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殺人是什麼感覺
李有錢拿出水壺喝了口水，洗了洗手，從背囊里拿出了肉乾兒吃起東西。威廉環顧四周，武士們也是如此，甚至直接坐在屍體上，毫不在意的吃著東西。那畫面太美，美的就好像眼前的不是屍橫遍野的戰場，而是春遊的櫻花園。
威廉想學著他們吃點東西。可是總是壓制不住噁心的感覺，他咽不下去。
「記住，戰爭需要的不僅僅是強大的戰力，更需要懂得隨時隨地恢復體力。你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多觀察他們，他們都是經歷過生死，懂得生命真諦的人。你身邊的每一個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都是一本優秀的教科書，是你值得學習的楷模！」
「是師傅。」威廉強忍著噁心，咽下一塊肉乾。
「嗵嗵嗵。」遠方傳來戰鼓的聲音。
「前進。」山賊們正緩步向他們走來。
沒有人理會他們，繼續吃著手上的東西。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當山賊們距離威廉只剩不到百米的距離。
「衝鋒！」「殺」
李有錢緩緩地站起身。將最後一塊肉乾塞進嘴裡。擦了擦手。咀嚼了幾下，咽下去。
「殺光他們。」舉劍應敵。
從中午，烈日當空，一直殺到了傍晚，夕陽西下。威廉覺得自己越來越疲憊，身體越來越重，劍鋒已經跟不上思維的度。一柄劍突然橫掃而來，威廉急忙后閃，劍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條淡淡的血痕。
「一閃」，一劍解決掉眼前的人，威廉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冷汗浸濕了他的衣襟，第一次，威廉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幾名武士，跑到了威廉左右，護衛著他。他們的身上看不出一絲的疲憊，就彷彿，從來沒參加過戰爭一樣。
李有錢殺的很從容，輕鬆的就像在舞池裡跳舞。一劍飛起，就是一條生命逝去。
「葉落。」一劍消滅眼前的敵人。李有錢靜靜的看著剩餘的隊伍崩潰，潰散而去。
「殺人是什麼感覺？」李有錢看著威廉。
「死亡的感覺，恐懼，自內心的恐懼。」威廉摸著脖子上的血痕。
李有錢搖搖頭，坐在他身前的屍體上，又開始吃東西。
「師傅，天馬上就要黑了，大家都很疲憊，我們還要堅持下去嗎？」
「堅持下去，直到你真正的體會到殺人的感覺。」
威廉也坐在了屍體上吃起東西，不再言語。屍體還有殘留的溫度，威廉連手都懶得洗，也不覺得反胃，大口大口的吞下手中的食物。
從黃昏殺到了夜深。夜風吹來，帶著一絲寒意。山賊感覺到了深深的疲憊，比疲憊更深了，是一種深深的畏懼，深入骨髓的畏懼！眼前的五百人，已經斬殺了他們一萬多人。他們還是人嗎？傳說中的最頂級兵種斯瓦迪亞皇家騎士團也沒有這麼變態的戰力啊。草，對面人站起來了，他們要做什麼！
李有錢站起身，擦了擦手。
所有武士都站了起來，靜靜的看著他們眼前的那個男人。
「威廉，照顧好自己。」李有錢高舉妖刀村正「所有人跟著我殺光他們。」
「殺！」
山賊們驚恐的現對面激戰了一天的變態們竟然生龍活虎地起了衝鋒。
威廉一劍砍翻一名山賊，走向山寨大廳。廳外有八名壯漢手持不同的武器嚴陣以待！威廉舉起劍正準備迎敵。
「殿下，這幾個雜魚就交給我們吧。」八名武士來到威廉身邊，各自找好對手，迎了上去。
威廉緩步走進大廳，廳內只有一個人，虎背熊腰大漢。「你是誰？你們是哪只傭兵團！你為誰賣命！」
威廉一句話都沒有說，舉劍便砍。虎背熊腰大漢向後一個閃身。手中的酒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一名名山賊從各個房間中衝出直奔威廉。
「斷浪」，一陣風起，秋風蕭蕭，滿地屍體，只有虎背熊腰大漢支撐鬥氣盾站在原地。
「小子，就這點實力是殺不死我的？」
「我認真起來我自己都害怕！」威廉收劍平舉，突刺！
虎背熊腰大漢一劍格擋，回身反擊。威廉側身閃過，突刺！突刺！突刺！虎背熊腰大漢用劍擋開威廉三連擊，反手一記鬥氣斬，威廉躲閃不及被轟在身上。
「你不是認真起來自己都害怕么？你倒是認真啊？」虎背熊腰大漢一邊攻擊一邊譏諷。
「不行。」威廉回答到
「為什麼。」虎背熊腰大漢反問？
「因為我害怕。」威廉一本正經的回答。
虎背熊腰大漢停住了攻擊，他聽出來了，對面這個孩子在和他講笑話，「這笑話不好笑，太冷了，你也變冷吧。鬥氣彈。」
「艹，竟然使用大規模鬥技鬥氣彈，殿下！」一名武士一劍砍翻一個強者準備救援威廉。
「不用。」一柄武士刀橫在他身前，是李有錢。
煙霧消失，威廉鬥氣盾破碎，渾身是血，用劍撐在原地。在他的四周，有一圈黑色的能量在不停得吞吐著火舌。威廉擦了擦嘴角的血，「我說過，我認真起來我自己都害怕。」威廉抬起頭，那是一雙燃燒著藍色火焰的雙眸！藍色的氣焰一下子膨脹將所有的黑色能量全部吞噬。出劍！
虎背熊腰大漢眼前的世界變了，這是一片海灘，大漢彷彿屹立在岸邊的沙灘上，向遠處望去，只看見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為一體，都分不清是水還是天。「好美，」張開十指，又有片片光陰落了下來.虎背熊腰大漢望向遠方，在海天交接的地方，太陽正從海平面上升起，一瞬間，光芒萬丈。
「破曉。」這裡虎背熊腰大漢聽見的最後一個聲音，一道道金光突破海平面，飛到虎背熊腰大漢眼前，一道道金光化作劍氣，千萬道劍氣重合在一起，一道金光閃過，眼中慢慢的變成了一片黑色
「救命啊，大統領死了！」山賊們早就沒有了戰鬥下去的勇氣。恐懼，他們只有深深的恐懼。現在大統領陣亡，山賊們軍心大亂，四處奔逃。這是單方面的屠殺，幾百個人追著幾千個人，血流成河。
威廉疲憊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著滿天星辰，甚至沒有吃東西的力氣。
「殺人是什麼感覺？」
李有錢躺在他的身邊，側過頭，慈愛的看著他。
威廉笑了，笑得像個單純的孩子。
「沒感覺。」
李有錢也笑了，「一個軟弱的人終於不再軟弱，但他也從此失去了曾經的純真。一切都消失的時候你會明白生命究竟有何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