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要吃我

  眼鏡王蛇見眾凶獸席捲而來，十多丈長蛇身猛然甩動，虛空一閃，鞭抽陀螺般「啪啪」作響，就近小樹、雜草、荊棘被甩倒一片。


  幾個沖在前面的凶獸首當其中，身體被橫掃出去十幾丈遠摔地上，有的摔成嘴啃泥、有的摔成仰巴叉、有的摔成倒插蔥，媽啊娘的慘叫不停。


  見眼鏡王蛇鞭抽眾凶獸，三眼虎以為眼鏡王蛇首尾不顧，仗著自己是山中之王，眼鏡王蛇不敢把他怎麼樣，於是從正面猛的撲向江宇凡。


  眼看三眼虎就要得手，眼鏡王蛇口吐血紅信子，對著三眼虎劈面剌去。


  「啊！」三眼虎慘叫，身體急忙後退，前爪捂住血流不止的虎臉，怒喝道，「你竟敢對我用毒信！」


  眼鏡王蛇陰****我的信子厲害你知道，還不趕快找我老爸要解藥去，慢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你給我等著，回頭再找你算賬！」三眼虎當然知道眼鏡王蛇毒信的厲害，不敢戀戰，轉身撥開獸眾慌慌張張跑沒了影。


  一眾凶獸僵著身體，沒一個膽敢撲上前，他們雖然貪吃小鮮肉，可三眼虎都遭遇毒信傷身跑得沒影，眾凶獸怎麼又不忌憚。


  「你們不是要吃小鮮肉嗎？」眼鏡王蛇不善目光慢悠悠掃過一眾凶獸，寒聲道：「可以呀，不過得過姑奶奶這關！」


  山中無老虎、猴子充大王，此地雖然無老虎，然而有眼鏡王蛇，沒有凶獸膽敢充大王鋌而走險。


  一眾凶獸與眼鏡王蛇僵持，面面相覷，它們也清楚若是聯手對付眼鏡王蛇應該吃得到小鮮肉，然而誰也不敢帶頭冒險，眼鏡王蛇的信子其毒無比，若是被剌中，小鮮肉沒得到吃反丟了卿卿性命，性命與美味相比較，性命要緊。


  沒有凶獸膽敢拿自己性命賭美味，有凶獸悄然離開，眾凶獸跟著悻悻散去。


  「就這麼散了啊？」江宇凡滿腦子疑問，眼鏡王蛇憑據自己的實力，就這麼成功獨食自己。


  有眾凶獸僵持，自己身體還可以多活一會兒，眾獸離開，眼鏡王蛇就要獨吞自己。


  想到眼鏡王蛇就要活吞自己，江宇凡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江宇凡頭腦中突然翻騰出《農夫和蛇的故事》，農夫救蛇，蛇反咬農夫一口，農夫中毒身亡，小學語文課本上的寓言故事，是人皆知。


  蛇，冷血動物，陰冷狠毒，殘酷無情。


  蛇的本性所在，江宇凡明白，眼鏡王蛇絕對不會心懷仁慈不吃自己。


  眼鏡王蛇保護自己，純粹是為了獨吞自己。


  凶獸散去，十多丈長的眼鏡王蛇身體慢慢盤起蛇山，從蛇山中支起一丈多高的蛇身，頭部散開扇形，口吐鮮紅蛇信子，兇殘目光威懾四方，警惕有無凶獸窺探。


  江宇凡看到自己身體捲曲在蛇山面前，一動不動，那可是自己啊，小鮮肉其嫩無比，散發著奶香味，給人種入口即化的感覺，有如煮熟的鴨子、菜板上的鮮魚，擺放在眼鏡王蛇的面前。


  自己粉雕玉琢，細皮嫩肉，散發出沁人心脾的嫩肉香味，很容易調動起眼鏡王蛇的食慾激情，凶獸已經離去，現在輪到眼鏡王蛇慢慢品嘗自己肉體美味。


  江宇凡的魂魄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眼鏡王蛇吞食自己肉身太過血腥、駭人，他都不知道怎麼去面對自己身體被吞食事件的發生。


