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冷漠
“思齊，禮物都送出去了，你怎麽還是沒精打采的。”
唐思齊不想對蘇雲暮吐露自己的情緒，他淡淡一笑：“我隻是趕飛機累了而已，你不要多想，現在，我們去機場吧。”
看到唐思齊黯然神傷的樣子，蘇雲暮道：“思齊你放心，你特意拋下工作，趕回來給小梵送禮物的事情，我一定會告訴她的。”
唐思齊沒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漆黑的窗外。這麽長時間以來，他等的有些焦灼，但是卻不得不一次次的告訴自己，一定要耐心等待，不然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夜色陰沉，似乎在預示著什麽的到來。樹木，樓房，一連串景色在車窗前閃過。
唐思齊盯著窗外，而蘇雲暮則看著唐思齊。
顧念以為，顧陌回來以後，會和他們一起過節。然而，顧念想錯了。
顧陌走進客廳，隨後將外套丟給了管家。然後就往樓梯口走去。
顧念站在顧陌背後，問道：“爸爸，你去哪？”
顧陌並沒有停下來，他繼續上樓：“我去拿個文件。”
“爸爸，我們不是要下餃子，吃餃子嗎？你上去拿文件幹嘛？”顧念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顧陌上樓去了。
看到顧念失望的樣子，葉梵走過來對顧念說：“小念，走吧，我們去下餃子。”
顧念一步三回頭，看向顧陌離開的方向。心中亂七八糟。
來到廚房，葉梵開始燒水，顧念則在一邊打下手。
水開了，發出嘟嘟的聲音。葉梵下了餃子，看著鍋前的白色瓷磚出神。
“媽媽，餃子都要跳出來了。”
“哦？是嗎？”
葉梵看向鍋裏，發現水開了。她澆了點涼水，然後又盯著遠處發呆。
看葉梵不在狀態，顧念問道：“媽媽，你是不是有心事？”
葉梵急忙否認：“我哪裏有什麽心事？我在想……在想這餃子好不好吃。嗬嗬，好久沒包餃子了，也不知道調的餡鹹不鹹。”
鍋裏的餃子又飄了起來，顧念看到後，再次開口，“媽媽，我去叫爸爸吃餃子，你記得把餃子端到客廳裏哦，我們一會一邊看春晚，一會吃餃子。”
顧念走了，葉梵盯著鍋裏的餃子又發起呆來。
一會，如果顧陌在對自己冷言冷語，自己會不會忍不住和顧陌吵上幾句？算了，看小念那麽希望一家人一起吃個飯，那自己就不要那麽多事了。
餃子的分量剛剛好，正好盛了三盤。
葉梵把餃子放在茶幾上，等待著顧陌和顧念下來。
書房內，顧陌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
過了一會，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包煙，點了一根。
房間內，很快彌漫著煙味。冬天裏，房間裏的窗戶被關的很緊，煙味散發不出去，煙味越來越濃。
顧念找過臥室，沒找到顧陌，又來到書房。他打開門，立即被刺鼻的煙味給嗆到了。
“爸爸，你想幹嘛？”
顧念去開窗，同時來到窗口，打開了窗戶。
在打開窗戶的那一瞬間，冷冽的寒風吹來，同時，還伴隨著一朵雪花。顧念大喜，他趴在窗口，高興的說：“爸爸，你快來看，下雪了。”
顧陌抽著煙走過來，看向窗外。
院子裏的燈光很亮，照亮了花壇裏的冬青和臘梅。雪花降落在草叢裏，樹幹上，但很快消失了。
顧念盼了一天的雪，終於下了。
顧念對顧陌說：“爸爸，好美啊，一會吃完餃子，我們放煙花的時候，雪肯定也鋪滿了整個院子，到時候，應該會更美吧？”
顧陌盯著夜空出神，並未說話。
“爸爸，走吧，我們下去。”
顧念想要去抓顧陌的手，顧陌卻躲開了：“你去吧。”
“爸爸，你不和我們一起吃餃子嗎？”顧念仰著頭看向顧陌，十分擔心顧陌會拒絕。
顧陌似乎是做了艱難的抉擇，好半天才說：“嗯，我去。”
顧念握住了顧陌的手，高興的說：“媽媽，那我們快下去，媽媽在下麵肯定等著急了。”
樓下茶幾上，是三盤餃子。餃子的熱氣和香氣，在客廳裏彌漫著。
電視裏，放著春晚，男女主持人幹淨好聽的聲音從電視傳來。
顧念一下樓就聞到了餃子的味道，他放開顧陌的胳膊，跑了過去：“媽媽，好香啊。”
葉梵笑笑，將筷子遞給顧念：“吃吧。”
顧陌來到茶幾前坐下，兀自吃了起來。
顧念看看顧陌，又看看葉梵，臉上是幸福的笑容。
在顧念小小的思想裏，有葉梵和顧陌的陪伴，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媽媽，你別愣著啊，你快吃。”顧念說著，把筷子遞給葉梵，忽然想了什麽，又說，“媽媽，我剛剛看到外麵下雪了呢，一會我們和爸爸一起去玩雪吧？”
葉梵接過筷子，咬了一口餃子，頓時餃子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嘴裏。
餃子的味道很好，葉梵卻覺得嘴巴裏都是苦澀的味道。
隻是，她並沒有回答顧念的話。
吃了幾個餃子，葉梵就放下了筷子。她看著電視裏的節目，神色卻有些恍惚。
其實，她很想和顧陌提離婚的事情。但是她想了想，決定無論如何，都會安穩的度過整個年三十的晚上。就算是……圓了顧念的一個夢。
吃完一盤餃子，顧陌起身，拿起掛在門口的衣服，踩著薄薄一層積雪往外走去。
過了好一會，顧念才反應過來，他急忙跑出去，追著顧陌：“爸爸，你怎麽忽然就走了？你不在家裏過夜嗎？”
顧陌依然往前走著，“我去加班。”
顧念追上去，伸開雙手，攔在顧陌跟前：“爸爸，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沒看到媽媽很想和你在一起嗎？”
顧陌終是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向門口：“沒覺得。”
“爸爸，你為什麽要對媽媽那麽冷漠？”
“小念，你話很多。”
“那是因為爸爸話太少！”顧念懟過去以後，又懇求道，“爸爸，留下來吧，別走了。”
顧陌收回看向門口的視線，緩緩說：“我去加班，走了。”
顧念望著顧陌，看著顧陌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大門的拐角處。
桌上的餃子，還冒著絲絲熱氣。客廳裏的餃子味依然很香。
不知道為何，葉梵忽然覺得有了胃口，她拿起筷子，一連往嘴裏塞了三個餃子……
來不及咽下的餃子，卡在葉梵的喉嚨裏。忽然，她覺得嗓子癢癢的，鼻子也酸酸的。至於眼淚，也不受控製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