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王006
下班的時候，祝凡舒收拾好了東西，踩著高跟鞋、背著挎包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
電梯到了這一層，開門就看到不少人擠在在一起，王梓覺鶴立雞群地站在最外面。
祝凡舒擺擺手，「我等下次吧。」
王梓覺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將她扯了進來，慣性因素下，祝凡舒整個人都撞進了他懷裡。
「撲通撲通……」祝凡舒聽到自己急速加劇的心跳聲。
電梯里空間本來就小，再加上她的身材嬌小，幾乎整個被他籠罩在懷裡，還能嗅到他身上說不清卻格外好聞的味道。
她微微低頭，眼前只有他穿著白襯衣的胸膛，耳邊只聽得到他強健有力的心跳，手腕上傳來的微涼觸感佔據了她全部的思緒，仿若電梯里只有她和他一般。
王梓覺鬆開了手去按關門鍵，祝凡舒臉頰還有些紅，心頭湧上淡淡的失落感。
她側過臉轉移視線，卻看到電梯里其他人意味深長的目光。
祝凡舒動都不敢動，只能回了對方一個淡笑。
電梯到了一層，人們一窩蜂地涌了出來。祝凡舒是背對著電梯門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擠了出去，不受控地朝後栽過去，好在王梓覺及時拉住了她。
祝凡舒站穩后就立刻後退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謝謝。」
王梓覺失笑道：「沒事，我送你回去吧。」
祝凡舒忍不住又想起了在他懷裡的那種感覺，心裡酥酥麻麻的讓她很不適應，於是她立刻搖頭，「不用不用，怎麼好意思麻煩你，我自己回去就行。」
他的語氣不容置喙：「順路而已，畢竟你過兩天還要幫我照顧小航。」
祝凡舒沒再推辭，畢竟她臉皮厚。上次也有過搭便車的經驗，一回生二回熟。
車內安安靜靜，祝凡舒忍不住沒話找話，開玩笑地問著王梓覺：「我還以為你是工作狂，不會按時下班。」
恰巧紅燈，王梓覺側頭過來看著她，淡淡道：「給別人打工沒必要這麼拚命。」
王梓覺是外聘經理，但是頗受董事長陸方華的青睞，所以把君悅全權交給他打理，公司也有傳言，說是陸方華有意讓王梓覺做自己的上門女婿。
不過聽他這話，好像是沒有那個意思。
祝凡舒不免八卦起來，卻將一肚子疑問咽了回去。她和王梓覺最多算得上是普通朋友關係，還是託了王銘航的福，不然可能就只是平平淡淡的鄰里關係外加上下級關係了。
綠燈亮起，王梓覺從容不迫地坐直了身體，目光直視前方，「公司里不免有些八卦傳言。」
祝凡舒不敢看他，也直愣愣地看著前方。他這是在向自己解釋嗎？
她不知道怎麼接話，乾笑了一聲，隨即硬生生地轉移話題，「你還關注過公司的八卦啊？」
好在王梓覺沒有拆穿她，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嗯，她們八卦起來根本不分時間地點。」
祝凡舒對此頗為贊同。
祝凡舒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屏幕，是她家母上大人。她不好意思地對王梓覺笑笑，接起電話。
「媽，我正要回家呢。」
「自己一個人嗎？」
祝凡舒心虛地看了王梓覺一眼，他正專註地看著前方，她捂著話筒小聲道：「嗯，是啊。」
「我託人給你介紹了一個相親對象，時間地點我給你發到微信上了，這次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祝凡舒翻了個白眼，「您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她也就是隔著電話耍耍嘴皮，掛斷電話打開微信看著母上大人發過來的消息。
竟然還有照片。
照片里，男人穿著白大褂，雙手插在口袋裡，看著鏡頭，臉上的笑容溫暖直白。後面的背景好像是醫院？
祝凡舒放大了照片去看，突然聽到王梓覺不緊不慢地說：「相親對象？」
祝凡舒有些窘，立刻鎖上了手機，被上司看到自己那麼饑渴地放大男人照片始終怎麼樣的感受？
「嗯。」
王梓覺笑了笑，「其實單身也挺好的。」
祝凡舒尷尬地笑笑，他白天還在各種撩她，這會兒就說單身挺好的，看來真的是她的病情又加重了才會誤會。
祝凡舒想得入神，王梓覺側眸看著她，臉色晦暗不明。
——
周六晚上，祝凡舒正在收拾東西，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小航現在我家。」
祝凡舒想也不想地掛掉了電話，兩家離得這麼近，他至於打電話嗎？！
隨便找了一套衣服穿上，祝凡舒出來，敲了敲王梓覺家的門。
開門的是王銘航，她揉了揉他的頭髮：「你叔叔呢？」
王銘航慣例抗議地將她的手從頭上扯下來，垮著一張小臉哀怨道：「你是來找他的對不對？你根本就不愛我！」
