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巨人酒館
巨人酒館是南城最熱鬧的酒吧,同時也是整個角溪城最大的旅店。歸來的冒險者、流浪詩人、騎士以及大量平民,雖說這裡魚龍混雜,但是很少有人敢在此處鬧事。
原因只有一個,酒館的主人是拜倫·布迪亞,他是角溪城除凱洛特以外權力最大的人,他不僅是一名貴族,同時也是整個科米爾最富有家族的一份子。
布迪亞幾乎壟斷了科米爾的礦物貿易,就連官方手中的礦場都不及他們的三分之一。現任當家切斯特羅雖然已經年邁,但是同樣是一名擁有私有領地的伯爵,更不用說他掌握著如此海量的礦產生意,科米爾的貴族幾乎都對其敬畏有加。
拜倫是切斯特羅第二個兒子,掌握著角溪城和周邊大部分地區的家族產業。角溪城龐大的人流量讓擁有精明頭腦的他很早就嗅到了金幣的味道,他從凱洛特手中買下了大片地皮,不出五年,角溪城南部近半的店面都留下了布迪亞的影子。
雖然角溪城每年的賦稅很大部分都來自拜倫,但是凱洛特對他並沒有什麼好感,畢竟對方掌控著自己領地過半商業,這基本上相當於被別人拿捏住了脈門。而且切斯特羅和他由於信念不合,經常在領主例會上爭論,每當提及拜倫的名字時,凱洛特的臉色都非常不好看。
不過話說回來,拜倫經營的巨人酒館確實有獨到之處,不僅擁有來自各地的美酒佳釀,旁邊的妓院和地下賭場更是吸引了大批手有餘錢的男人。而且他曾聲稱,任何膽敢在此鬧事的人都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畢竟大多客人來到酒館就是為了放鬆,沒有誰樂意像北城那樣連喝個酒都提心弔膽,再加上布迪亞在科米爾的威信,一般很少有人敢觸他的霉頭。當然,也不排除那些跟拜倫作對的人都已經飄在運河上的原因。
今天的巨人酒館安靜的出奇,大伙兒的目光統一看向剛剛推門而進的少年,眼中充滿了戲謔。
「鮑伯·班傑在這兒嗎?」沒有理會周圍人對自己投來的譏諷視線,瑞恩朝迎上來的酒館夥計開口。
「鮑伯隊長?在的,你是?」年輕夥計警惕看著瑞恩腰間鋒芒畢露的彎刀,一時有些語塞,不過在瑞恩擲出幾枚銀幣的時候,後者很快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臉,「他剛剛去了賭場,還沒見他上來,您可以去下面找他。」
艾瑞爾世界通用貨幣的兌換是1金幣相當於100銀幣,而1銀幣值10銅幣,這幾枚銀幣也差不多抵得上這夥計幾天來的工資了。
得到自己需要的訊息,瑞恩繞開了他,徑直朝著樓梯走去。
「嘿!小傢伙,看你的樣子很有錢嘛。」一名體型壯碩的漢子突然擋住瑞恩的去路,貪婪的目光緊緊盯著他腰間的錢袋。
「你不認識我?」雖說瑞恩的名聲在角溪城臭到了極點,但是不管如何也是個貴族,在這個王權走上巔峰的時代,膽敢公然對貴族不敬的人還真不多。
「你很有名嗎?」
瞥了一眼他剛剛坐下的那張桌子,圍坐的幾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瑞恩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幾個人明顯是把這個傻大個和瑞恩當作樂子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了。
嘩啦!拍了拍錢袋,金幣碰撞的聲音顯得如此悅耳,瑞恩嘴角帶著淺笑,看著面前激動不已的壯漢:「你很缺錢?」
「廢話少說!趕緊拿。。。」身後有同伴注視,壯漢顯然不願意跟瑞恩多話,伸手就要直接搶奪,卻被瑞恩輕鬆閃開,隨著他停下動作,一抹寒光穩穩搭在壯漢的肩上。
「想要錢可以,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隨著瑞恩平淡的聲音響起,壯漢懸在空中的手臂漸漸浮現起一條淺淺的血痕,在場所有人紛紛倒抽一口涼氣,竟是沒有人看清瑞恩出刀的速度!
