敗才附在玉參向!」


  張舟簡直不知從哪裡吐槽才好。一棵被奪舍的大蘿蔔?


  「我救人你別吵,等我救好人了就放你走。」張舟看見玉凈瓶上的符文熄滅,倒出一粒淡黃色的丹藥。「老鬼,接下來呢?」


  「給他吃下去。你運氣助他運行藥效,先恢復心脈。」千機老鬼說道。


  照著千機老鬼的指導,張舟將丹藥塞進花萬卿嘴裡,然後以自己的元氣灌入他的經脈推動藥力擴散。當他感覺花萬卿的心脈恢復通暢后忍不住嘆口氣,心頭鬆了些。


  千機老鬼再指點他用元氣將花萬卿碎斷的胸骨導回原位。一番救治下來,張舟差點也虛脫,當他看到凹陷的胸膛變回正常形態時終於把心安穩放下。


  看著花萬卿一身血污,張舟又有些不忍,拿起布巾給他拭擦,乾脆拿出自己的中衣給他換上。等把衣服扒了,張舟才驚醒,他簡直不能直視被扒///光的身///體。


  他本來並不覺得有什麼,只是紛亂的腦子裡閃過花萬卿的告白,他便無法再以普通的眼光去看待。


  「咳!別光顧著看啊!」千機老鬼對他此時發獃簡直看不下去。


  「誰看了!」張舟趕緊反駁。「我只是,只是……」一時間他也找不到借口,眼睛亂瞟,忽然看見花萬卿左側人魚線上方有一道長長的斜疤。疤痕很淡了,但還能看出印子。「老鬼,你看得出這疤痕是什麼時候的嗎?」他伸手上去撫了一下,心裡不太舒服,覺得花萬卿或許並不是他了解的那樣。


  「先前本君查探他的靈根很早以前就斷了,對應的就是這道傷痕。看起來應是被劍從左側刺入,挑斷了靈根。」千機老鬼說道。


  張舟心煩意亂地將中衣胡亂給花萬卿套上,拉了薄被蓋好,轉頭去洗布巾。


  「很早以前是多早?修士不是有靈藥去除疤痕的嗎?」張舟端著水盆出屋外,挽起袖子準備搓洗布巾。


  「從靈根萎縮的狀態來看,應是築基前受的傷。他能修鍊本君猜測是有人造了偽靈根給他咕嚕嚕嚕……」


  千機老鬼話未說完,聲音變得很怪,接著千機鐲從張舟手上脫落,沉入水盆底。


  水盆里的水被血漬染紅,張舟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個坑爹的破鐲子又坑了他一把。他怒氣沖沖地一把撈起千機鐲,叫道:「老鬼!你這坑貨敢不敢靠譜點?」


  「這……本君也沒想到鐲子接受了花萬卿的血啊!」千機老鬼叫屈。


  「什麼叫你沒想到?這鐲子不是你控制的嗎?」張舟氣哼哼質問道。


  「無主的時候千機鐲確實由本君控制,但它認主這一事也由不得本君……」千機老鬼解釋說。


  「放屁!那你幹嘛不早點跟我說?你就是打算騎驢找馬,找到靠山就把我甩了!」張舟怒罵。


  「你罵誰?你修為低,沒有神識不能讓千機鐲認主怪本君咯?」千機老鬼也怒了,跟他頂起來。


  張舟還想再跟他懟回去,玉參從屋子裡跑出來叫道:「快點!快點!要燒起來了!」


  張舟趕緊拽著鐲子往屋裡跑。


  「這……這是怎麼回事?老鬼,你快看!他不是好了嗎?怎麼會這樣?」


  昏迷不醒的花萬卿躺在卧榻上,滿頭大汗,兩鬢頭髮斑白,臉色泛起異樣的紅潮。


  「怎麼樣?就是沒有靈氣之後丹田裡的紫離火開始反噬了唄!他現在就是一介凡人,紫離火哪肯受制於他,一會燒完了就能脫離禁錮跑出來了。」千機老鬼仍在氣頭上,說話口不擇言。


  「那怎麼辦?」張舟沒心情跟他吵,接二連三發生變故使他心力交瘁,此時他有些扛不住了。


  「你真的想救他?他死了對你沒壞處,最起碼千機鐲又回到無主狀態。你要想清楚哦!」千機老鬼趁機譏諷道。


  「一碼歸一碼。人命大過天!」張舟無視他語氣里的諷刺,喃喃說道。


  千機老鬼自討沒趣,哼唧兩聲后說道:「你用渡氣之法可救他一命。」


  「什麼鬼渡氣之法?你要是亂講我就對你不客氣啦!」張舟一聽到渡氣整個人都炸起來,臉燒紅一片,舉起千機鐲就要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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