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總有人愛作死
「雖是個人擂台,也涉及東西兩大陸顏面聲勢。吾同意。」白悅華聽完申屠晃宿對比試前段三派不互相攻擂的提議表示贊同。
「此類事並不是沒有先例,往屆亦是各派皆有同盟,彼此約定不在前期消耗戰力。」蕭玄真君說道。
「那正好,我們也不必向其他派門多做解釋。」花萬卿點頭。
瘋道人捧著茶杯咂咂嘴,說:「茶不錯,就是淡了點。你們正事聊完不如飲兩杯酒開開懷?順便再打兩隻兔子烤一烤。」
「吾不飲酒,汝等自便。」白悅華先把自己撇出來。
但主人已經表態不喝酒,其他人又怎好意思自己開酌。申屠晃宿瞪了瘋道人一眼,說道:「師叔若饞了可先下山。」
瘋道人撇嘴,往蕭玄真君身邊靠了靠。有蕭玄真君這個大靠山,在九霄門內申屠晃宿也奈何不了他。
「你嚷著來看雪,就老實看雪。若是得寸進尺,本君只好請你下山。」蕭玄真君嚴肅地對他說。
聽蕭玄真君這麼一講,瘋道人立即老實地縮到窗邊認真看起風景來。
張舟清掉茶渣,準備另配一劑香料,花萬卿走近他身旁伸手越過他去抓香料,說是要教他一種新的搭配。
申屠晃宿側身小聲和蕭玄真君說道:「蕭掌門,小侄剛才一聽白長老開門見客,一時高興,出來得匆忙,把雲路天宮的信物落在客房。待小侄現在去拿過來給白長老。」
「速去速回。」蕭玄真君揮揮手道。
重新燒好一壺茶,斟完茶張舟才發現申屠晃宿不見了,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他站起來說道:「掌門師伯,小師叔,昨天藍師叔交代我今早過去拿新茶葉過來待客的,我給忘了。我現在就去拿過來。」
「丟三落四,去吧!去吧!」蕭玄真君又是大手一揮,讓他趕緊去。
花萬卿微微皺眉,看白悅華一臉毫無表情地在聽蕭玄真君講話,只好又作不在意的樣子慢慢嘆茶。
出了忘雪亭,張舟喚出飛書劍直直衝往後山。果然看見後山入口一側峭壁上蹲著一個人。
「申屠前輩!此處不宜久留,請速速離開。」他落下去,把飛書劍拿在手裡。
「別吵!本君只是好奇,看個明白就走。」申屠晃宿完全沒有做賊心虛的氣勢,反而是大喇喇地說。
張舟不明白他究竟為何對後山如此執著。原著里他登門拜訪白boss時正好在白boss閉門期間,為了見到白boss他才想從後山闖寒玉殿。現在沒有為了花萬卿舉辦雙修大典的破事忙活,白boss他也見到了,還闖後山做什麼?
見張舟越走越近,申屠晃宿加緊了破解後山護陣的動作。
「申屠前輩,不要解結界!這是小師叔分出神識加持的,他馬上就會感應到!」張舟見他作死的動作,急忙衝過去拉開他。
「放手!」申屠晃宿自知擅自闖他人禁地已是理虧,更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對這個膽大包天的築基期小子出手。
兩人拉拉扯扯,分不清到底是誰推誰,誰又扯了誰,總之是一起倒下峭壁,雙雙墜進結界里。
峭壁也就三四丈高,兩人掉進厚厚的積雪裡,砸出倆人形坑。張舟啐著落盡嘴裡的雪,一邊爬起來。
忽然一陣寒風夾雪狂掃而至,風雪又停得驟然。張舟定睛一看,白悅華一臉寒霜,踏在雪上,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握著一柄晶瑩剔透的冰劍抵在申屠晃宿的脖子上。
申屠晃宿咽了咽唾液,感覺脖子有些微微刺痛。
「小師叔!你可得冷靜點!」張舟瞪大眼睛,忙叫喚著撲騰到他腳邊。「他他他只是不小心掉下來的。」
「哼!」白悅華冷哼一聲,冰劍消散,他負手轉身,邊說道:「念及汝曾救吾師侄,留汝一命。即刻滾出玉瀾峰。」
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肝終於落回原處,張舟抹了把冷汗。
但申屠晃宿可不輕鬆,他失足墜落,毫無防備之時被人用劍抵著咽喉便罷了。對方放他一碼的話在他聽來倍覺侮辱,他登時怒道:「白悅華!你不過是趁本君沒有防備時偷襲,本君不需要你手下留情!」
噗通!張舟一聽申屠晃宿的話,嚇得腿一軟,又撲倒在積雪裡。
「本君要與你堂堂正正的比一場,你敢答應嗎?」申屠晃宿繼續叫囂道。