「什,什麼事?」刀刃離自己的喉嚨不過毫釐,同樣沒能看清對方動作的壯漢被成功嚇住,顫抖的聲音刻意被他捏的很細,生怕自己會由於說話太用力而讓瑞恩手抖。
「跟我來。」瞥了一眼默默離開尋求幫手的侍者,瑞恩收起了彎刀,徑直朝樓下走去,根本不擔心那壯漢有沒有跟上自己。
地下賭場人聲鼎沸,大伙兒都圍在賭桌旁邊,擠得滿滿當當,根本無法透過人群看到裡面的情況。不時有贏得盆滿缽滿的賭徒抱著一大袋錢幣,激動不已地擠出人群,順手抱起衣衫單薄的侍女,留下眾人羨慕的目光和一聲尖叫,直接朝著樓上狂奔而去。
剛剛走下來的瑞恩似乎有些不適應這裡濃重的汗臭味兒,眉頭緊緊一皺,停在門口觀望起來。
「讓開!」一個似乎喝大了的酒鬼撞到瑞恩肩膀,十分不耐地伸手想要推開他,掌心處傳來的冰涼觸覺和一陣刺痛讓他瞬間清醒。
彷彿沒有看到自己的彎刀已經將這人的手掌切開一道血痕,瑞恩朝對方伸出空下來的另一隻手,神色平淡的嚇人:「拿來!」
酒鬼咽了口唾沫,放在身後的那隻手緩緩伸出,正好抓著剛剛到手的錢袋。
一把奪過被他偷走的錢袋,瑞恩收回視線,不再去理會那個被嚇得滿頭大汗的小偷。
「把他帶過來,告訴他,黑水幫的找他,我在廁所那邊等你。」指了指人群中一個身穿甲胄的背影,瑞恩取出一枚金幣,將其扔到身後壯漢的手中,根本不給他回話的時間,徑直朝一旁無人的角落走去。
看著手中閃亮的金幣和逐漸遠去的瑞恩,壯漢心頭頓時湧起一股掉頭就走的衝動,不過想起對方讓他捉摸不透的實力和那個依舊鼓鼓的錢袋,他還是照瑞恩的話做了起來。
「TM的!又輸了!你們一定出老千了!」猛得拍桌,鮑伯·班傑朝著莊家怒罵起來。後者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將目光放在手中的骰子上:「你該不會是沒錢了吧?」
「誰說的!老子有的是錢!」
「那你押不押?不押我就開始了。」
「押你MB!你們一定是作弊!老子今天一把都沒贏!」
搖了搖頭,莊家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辱罵,並沒有放在心上,不再去理會怒火中燒的鮑伯,在眾人的吆喝聲中再一次搖動起手中的骰盅來。
「嘿,兄弟。」
鮑伯正想再次發難,卻感覺到肩上一沉,轉頭憤怒看向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後的大個子:「你TM誰啊?」
「呃。。。」突然被罵,壯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呆愣地看著面前這個囂張衛兵。
「艹!有病吧?沒事兒別來煩我,大爺這把一定要贏!」見對方沒有回話,鮑伯眉頭一緊,大罵兩聲,不再去理會他。
「有人找你。」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壯漢再次拍打他的肩旁。
「誰啊?」
「黑水幫。」
「。。。」原本還想開罵的鮑伯頓時愣住,隨後臉上露出不解,彷彿自言自語一般低聲喃喃,「那幫孫子怎麼這麼快?」
「在哪兒?」再次將注意力放在身前的漢子身上,鮑伯依舊囂張地開口問道。
「跟我來。」揮了揮手,壯漢轉身朝瑞恩指定的位置走去。
「人呢?」見帶路的漢子停下腳步,鮑伯四下打量,附近除了令人作嘔的臭味,沒有一個熟悉的面孔,一下子就有些疑惑起來。
不等壯漢開口,一個黑影從他身後迅速上前,一隻手從後面猛得伸出,緊緊捂住他的口鼻,而另一隻放在他腰后,中間一抹寒光亮的令人汗毛倒立。
「好久不見,鮑伯隊長。」
「嗚嗚!」扭頭看著那個熟悉的側臉,鮑伯一下子驚呆了,彷彿沒有感覺到背後彎刀的存在,不斷揮動手臂,想要掙脫瑞恩的控制。
噗!一聲輕響清楚被鮑伯的耳朵捕捉到,隨著一陣刺痛,一小截刀刃已經刺入了他的后腰,感覺到致命威脅,後者瞬間老實了下來。
「你知道嗎?買兇殺人,而且對象還是一名貴族,如果讓父親或者大姐知道了,不用我動手,你的人頭第二天就會掛在城牆上。」貼近鮑伯的肩膀,瑞恩的聲音刻意放低,除了鮑伯,沒有其他任何人聽得見。
隨著瑞恩的聲音落下,鮑伯的心臟瞬間提起,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不知是不是由於氣流不通的影響,他的額頭漸漸被細密汗珠布滿。
「嗚嗚!」
「當然,我相信你不是自願的,以你的能耐,就算借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依然沒有鬆開緊緊捂住鮑伯口鼻的手,瑞恩自言自語一般在他身後喃喃。
「讓我猜猜,角溪城巴不得我死的人確實不少,但是能調動城衛隊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尤娜?以她的權力,找你這樣的人做事簡直是侮辱自己的身份。」
由於呼吸道被死死堵住,鮑伯很快變得面紅耳赤,隨後瑞恩的一句話讓他臉色奇迹般變得蒼白起來。
「盧卡給了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