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掐准了時間一樣,第一幅畫作拍賣鎚子落下,諾維雅調成振動模式的手機就頻繁的收到簡訊。
——『夏洛克回到了倫敦,他在四處尋找一個犯罪分子。mh』
——『他在你的附近活動,華生跟著,但還沒有原諒他,請幫我照看好他們。mh』
——『最好不要使用能力。mh』
「怎麼了?」托尼看到諾維雅收到簡訊之後就四處張望。
諾維雅小聲的回答他:「麥克羅夫特說···夏洛克在附近。」
「夏洛克又是誰?」聽起來是個男人的名字,諾維雅語氣自然,好像了說出這個名字,他就一定要認識一樣!
「他是麥克羅夫特的弟弟,是英國非常著名的一個···偵探。」
諾維雅在尋找夏洛克的蹤跡,麥克羅夫特說他就在附近,那夏洛克很可能已經混進了會場。
事情變的非常棘手。
麥克羅夫特在簡訊當中沒有說明夏洛克在追蹤什麼犯罪分子,那意味著他只是追尋著線索一路向前,自己都還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諾維雅回憶了一下她在畫展當中看到過的人——她至少想起三四個值得夏洛克動腦筋的面孔,範圍太大,就很尷尬了。
「那幅拍賣的作品不應該是個捂著臉的人么?」拍賣的畫作是按照展覽的順序拜訪的,才到第二幅,下面的客人們終於小幅度的騷\動了一下。
諾維雅順著托尼的視線看過去,蓋在畫布上的絨布掀起之後,露出一張空白的畫板,上面貼了個鉛畫紙素描的滑板男孩,作者的繪畫技巧純熟,畫風不是寫實的——那個男孩表情痛苦,腹部被穿透。
「這個人是···」托尼想到了之前那個摔倒在地上的滑滑板的年輕人,雖然素描是黑白的,但這個男孩的□□卻都被捉到了。
「這是個犯罪預告!」諾維雅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步往門外走去:「夏洛克已經不在這裡了!」
托尼跟上了諾維雅:「你不是很想要那副銜尾蛇的畫嗎?···你是說那個滑滑板的男孩子有危險了?」
不只是有危險這麼簡單,諾維雅以為漢尼拔不會匆忙的對一個男孩子下手,但她錯了,那個滑板男正在遭受傷害!
諾維雅和托尼走出了建築,回到了灰濛濛的街道上。
此時的天色比之前更加陰沉了,看起來隨時會下雨,鳥雀低飛,路上那些滑滑板的年輕人少了起來,不再肆意的遊盪。
諾維雅左右看了看,整條路上就她和托尼兩個人站著,找不到任何線索。她一咬牙,準備使用能力。
「你不能用能力!」托尼看到諾維雅變深的眸色,猜到了她要做什麼。
「我為什麼不能用能力?」諾維雅有些詫異的反問。
「你···」
「會死?」諾維雅開用開玩笑的語氣質疑托尼:「你不會以為我能力用到什麼程度之後就會死掉吧?」
「···」
托尼用沉默向諾維雅證明,他真的是這麼認為的。
「你所有的朋友也都這麼認為。」
「這是誰說的?」
「你的父母。」他們在酒吧里親口說的,麥克羅夫特的演繹法都可以證明,那不是個謊言。
托尼伸手把諾維雅拉過來,他不由分說的把她攬進了懷裡——擁抱能給人力量,但這個時候,托尼只是單純不希望諾維雅看到他心碎的神色。
莫名被抱住的諾維雅還在消化托尼的信息。
她確實以為朋友們知道了些什麼,但不是這個!
