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王019
祝凡舒下山後立刻就給lucein打了個電話。
說的是法語，王梓覺因為聽不懂臉色更加不好起來，站在一旁，手插在口袋裡一句話不說。
祝凡舒掛掉電話后看向他，還沒發覺他情緒的不對勁。
「走吧，我們先回去。」
王梓覺表情放鬆了些，淡淡道：「哦。」
他不咸不淡的反應讓她有些驚訝，湊近了一些觀察他的表情，卻只看到一張撲克臉。
又犯什麼神經病？
祝凡舒搖搖頭，乾脆不去想，雙手背後就大步往前走，絲毫沒有一晚上呆在山洞的疲倦感。
王梓覺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能不能請這位導遊小姐帶我好好觀賞一下蛇島？」
祝凡舒正在走路，突然被他向後扯，重心不穩一下就栽倒了他懷裡。
她立馬推開他，轉過身體看著他，「你不累嗎？」
王梓覺攤手，「不是說蛇島的海上游很有名嗎？那個應該不費體力的。」
他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沒辦法反駁。但是大哥，你是可以坐在甲板上曬著太陽聽她講著觀看著美景，她就要一直說個不停……
這世界還有沒有一點愛了。
然而在上船的那一刻，她就再次忍不住開講了，這該死的職業病。
蛇島之行倒不像是她和lucein一行人去的，而像是和王梓覺去的！
回到y市，王梓覺就去接了王銘航過來。
王銘航一直在嘀咕兩個人去過二人世界不帶他一起，聽得祝凡舒臉都紅成一片了。
好在王梓覺及時叫住了他：「少看點電視劇，你作業做完了嗎？」
小航鑽進了祝凡舒懷裡捂著臉道：「有看不懂的地方。」
王梓覺倏地笑了，「回去讓阿姨教你。」
祝凡舒抗議，「為什麼讓我教？」
話剛說出口，就感覺到懷裡的小人兒猛然一僵，祝凡舒趕忙挽救，「我是說，你叔叔比我聰明！」
小航這才捏了捏她的手，搖著頭認真地說：「不，我覺得叔叔太笨了，不然阿姨就不是阿姨，是嬸嬸了。」
王梓覺低聲笑了一下，「說的有道理。」
祝凡舒愣了愣，在小孩子面前說這種話真的好嗎？
她將視線投向車窗外，沒有看到王梓覺從倒車鏡里看她時，嘴角寵溺的笑意。
——
坐電梯到12層，祝凡舒下意識地就要掏出鑰匙回家。
王梓覺卻叫住了她，「先去我家吧，我讓保姆買了菜，考慮給你露一手。」
鬼使神差地，她竟然沒辦法拒絕。
王梓覺拿出鑰匙開門，她的視線就一直集中在他手上，忍不住想起他上次借口鑰匙丟了去她家蹭飯的時候，嗯，這次她一定要吃回來！
王梓覺進了門，鞋柜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三雙小熊涼拖，祝凡舒愣住，這奇怪的畫風是怎麼回事？
只見王梓覺面不改色地換上了那雙藍色的，將另外兩雙一併擺了出來。
一雙棕色，一雙粉色，上面的小熊咧著嘴笑的圖案嚇得她稍稍退後了一步。
他狀似無意地解釋著：「小航喜歡，買的時候才知道是一套，一直放在自己沒人穿過。」
誰在意有沒有人穿過啊？
她猶豫著穿上了那雙鞋，被王銘航拉著進了門。
她還是第一次來他家，忍不住四下看了看。屋內燈光明亮，一切從簡以及黑白色的搭配充分顯示了主人利落的性格。
他打開了空調，就直接去了廚房。
祝凡舒則是耐心地教王銘航做作業起來。打開作業本，她才知道他剛剛在車裡為什麼說不會做。
老師留得是一篇繪畫作業，題目是《我的媽媽》。
現在的老師怎麼總喜歡留這種作業？
王銘航歪著頭看她，「我不想畫媽媽。」
祝凡舒揉了揉他的腦袋，不知道說什麼，乾脆拿過他的畫本合上。
「不畫了，不就是個作業，咱還不交了。」
王銘航一張小臉頓時多雲轉晴。
他小心翼翼地湊到她耳朵旁邊，輕聲說著：「我偷偷跟你說，我覺得媽媽討厭我，我也不喜歡她。」
祝凡舒將他抱進懷裡，想起昨天晚上王梓覺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話。
她輕聲道：「媽媽是因為生病了才會那樣，不怪小航的。」
王銘航點點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後那幅畫，是王銘航照著她畫出來的。
他興高采烈地讓她看他的作品的時候，祝凡舒額前不禁掛上了三道黑線，他哪裡還用考慮以誰為參考來畫畫，根本就認不出來是誰好嗎？
