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這件事告一段落後,這個暑假我和何澄的同居生活,就徹底結束了。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摸不到肉吃不到肉的周小以,只能每天粘著何澄同學,要求她和我視頻聊天。
前幾天我找了個機會和爸媽坦白我和唐朔已經分手,他們沒有預料中的教訓我,反而一臉心疼,這讓我無意間意識到我還是他們的寶貝女兒。
大概是覺得我在失戀期,那幾天我媽在家對我特別溫和,不懟我也沒讓我做衛生洗碗,這讓我第一次覺得,和唐朔分手這件事還能撈到好處,有些小開心。
暑假是個同高中好友親密聯繫的好時光,特別是在還未工作時。於是我成功地讓何澄混入了我的高中好友中,不用刻意解釋,大家心知肚明,並在多次的交流后,私下問我,是怎麼勾搭到這麼溫吞的女人。
驕傲不是一點點,我一直覺得他們誇何澄就是在誇我,自家的東西被認可總是很愉悅。
但是勾搭這個詞,放在我身上不太合適,我明明是個被勾搭的人。
何澄的溫吞眾所周知,看起來不融集體,沒有存在感,可要真的玩起來,她卻是最聰明的那一個。
就比如今天的鬥地主,沒抽到和何澄一邊的馮江,被壓了好幾局后開始吵著要我上場。
我哈哈一笑,看著何澄出了張2,拿光著的腳踢了踢馮江的大腿:「看來今天我們倆的冰淇淋要你請客了。」
馮江把牌丟開倒在床上,一臉生無可戀。
大概是大家都覺得累了,馮江倒下之後,竟然沒人催促她起來洗牌,而是零零散散地拿著手機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癱著。
我順勢靠著何澄,接過她遞給我的蘋果,正想和她一起刷微博,馮江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挪了幾下屁股,到我們身邊。
我啃了一口蘋果,警惕地看著她:「幹啥子?」
她的目光繞過我,直接投在了何澄臉上,挑了兩下眉:「我給你講講小以高中時候的事吧。」
我更加警惕地看著馮江,並搜颳了腦中關於我的高中往事,想著有沒有把柄落在這個人手中。
奈何思考的時間太短,而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件事,因為不想上音樂課,終於鼓起勇氣蹺課,竟然被老師發現,寫了檢討。
那時音樂課的蹺課跡象嚴重,我好不容易跟一次風,就被發現,可笑的是,最後老師並沒有來收我們的檢討,更可笑的是,十幾個懲罰對象,就我一個人寫了檢討……
馮江當時笑話我,說我就不適合這種違法亂紀的事。
就像好不容易敢搶銀行的盜賊,成功了之後竟然因為遵守交通法規,被警察抓獲。
但當時我,確實惶恐不安,上網搜了好幾篇檢討拼接在一起,態度十分誠懇,並相信老師看完之後立馬就能原諒我,不會繼而告訴我爸媽。
而事實證明,音樂老師生完氣,就忘了這件事。我的檢討,私下給幾個小夥伴傳閱了一番,就再也沒有露面。
我看著何澄一臉期待的表情,在她身邊屏息而待,馮江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出來,「你看起來很緊張啊。」
我大吐一口氣,雖然特別想懟回去,但轉念,又怕她說出一些事實存在,而我又忘了的蠢事,只好笑臉盈盈地說:「馮大爺,下手輕點。」
大爺擺手:「好說好說。」
大爺看著何澄,笑著說:「學校的生物地理園,剛剛建起來的時候不是有個假的猴子在一顆樹下。」她笑了兩聲:「你家小以有天傍晚和我去那附近上廁所,以為那是個人,嚇得尿了褲子。」
我呸的一聲,把枕頭丟到了馮江懷裡:「我哪有尿褲子!」
圍觀群眾1:「唉,這事我證明,她當時回教室,褲子是濕的。」
我罵了聲,「那是洗手洗的!褲子沒有濕!是衣服濕了!」
圍觀群眾2:「別狡辯了,那節課班主任都讓你先回去,不是尿褲子為什麼要特意回去換衣服。」
我:???
我對著馮江攤手:「所以這事,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演變成這樣了?」
馮江已經笑到肚子疼,沒空回答我的問題。
我看著何澄一臉無辜:「不是這樣的,那時候,我不知道那個水龍頭出來的水那麼大,撒的我衣服濕了好一大塊,最後一節剛好是自習課,老師怕我感冒就讓我先回去。」我又拿個枕頭丟給了圍觀群眾:「你們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馮江笑得把枕頭撿起來,遞給我:「而且小以,我怎麼解釋他們都不聽,班長特別好心地讓班上同學不要在你面前提這件事,怕你難為情哈哈哈哈哈。」
我:?????
所以我到今天……才知道這件事?
