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弟弟生日
葉梵這才想起他說得算賬是什麽意思,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然後問,“誰發給你的?”
顧陌瞥了一樣郵件,“匿名。”
“這人肯定是搞事,還發給你……”葉梵準備岔開話題,轉頭看向外麵的月色,“今天月亮真好,誒對了顧……”
話沒說完,就被他打斷,“我說解釋。”
“這你都信?”
不信。
顧陌心裏回著,但嘴上沒說出來,好像一種惡趣味,就是想聽她解釋。
見他一直不說話,她才解釋,“是這樣的,”葉梵一本正經地說著,但眼睛不敢去看顧陌,盯著手機屏幕,“我從秀色出來以後就去永樂湖了,心裏憋得慌,然後就看到……”
她不敢說下去,薛誌淵當時對他近乎“溫柔”的警告,她還記得,心下一顫,嘴邊的話也頓住了。
“繼續。”
她轉了話鋒,沒接上一句的尾,說:“然後遇到了薛誌淵,我當時蹲著,他就拉我唄,就是這樣。”
可顧陌哪這麽好忽悠,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葉梵,“是嗎?”
“是……是啊。”葉梵一直盯著手機,要多木訥有多木訥,手緊張地捏著掌心,然後說,“你不信我?”
顧陌心情有點兒不錯,小野貓突然溫順了,緊張的樣子挺可愛。
不過他也抓到了上句的尾,不答反問,“看到了什麽?”
“沒……什麽啊。”葉梵不敢說,薛誌淵簡直和顧陌是同一等級的生物,她兩邊都不敢招惹。
顧陌沒說話,隻看著她,盯得葉梵脊背發麻,她才悻悻地開口,“看到……薛誌淵……和一個模特……不可描述。”她沒敢全說出來,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不過顧陌看起來信了,他望著葉梵,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問道:“顧念睡了麽?”
“安撫好就睡了。”葉梵也沒了對他發脾氣的心思,隻是聲音平淡地說,“還有……你別總是這麽凶,顧念還是個小孩兒。”
“嗯。”他應。
居然同意?葉梵摸了摸臉,然後說:“行,那我陪顧念睡覺去了。”說罷就起身,剛站起來,就被他拉住。
她聽到顧陌在她背後開口,聲音低啞,“那我呢?”
“哈?”
“你陪我。”
他很反常啊?不說他剛才麵對自己這麽無理取鬧的脾氣,都這麽淡定,還有照片的事兒,雖然他向自己要解釋,但一點也看不出來他生氣了。
現在又像個小孩子一樣,還陪著睡?
咋了?還得親親抱抱舉高高?飛起來的抱抱?轉圈圈的抱抱?
“你是小孩兒嗎顧陌?”葉梵回頭看著他說。
“沒得拒絕。”他沒回答,隻是固執地說。
葉梵納悶,轉過身來,麵對著他,“我真看不懂你了,你一會兒對我好,一會兒對我狠,有時候又像個小孩子一樣讓人心疼。真不知道你到底還有多少麵我沒見過。”
顧陌摟過她的腰,把頭貼到他的肚子上,輕聲說:“你可以花一輩子來了解我的所有麵孔。”
突如其來。
猝不及防。
有點厲害。
葉梵不知道怎麽回他,她還真想把他當個孩子一樣,任由他抱著,伸手摸他的頭發,但她做不到。
他那種冷傲的印象已經完全嵌入她的腦海深處,根本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抹去的。
周圍安靜得隻有他們倆的呼吸聲,過了半分鍾以後,廚房裏有很小的動靜,葉梵也不敢動,隻是循聲看過去。
阿姨端了一鍋湯出來放到餐桌上,擺好餐具之後想開口喊他們,不過看了一眼他們之後,識趣地放下湯,不作聲地從後門出去。
顧陌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上道……
不過她現在還真想來個人打擾他們,她緊張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隻得停在半空中,酸得很。
許是因為熱湯的味道飄出來了,顧陌才微微有了點兒動靜,他把臉抬起來,然後問,“餓了麽?”
“餓了。”這回葉梵夠配合,她朝廚房走去,“廚房裏應該還有熱好的菜,我去端出來。對了,這個阿姨是新來的吧?好像沒見過。”
“嗯,剛來。”顧陌回,人已經坐到了餐桌上。
葉梵把菜端出來問,“你把大廚都辭了?”
顧陌沒抬頭,拿起筷子一邊夾菜一邊說:“你不是不喜歡他們做的那些嗎?”
她什麽時候說過了?葉梵的手一頓,然後把勺子放到湯裏,“我沒說過啊,隻是比較喜歡家常的菜而已,他們做的都是些西餐,我吃不慣。”
“你要跟我說。”
葉梵隨意地應了一聲以後,就沒再說話。
顧陌也也不再說話,安靜地吃飯。
她感覺顧陌盯得她都能盯出朵花兒來,特不舒服。
但是她不敢出聲,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他今天很不正常,很奇怪。
吃完飯之後,葉梵靠近他,然後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腦袋,他沒反抗,動都沒動一下,隻是目光灼灼。
“沒發燒啊。”葉梵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怎麽這麽不正常?”
“一會兒去床上,你看看我正不正常。”
葉梵臉上寫滿了問號,然後趕緊說:“我不是那意思,我就覺得你今天情緒不對勁。”她解釋著。
顧陌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越解釋越黑。”
葉梵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說:“停止你的性幻想!”
顧陌笑,“又沒別人,跟做賊似的。”完了又說一句嗆葉梵的話,“我們做得還少嗎?哦,沒在客廳做過。”
他佯裝沉思的樣子,撫了撫下巴,“可以試試。”
“禽獸……”
他笑得更明媚,葉梵又覺得,他的笑裏還帶著疲憊的病態感……搞不懂了。
“接著罵。”
“你怎麽這麽欠啊顧陌,就喜歡人罵你。”
“喜歡你罵我。”
葉梵沒話說了,一個人的臉皮厚到這種程度,還喜歡自虐,非常難得。
收拾完睡覺的時候,他固執地把她摟到懷裏,壓著她,她喘不過氣也沒掙紮,總覺得他應該有話要說。
莫名其妙。
直到她昏昏欲睡的時候,葉梵才朦朦朧朧聽到他近乎崩潰的聲音,她一驚,睜開眼睛。黑暗裏卻尋不到他,隻有身上的觸感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他的存在。
他說:“今天是弟弟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