說著，他還眨巴了兩下眼睛，雖然沒擠出一滴淚來。
王梓覺從裡屋走出來，正巧碰見他在裝模裝樣，果斷賞了他的腦袋一記巴掌，嚴肅地教訓道：「都說了讓你少看電視劇。」
王銘航平時那麼橫，這個時候也只是弱弱地瞅了他一眼，拽住了祝凡舒的衣角，「舒舒姐姐，有人虐待兒童！」
說著，就鑽到了祝凡舒的身後去。
祝凡舒手背在身後讓王銘航把玩著手指，皮笑肉不笑地說著：「那我就把人帶走了。」
不知道他是要去見誰，此刻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一邊抬手系著胸膛前的扣子，一邊點點頭，「我回來的時候給你打電話。」
王銘航仰著臉看兩人，突然拉了拉祝凡舒的手，鬼靈精怪地說著：「舒舒阿姨，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幫叔叔系扣子打領帶嗎？」
怎麼這會兒就知道叫阿姨了？
祝凡舒輕輕掐了掐他的小手，王梓覺則是瞪了他一眼，滿是威脅。
收到王梓覺的眼神后，他扁了扁嘴，反駁道：「電視里都是這麼演的。」
饒是祝凡舒臉皮再厚，這個時候也有些隱隱發燙起來，耳根都染上了一抹紅色。
王梓覺輕咳了一聲，對她身後的王銘航勾了勾手指，「你過來，我教你怎麼打領帶。」
王銘航果然屁顛屁顛地跑了上來，王梓覺蹲下身來，放慢動作給他看，耐心得讓人極有安全感。
他修長的手指被藏青色的領帶映襯得白皙好看，熟練地穿梭在領帶之間，祝凡舒看得有些入迷，都快變成一個手控了。
王銘航哪裡有祝凡舒的那麼多心思，秉承著認真學習的態度看了兩遍之後就要上手。
最後系了個歪歪扭扭的領結，王梓覺沒有表揚卻也沒有嫌棄，扶正了領帶后，拿過西裝外套放在了胳膊上。
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偏偏就讓祝凡舒移不開眼睛。
直到王銘航拉著她後退一步給王梓覺讓出了位置，她才慢半拍地回過神來，目送著他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王銘航突然用力扯著她的手，「怎麼樣，我叔叔帥吧？」
祝凡舒點點頭，她向來是個誠實的人。
王銘航激動地雙手拽住她的手，提議道：「那你做我嬸嬸吧？」
祝凡舒嚇得連忙抽回了手，「別瞎說。」
祝凡舒本來還在發愁王銘航這麼調皮，肯定要把她家給鬧翻天，沒想到他全程坐在電視機前聚精會神，乖得讓祝凡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確定他不會搗亂之後，她決定給他烤小點心獎勵他一下。
房間里安安靜靜卻格外溫馨。
王銘航突然大叫：「舒舒阿姨，你快過來一下！」
祝凡舒跑到客廳，王銘航指著電視劇里的男主，「你看，他的眼神和叔叔看你的眼神一樣。」
電視劇里，男主深情地望著女主，一雙眸子里寫滿了寵溺與愛意。
祝凡舒認真看了看，努力回憶一下，突然發現她根本就沒有直視過王梓覺的眼睛，這tm地就尷尬了。
不過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王梓覺那個獨身主義者怎麼會有那種眼神，除非是腦子燒壞掉了。
她蹲下來捏著他的臉蛋，咬牙道：「小屁孩不要看這麼多電視劇！」
說著，祝凡舒站起身來，不顧他的抗議再次拍了一把他的腦袋，「我去給你拿點心吃。」
王銘航抱著遙控器側躺在沙發上，「你看，你連說話都這麼像我叔叔。還有，我是個男人，不愛吃點心的！」
王銘航吃點心吃得滿嘴點心渣渣，眼睛還直直地盯著盤子里剩下的那些，典型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祝凡舒得意地揚了揚眉毛，「怎麼樣，我的手藝不錯吧？」
王銘航點頭，「嗯嗯，我決定了，你還是別做我嬸嬸了，直接嫁給我吧。」
「噗…」祝凡舒笑出了聲，「那我還真是榮幸啊！大晚上的，別吃這麼多，小心不消化，等下我把剩下的給你裝回去。」
王銘航狼吞虎咽，解決了手裡的點心后豎起一根手指嘟嘴賣萌，「最後一塊。」
祝凡舒伸出食指態度堅決地搖了搖，笑著背過身去，「我去給你裝起來。」
王梓覺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王銘航手裡多出來的精緻的小盒子。
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王銘航十分上道地把點心遞給了他，「叔叔這是舒舒阿姨送給你的，特別好吃！」
祝凡舒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她什麼時候說是送給王梓覺的了！
不過王梓覺心情好像不錯，接了過來拿在手裡，嘴角含笑看著她，「謝謝，今天晚上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