我彷彿可以設想多年以後的同學聚會,同學a說:「哎,小以怎麼還沒有來?」同學b問:「小以是?」同學a:「就是那個,尿褲子的同學啊。」同學b:「哦!她啊。」
笑不出來。
整個房間只有我一個人,笑不出來。
我轉頭瞪何澄,看著她說:「很好笑嗎?」
她一點也不客氣:「確實挺好笑的。」
我哼的一聲:「哪裡好笑了。」
她十分淡定:「你先把你放在我腰上的手拿開,我再告訴你有多好笑。」
我抿嘴看她一眼,默默把手拿開,聽她說:「就是好笑。」
好的好的。
我迅雷不及掩耳地起身坐在她的大腿上,控制住她的雙手,並騰出手來,毫不客氣地戳了她的腰。
前幾天秉燭夜談時,我問她有什麼弱點,她先是脫口而出,說我就是她的弱點,還沒等我因這句話暈的死去活來,她又補充了一句,她還怕癢。
聽得我,當下就忍不住戳了她的腰,雖然力道小,但驚人地聽到了從她嘴裡發出從沒聽過的嗷嗷叫。
那聲嗷叫,和今天的同出一轍,可萬萬沒想到,還沒等我再進一步,她突然一個起身,先是把我從她身上扯下來,接著把我翻了個身,坐在了我的大腿上,牽制住我的手。
事情演變得太過突然,因為這個變故,房間里頓時陷入了迷一般的安靜中。
三秒后,除了我和何澄以外的圍觀群眾,紛紛鼓起了掌。
我掙扎。
無果。
「啊,我錯了。」
一秒認慫,大概就是我這樣吧,可怕的是我現在背對著她,還看不到她的表情。
好在這個對付沒有持續持續很久,我還想著是否要哭天喊地地求饒時,她就放開了我,還順便給我整理了一下我的衣服。
等我重新坐好,她偏頭看我,一臉調戲我后滿足的笑意,整理我頭髮的同時勾起我的下巴,問:「還敢不敢。」
這四個字,被她咬的很輕很普通,旁人聽著,只覺得她在與我閑話家常。卻不明白,她每次說這樣的話,都是這樣的語氣。
就比如她說,「周小以,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這句話時,是在廚房,是一邊剝著蒜一邊說的,說完拿刀一拍,繼續說:「既然覺得我這麼能幹,要不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真是一個感人的,帶著蒜香的表白啊。
還比如,那日我牙齦疼,她可以當著我表弟表妹的面,從容不迫地說:「我喂你,可能就不疼了。」嚇得我差點沒被口水嗆著,還好弟弟妹妹們沉迷手機遊戲,不吃狗糧。
但這樣的風格我真是很受用,特別是在這種公眾場合,不被重視的調戲,特別帶感。你看馮江那傢伙,就完全沒理會我們,邊刷著微博邊樂呵呢。
突然的心情好壞,總是很讓人迷惑,回去的路上,我高興地快要飛起來,要不是她牽著我的手,我可能就要上天了。
夜幕降臨,不覺著餓的我們在漫無目的地走,大概是我蹦跳的時間延續地太過於長,何澄終於忍不住把我拽了過去。
我咚的一聲撞進了她的懷裡,站好后對她嘻嘻笑。
她被我傳染也染上了笑意,摟住我的腰,問:「怎麼這麼高興?」
我笑得更歡:「是啊,我怎麼這麼高興。」
她失笑:「是我在問你。」
我長長地啊了一聲:「大概是因為有你在我身邊吧,有你在身邊,怎麼樣都高興。」
她聽后挑眉:「酸不酸。」
確實挺酸的。
但有什麼辦法,如今的我,每天起來便張口被喂一口糖,能不甜,能不酸嗎。
我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摳了幾下她的指甲蓋,「有個問題。」
她隨即:「嗯。」
我邊走邊看她:「昨天睡覺前,我深深想了一下。」
她:「嗯。」
我笑:「我發現啊,你設計了一個很大的局,從你高二的時候開始,一直到大學,不管是學校還是家裡,是不是。」
她揚眉:「然後?」
我指著她:「就等著我跳坑!」
她承認:「是啊。」
我愣,劇本不對啊。
為什麼她沒有思考就這樣回答了,虧我昨晚還設想了一番,她否定我的答案,並告訴我,這些都是順其自然而產生的,雖然我在中間起著很大的作用,但這個作業並不至於大到可以促成這個結果。接著我們展開討論,她的觀點被我找到漏洞,並一點一點道破,最後逼得她承認。
我咽口水,抓著她的袖子,惡狠狠:「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她聳肩微笑,一臉無所謂,並一字一句:「所以呢,現在你已經是我的壓寨夫人了,人給了我,心也給了我,你還能怎麼樣?」
我咬牙。
確實。
不能怎麼樣。
夫人的心都沒了,還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