  江宇凡再次想到了逃跑，但是他已經嚇軟了身體，根本就沒有逃跑的力氣。


  眼鏡王蛇見一眾凶獸離去，慢慢放下直起一丈多高的蛇頭，蛇身蠕動，蛇頭在江宇凡鮮嫩的身體上蹭蹭，目光散出愛撫之意。


  「醒醒！」眼鏡王蛇輕聲叫道。


  遠遠看著眼鏡王蛇的江宇凡，魂魄顫抖，恐懼無比，要知道啊，眼鏡王蛇只要張開血盆大嘴輕輕一吸，自己鮮嫩身體就會吸進眼鏡王蛇嘴裡。


  「嚇著了啊！」眼鏡王蛇眼睛盯著江宇凡，不知所措，「醒醒，醒醒，它們走了，沒事了！」


  遠處的江宇凡魂魄看見蛇頭再次杵向自己身體，果真眼鏡王蛇動口了，他「啊」的大叫，畢竟是自己身體，他不忍看到如此殘忍、血腥的場面，轉身就要逃離。


  然而，江宇凡感覺到，自己的魂魄好似有根繩子拴牢了自己身體，根本就無法逃離，反而被他身體拉了過去。


  「不！」江宇凡拚命掙扎，竭盡全力，「我不要被蛇活吞！」


  然而，江宇凡的掙扎枉然，看不見的繩子拉住他的魂魄，彷彿風箏收線般，風箏飛得再高，也無可抗拒的從天空慢慢掉下來，最終落入人的手裡。


  「不！我不要死！」江宇凡慘叫。


  他魂魄全力掙扎、拚命嘶喊，然而，他的魂魄仍然不慢不緊飄向他的肉身，他感覺自己的魂魄被強行被按入水中一樣被按入自己的肉身，慘叫聲戛然而止。


  身體一個激靈，江宇凡猛的睜開眼睛，見眼鏡王蛇血盆大口正好張開，毒牙顆顆，流出的毒液牽成亮晶晶絲線，他「媽呀」驚叫出聲。


  「醒了啊！」眼鏡王蛇聲音到也柔軟，目光不見狠毒，面部也不是那樣的恐怖兇殘。


  然而，蛇就是蛇，冷血動物，即便聲音柔軟、表情溫和，也是狠毒、兇殘、恐怖的化身。


  江宇凡面對眼鏡王蛇，驚恐萬狀，魂魄在體內嚇得上竄下跳，就要再次逃離肉身。


  「不要吃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誰說要吃你了！」眼鏡王蛇見江宇凡驚恐萬狀慘叫不停，十分生氣，蛇臉變了顏色，「真想我吃你，我就吃了你！」


  儘管自己被圈在蛇身內，聽了眼鏡王蛇的話，江宇凡也不敢再叫喊半聲，他看向眼鏡王蛇，面肌抽搐，身體顫抖，牙齒咯咯磕碰，膽戰心驚問：「你不吃我？」


  「你就不想想，我若要吃你，現在還有你？」眼鏡王蛇狠狠瞪眼江宇凡，一臉的不耐煩。


  「你怎麼會說話？」江宇凡頭腦中突然翻騰出這個問題，剛才自己嚇壞了，沒有注意到，現在注意到了，蛇怎麼會說話？蛇幾時學會說話了？


  江宇凡感覺到不對。


  眼鏡王蛇愣愣的看著江宇凡，面現不可理喻：「會說話也奇怪嗎？你不也會說話嗎？」


  是啊，說話不應奇怪啊！江宇凡想了想，果真覺得眼鏡王蛇給自己一樣，來到這個世界自然就會說話。


  見眼鏡王蛇不吃自己，江宇凡放心了許多，心忖，既然認識了眼鏡王蛇，出於禮貌，得問問他的姓名，


  「你叫什麼名字？」


  「許莽妞！」


  「你姓許？」


  「嗯！」


  眼鏡王蛇點點頭，蛇眼看著江宇凡，神色認真。


  江宇凡神色愣怔，似有疑問，姓許？蛇姓許，它為什麼姓許？

  突然間，江宇凡腦海中翻騰出《白蛇傳》故事，難怪眼鏡王蛇不吃人，原來它是許仙、白娘子的後代啊！


  許仙是書生、白娘子是妖怪，他們是好人、好蛇，好人、好蛇的後代自然不會吃人。


  「原來你是許仙、白娘子的後代啊！」面對眼鏡王蛇，江宇凡便有了絕處逢生的幸運感慨。


  眼鏡王蛇愣愣的看著江宇凡，心忖，什麼許仙、白娘子的後代，亂七八糟的，他怎麼了，是不是有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