王梓覺端著飯菜出來的時候，看到他的畫象徵性地鼓勵了他一番：「這猴子畫得不錯。」
王銘航立即抗議，「這是我畫的舒舒阿姨！」
祝凡舒：……
其實她也覺得有些像猴子。
王梓覺挑著眉毛，「快洗手過來吃飯，等下我教你怎麼畫。」
王銘航立刻興奮地跑去洗手。祝凡舒原本扶著他站在那裡還好，這下和王梓覺面對面，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他將飯菜放在了桌上，突然上前一步牽起了她的手，「愣著幹嘛，去洗手。」
說著，他就領著她一起去的洗手間，那動作彷彿已經在他心裡上演過無數次一般，再自然不過。
祝凡舒就這麼傻傻的、愣愣的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走著。
腦海里一片空白。
直到看到王銘沖他倆扮著鬼臉說「羞羞」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清醒了過來，想要抽回手，無奈男女之間力量懸殊。
王梓覺一手拉著她，一手按住王銘航的腦袋讓他不要亂看。
小航尖叫著跑到了餐桌旁，不再看這兩人。
王梓覺笑了笑，將她拉到洗手間門口才鬆開手，「快去吧。」
她聽見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直跳，順手關上洗手間的門，抬眼看著鏡中的自己。
一張臉通紅，連耳根都泛著不正常的紅色，剛剛與他肌膚相接的手上更是滾燙異常。
她快速打開水龍頭，看著冰涼的水滑過手背，她心裡不覺痒痒的，像是小貓在心尖輕撓一般。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
不行，她一直要找一個機會和他說清楚！
她洗完手出來的時候，另外兩人已經坐在餐桌旁等她了，祝凡舒不敢直視王梓覺，只得看向桌上的菜，賣相倒是不錯。
她在王銘航身邊坐下來，埋著頭繼續看碗里的米飯，腦海中卻一直是他那寬厚的手掌。
她拿起筷子，扒拉著碗里的米飯。
王梓覺抬了抬眉毛，看向她，「你這是不相信我的手藝？」
祝凡舒從米飯里抬起頭，看著他帶著笑意的眼睛，心中的慌亂感更甚。
他突然伸出一隻手遮住了王銘航的眼睛，右手慢慢地靠近她的臉，溫暖而有些乾燥的大拇指落在她的唇角，彷彿在她的心裡投下一顆小石子，瞬間泛起朵朵漣漪。
「這裡有飯粒。」他的聲線依舊清冷，「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吃相？」
祝凡舒心裡的那片小漣漪瞬間洶湧澎湃，哪有這樣撩完又嫌棄別人的？！
戳了戳碗里的米飯，她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王銘航也扒開了叔叔擋在他眼前的手，興緻沖沖地說著：「舒舒阿姨，你看我就沒有吃到臉上。」
呵呵，叔侄倆一同開啟嘲諷模式？
——
他說要教小航畫畫她能理解，可是為什麼她竟然變成了模特？
而且要坐在窗邊，45度角仰望天空，可真是會玩。
祝凡舒一開始好好配合，到最後由於太陽曬得太暖，她竟然沒忍住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祝凡舒發現王梓覺還在低頭畫畫，而王銘航已經倒在了沙發上，身上還蓋著他的外套。
王梓覺見她醒來，也只是將筆抵在嘴邊，示意她不要吵醒小航，便低下頭繼續畫。
祝凡舒伸了伸懶腰，從藤椅上站起來，小心翼翼地踱步到他身邊。
他畫的是素描，白皙修長的手指握著畫筆，竟然比畫的內容還要吸引她。他的小手指一直抵在畫上，都染上了鉛筆的痕迹，還真是不符合他潔癖的性格。
將她視線從他的手上轉移到畫上，她愣在了原地。
畫中的女人躺在藤椅上小憩，慵懶而愜意的姿勢，頭微微側向屋內，臉上甚至還有一絲笑意，雙眼微闔，濃密纖長的睫毛根根可見，甚至連眼角那顆痣的位置都準確無比。
她看得有些面紅心跳，卻佯裝不在意地小聲評價：「畫得不錯，就是沒有本人好看。」
王梓覺居然認真地點點頭，道：「我也覺得。」
他看了看畫，又抬眼看了看她，「沒有我眼中的你好看。」
祝凡舒一顆心砰砰直跳，看著他的眼睛，話不經大腦就問了出來：「王梓覺，你別這樣，我會覺得你在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