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個名字酥得我險些春心蕩漾,沉迷美色不能自拔,像是泡在花蜜里的一顆小球,滾來滾去,滾來滾去……好在身邊的魚魚一個激動把我拔了出來。
她低頭撿掉在地上的一次性紙杯時,何澄拉了條凳子在我身邊坐下,學妹的歌聲也進入了尾聲。
「不是不來嗎?」何澄坐好后問了我一句。
我嘿嘿笑了一聲,「宿舍太無聊了。」
她點點頭,我們再沒有說話,支持人又開始新一輪的遊戲。
物理班的晚會好玩就好玩在遊戲多,其實剛剛進來的新生,多半都沒有想要看別人表演的*,大家都是愛玩的主,誰願意連續不斷地坐在觀眾席看半生不熟的臉孔做的並不是很精彩的節目。
就比如我們系的節目單,宿舍大合唱,校園相聲,廣場舞小蘋果,一看就讓人沒有興趣。
遊戲時間,教室的燈光全部大亮了起來,這一亮,何澄的舍友忽然一個箭步擋在了我面前,一副我的學姐我守護的樣子忠誠地對我點頭。
我抽嘴角。
或許她不明白,想看我的人是不會因為這麼一擋,就看不見我的。
第一輪遊戲是你比劃我猜,這是個讓人干著急的節目,著急的不僅是參與者,連著觀眾都十分著急,紛紛覺得自己上去一定能表現得更好。
當然,我也在著急,我一著急就喜歡吃東西,一輪下來,吃了不少橘子,結束后才恍悟我沒剝橘子啊。
我看了左邊的魚魚一眼,她也是一副干著急的樣子在嗑瓜子,大喊著哎呀哎呀。
我再看了右邊一眼,何澄正在剝橘子。
我吞吞口水,見她非常自然地把剝好的橘子遞給我,我竟然也不要臉地非常自然伸手接過。
我頓頓,說了句謝謝。
她眉眼彎彎彷彿在說不用謝。
坐下來后,我發現前排學妹正好擋住我的視線。
「趙佳,往那邊挪一點。」何澄伸手拍了拍前排學妹的肩膀,她回頭看了一眼,吐吐舌朝邊上移了一點。
這其實是件好事,我的視線明朗了,但幾秒后,變成了一件壞事。
主持人在觀眾席直接與我對視,接著對著我大喊一聲:「班嫂!上來吧。」
我:……
他的脫口而出直接導致了班上的熱烈討論的人們安靜了下來,接著更大的討論聲嘰嘰喳喳地響了起來。
我一個慌張握住了身邊人的手,十分著急的語氣說了聲:「何澄救我。」
她拯救我的方法非常的簡單粗暴,不是帶著我正義凜然地說,「你們不準嘲笑她!誰沒有個過去!」也不是護著受傷的我狠狠地對大家說,「她這樣,你們高興了嗎?!」更不是一怒為紅顏,抄了傢伙大打出手。
我怎麼這麼愛意淫。
她只是簡單地反握住我的手,二話不說地把我拉走,離開教室。
在留戀晚會和一去不返中,我選擇了後者。
出教室后不久,我們的手就已經放開,此刻我們正在回宿舍的路上,何澄看起來心情很好。
但是心情很好這種事怎麼看得出來的呢,仔細看她和以往也沒什麼區別,步伐還是那個步伐,表情還是那個表情,話還是不說一句。
可我就是能感覺到她心情很好。
我抬眼看了下她的側臉,問:「你之前是在班上的吧,後來去了哪裡。」
她說:「回宿舍洗澡。」
我繼續問:「那後來為什麼又去班上。」
這個問題問完,我腦中忽然有個答案呼之欲出,這個答案讓我有些迷,我在想,要是她真這麼說了,我該應些什麼。
好在何澄說的是:「回教室拿東西。」
掐斷那些自以為是的想法,我哦了一聲。
又啊了一聲,停下了腳步,指著教學樓的方向:「那,那你拿到了嗎?要不要回去?」
她回頭搖頭對我笑,「拿到了。」
我們愉快地相顧無言回到了各自宿舍,燒了杯水才坐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樓下熙熙攘攘的聲音,我趕忙喝一口水,放下杯子就開門過去,拉開走廊的窗戶朝下看。
哦豁。
此刻身邊少一個魚魚。
樓下的籃球場上,擺了一個拉住圍城的大心形,我有點近視,看不清裡頭到底有沒有玫瑰花瓣。
先不管這行為土不土,但至少有心。
單身狗一看就明白了,表白現場啊這是。
接下來幾分鐘,走廊的窗戶紛紛被打開,大家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全探出頭來,更有甚者,對著下面喊了幾句在一起。
這兒是女生宿舍區,下面無非兩種情況,一種是男生混了進來和女生告白,一種就是女生和女生告白。