白悅華氣勢凌然回頭道:「演武場恭候。」說完化作六齣雪晶神光衝天而去。
申屠晃宿化作電光球緊隨其後。
張舟急忙踏著飛書劍追著去演武場。剛飛出玉瀾峰,蕭玄真君帶著瘋道人和花萬卿追上來問是怎麼回事。
張舟長話短說,講申屠晃宿在後山迷路不慎跌入護陣結界,惹惱白悅華,兩人相約演武場比斗。交代完畢,他轉頭跳上玉圭拉著花萬卿的袖子說道:「花前輩,你趕緊去阻止申屠前輩,他不是小師叔的對手!」
「你就這麼擔心阿晃?」花萬卿表情微妙地看著張舟。
「怎麼能不擔心?他要現在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沒指望了。」張舟苦著臉說。
花萬卿按下心裡翻湧的莫名酸澀,提起張舟離開蕭玄的玉圭急速飛往演武場。他們趕到時演武場剛清完場,退出來的弟子都圍在場邊觀看。
「阿晃!」花萬卿沖著演武場中央的兩人喊話。
「你別管,這次是我個人的事!」申屠晃宿一直看著白悅華,連頭都沒扭,應花萬卿道。
「怎麼比?」白悅華同樣只盯著他,面色泠然地問。
「只比劍。」申屠晃宿傲然答到。
「可。」白悅華手裡閃出一柄鋥亮的金屬劍,他隨手挽了個劍花,長劍發出尖銳的蜂鳴聲。
申屠晃宿也同樣祭出長劍。
「花前輩!」眼看兩人一觸即發,張舟急得猛扯花萬卿的袖子,完全忘了之前對他避之不及。
「放心吧!他們倆只比劍術,死不了的。」花萬卿有些不耐地說。
察覺到他語氣的不耐煩,張舟立即鬆開他的袖子,轉頭默默看演武場里的兩人。
花萬卿見他如此乾脆撒手,心裡又是一陣莫名煩躁。
為什麼他明明會對自己露出痴迷的表情,卻偏偏總是追著其他人跑?花萬卿很想把張舟綁起來拷問。
演武場里的兩人隔著一段距離面對面站著,彼此眼裡只有對方。
兩人一動不動,場外圍觀的弟子等了許久,從一開始都屏著呼吸生怕錯過,到漸漸不耐煩,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忽然間誰也沒看清是誰先動,兩道劍光就交織在一起。
張舟看的人都是殘影,只有閃爍的劍芒鏗鏘的鳴金聲標明戰況激烈。
「放心吧!他們都收斂了靈力,只憑劍術造詣在比斗。」千機老鬼的解釋終於讓張舟安心下來。
「你師叔真不簡單,才元嬰期就已經悟到劍隨心欲,凝氣成劍了。剛才在山上他手裡的劍就是靈力凝化的。」千機老鬼繼續講道。「看得出他在劍道一途心無旁騖。可惜他又太過於執著,過剛易折,一走岔很容易走火入魔。」
「等他娶媳婦了就自然有繞指柔來平衡了。」張舟說。
「他這等人才怎麼會沉迷女色?」千機老鬼不可置信地反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表面冰冷,心裡可是愛慘了我的美女師叔。他倆郎情妾意,在一起是遲早的事。」
「哦!如果是你藍師叔做道侶,倒是能化解他心中過度的執念。」千機老鬼對藍夕羽也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你覺得申屠晃宿怎麼樣?」聽完千機老鬼對白悅華的稱讚,張舟想知道這場公平對決下來誰更勝一籌。
千機老鬼過了一會說道:「這個申屠晃宿也是個強中手,他的劍法霸道,遇強則強。若不能儘快擊敗他,則很有可能后勢被他壓住。也是可惜,他還沒領悟劍隨心欲的境界,招式之間放不開,略有遲疑。」
場中兩人打得難捨難分,衣裾翻飛之間夾著飛沙走石,所到之處地面皆被劍氣劃出一道道溝壑。
張舟只憑眼睛看不懂白悅華和申屠晃宿之間的招式,像前世看武俠劇一般看個熱鬧,全靠千機老鬼在旁解說。
「張師叔!」凜雪飛不知從哪邊冒出來,看見張舟高興得直撲上來。「張師叔,我聽陳師叔說你已經築基了!」
「嗯。」張舟把他掛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扒拉下來。
「恭喜你啊!」凜雪飛順勢握起張舟的手,說道:「張師叔,我聽說你的劍術是白長老教的。等我築基通過內門比試以後一定要拜白長老為師,勞張師叔替我美言幾句?」
張舟搖搖頭抽回手,說道:「坦白和你說,我在白長老面前根本沒有說話的份。你不如試試到時求藍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