我這不是廢話嗎哈哈哈。
當然,從時間來看是女生和女生告白,如果是男生,現在已經被門衛拖出去斬了。
看了一會兒后,忽然覺得身邊站了一個人,我轉頭看,對著她笑了笑。
「何澄,來來來。」
沒想到她也喜歡湊熱鬧,並和我分享同一個窗戶。
我眯著眼睛拍了拍她肩膀,做個預備跑的姿勢說:「精彩的立馬告訴我,我去戴個眼鏡。」
說完我跑回宿舍,撲到床上拿起眼睛,隨便擦了擦就戴了上去,立馬又跑了出來,萬幸還沒開始進入□□。
盯了很久后,發覺側面的目光灼灼,我一個回頭,果然看見何澄在看我。
我疑惑:「幹嘛這麼看著我?」
她將頭轉了回去,說了句:「第一次見你戴眼鏡。」
我嘿嘿一笑:「不是很深,平常不怎麼戴。」
眼鏡里的世界果然清楚了許多,這不僅讓我知道了蠟燭里並沒有玫瑰花瓣,而且還讓我知道了這是一個女生和另一個女生的告白戲。
短髮女生在愛心邊上說話,長發女生在邊上聽,圍觀群眾懂事地全都閉上了嘴,但不幸的是距離太遠,她們沒有麥,完全聽不見。
「啊,好可惜。」我感嘆。
何澄在身邊忽然說了句:「這是在表白嗎?」
我噗的一聲笑了,轉頭看她:「不然呢?能有什麼事能弄這陣仗。」
說完我才恍悟過來,何澄對於同性之間的愛,能接受多少呢,畢竟她才是個剛從高中上來的小姑娘,而且看樣子也是特別正經的一枚女子,於是我決定不說話。
萬一她接受不了呢,我還是不要顯露我對同性的觀點好了,畢竟我們友誼的小船才剛剛起航,我不想打翻。
可我不說話,不代表這位好奇寶寶不會問啊。
樓下的兩位同志,在眾人的歡呼剩下擁抱,目測接吻了,我聽何澄在身邊問了句:「你喜歡這樣嗎?」
她這話問得有些歧義,這問的到底是喜歡這陣仗呢,還是喜歡同性?
但好在我都不喜歡。
「不喜歡。」
過了一會兒,她又問我:「感冒好了嗎?」
這不禁讓我想到了那天晚上突如其來的鼻涕,我尷尬地笑了笑,說:「好了。」
她點頭嗯了聲。
魚魚是在十點回來的,要不是她一進門就一臉興奮,我差點就要以為她晚上是約會去了。
她說:「天啊,物理班果然好玩,你說我現在和主持人商量改節目還來得及嗎?」
我可憐的樣子對她搖頭。
她一副哭喪臉。
我笑了笑:「我走了你還能待得住啊。」
她的哭喪臉立馬興奮了起來,接著大笑了三聲,對我說:「你知道你走了,主持人說了什麼嗎?」說完她又哈哈哈哈笑了幾聲:「他說,班嫂就是有魅力,不是被系草帶走,就是被系花帶走。」
我不知道這個笑點在哪裡,但魚魚就是笑到腰腿都酸掉,還一邊說:「主持人真是個情商低的boy,但是真的好好笑。」
我:呵呵呵。
該配合你笑的我,笑不出來。
魚魚笑了一分鐘后從地上爬了起來,忽然扼住了我的脖子,這忽變的畫風讓我始料未及,嚇得我還湊近了她一點,讓她掐的更重了一些。
她立馬放開了手,左右看了眼,拿了把尺子放在我的脖子上,兇狠地說:「說!為什麼情急之下,喊的是何澄救我,而不是魚魚救我!」
我:……
我:「你在吃醋?」
魚魚切了一聲:「吃你妹。」
說完她補充:「但是你和何澄的關係比我想象的要好啊,你來我往,你儂我儂,夫唱婦隨,情深意重,一來二去……」
「去你mb。」我打斷了她的成語大會,並簡單地把我們晚上看到的表白,還有和何澄的對話告訴了她。
魚魚先是感嘆了幾聲不在現場,接著同我分析何澄的人設。
半小時后,學妹回宿舍,成功打斷了我們正熱烈的討論,於是我們對看了一眼,閉嘴。
微妙的氣氛,等到學妹拿了衣服進了浴室,我們再次開口,但已經找不到原先聊天的感覺了。
魚魚問:「話說你這麼關心何澄接受不接受,是想咋滴。」
我愣了愣,「沒想咋滴。」
她一個挑眉:「哦哦哦?」
我一個白眼:「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再一個挑眉:「我想的什麼樣啊,啊啊啊?」
她說完站了起來,拍拍我的肩膀說:「小以,你要…。」
她的最後一個字很含糊,聽不出到底是要亡還是要彎,但我並沒有要追問下去的意思,我太了解她了,追問豈不是被她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