托尼的懷抱非常溫暖,諾維雅沒有忍住,反手抱住了托尼,然後蹭了蹭他。
「所以你別想要甩掉我!我會看著你!」托尼調整好了心情,才放開了諾維雅。
諾維雅非常感動,但她還是要繼續澄清:「聽著···那對夫妻可能真的相信他們的研究成果,但他們的研究成果是不對的。」諾維雅嘆了口氣,語速飛快的說:「使用能力不是問題的關鍵,這點你可以放心。」
諾維雅說完這一句,看到托尼驚喜的神色。
托尼眨了幾下眼睛,還想要掩飾聽到諾維雅這句話之後的笑意,一瞬間,彷彿天色都被照亮了。
於是諾維雅默默的咽下了後面的解釋。
——模仿者永生不死,他們只是永遠的迷失了而已。
『模仿者活不過四十歲』的傳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說有道理的。
但真相比『死亡殘忍』,模仿者的能力來自於自身那片璀璨的星河,當他們的能力成長到一定階段,就會迷失在那片有新生、有敗亡的宇宙當中。
就像是那隻叫□□麗絲的鯨魚一樣,孤獨的漂泊在廣闊蔚藍的大海當中,但往後到永恆,都無法再和人溝通——整個宇宙,乃至其餘無數的位面里,都不再有一個能夠看到模仿者的種族。
他們可以決定別人的生死,進入一個更高的緯度,這是一種升級,就像上帝一樣。
相比之下,死亡真的很仁慈的結束了。
那個時候,諾維雅還會站在托尼的身邊,她會一直看著她的朋友們的。
解決完這個小小的誤會,諾維雅展開了感知。
她的視角一直延伸到這個街區的邊界,傾聽客人們買下畫作時候的心跳和血流,腳下從隧道里飛馳而過的地鐵車廂。
但實際上夏洛克一直在諾維雅的眼皮底下。
「——在那邊!」諾維雅和托你同時指了個方向。
「我有賈維斯。」托尼晃了晃手機,和機器交流過的賈維斯,在找人方面有了長足的進步。
兩個人以最快速度往左手邊的第一個轉角跑去——那裡是個死胡同,牆壁上用噴漆塗著的哥特字元,不臟,只是單純的陰暗。
夏洛克已經在那裡了,他找到了漢尼拔,但也讓自己陷入了危險。
「夏洛克!」諾維雅跑過轉角的時候,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她只感知到夏洛克和漢尼拔在對峙,但等她趕到的時候,穿著防水雨衣的漢尼拔的手術刀堪堪劃過夏洛克的脖子。
兩個人已經打了起來,靠著牆壁的地方有一個被破開肚子的年輕人,他生死不知的躺在那裡,血流了一地,還咕嘟嘟的冒著血泡,好在華生做了緊急處理,——他和夏洛克一起來的,準確的說是被夏洛克給騙來的。
能看到老朋友死而復生固然讓他喜出望外,但這次夏洛克可不要想輕易的矇混過關!該死的!他竟然不告訴他假死的計劃,就這麼看著他意志消沉!
華生一路都不願意搭理夏洛克,他是在走到這片街區的時候,才被夏洛克告知,他們在追蹤一個連環殺手。
他沒有帶任何防身武器,被剛才驚險的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們快點去叫警察,這裡不安全!」軍醫沒有見過諾維雅,就把她當做普通路過的行人,擔心她也遭遇不測。
「沒事。」諾維雅動了動手指,腳下的磚牆裡長出一根細小的藤蔓,勾住了漢尼拔的手腕,奪下了他的尖刀。
看到超自然的能力,漢尼拔就沒有繼續反抗。
他安靜的站著,看著那個不知道能不能被搶救過來的滑板男,神色惋惜。
「你本來以為你能處理掉這個魯莽撞人的小羊么?」諾維雅大致猜了一下漢尼拔在想什麼。
漢尼拔對這個猜測無動於衷。
「巴爾的摩不是很適合您,但倫敦有個地方很適合你。」諾維雅說的是謝林福德,那個藏著無數惡魔的監獄。
漢尼拔聽到這裡,才轉頭看了諾維雅一眼。他彎了彎嘴角,在被夏洛克帶走的時候,大聲對諾維雅說:「尼爾斯是你的哥哥吧?···代我向他問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諾維雅的臉色一下子黑了。
「別在意,這位···女士。罪犯們都想要搞點事情出來,我和夏洛克聽到過很多次這樣的問好了。」華生手染鮮血的捧著滑板男掉出腹腔的器官,看到漢尼拔被捉住,急救車的聲音也逐漸變響,華生稍微輕鬆了一些。「他只是休克了,創口不大,這個孩子還是能搶救回來的。」
華生看著這個傷口,心裡想的是——等這個孩子拆線了,他的腹部應該會留下一個類似剖腹產的疤痕。
「你和夏洛克?」諾維雅意味深長的重複華生的用詞,趕在華生解釋之前,她轉移了話題:「我能請你幫我簽個名嗎?」
「呃···」
「她在耍你!」夏洛克把漢尼拔送上蘇格蘭場的警車,冷淡的看了諾維雅一眼,「我和這個女人認識。」
「呃···」華生想起來了:「她剛剛確實叫了你的名字!我還以為是粉絲之類的···」他看了諾維雅一眼,默默的把諾維雅歸類成了類似於艾琳的聰明女人。
「麥克羅夫特還擔心了你們之間的關係,看來這已經不是問題了。」諾維雅用手機看了眼時間,一邊說話,一邊拉著托尼倉促的後退:「我們趕時間···」
諾維雅還有希望趕上最後一幅畫作的拍賣,三個模仿者們都曾經找到過古一,試圖用那種神秘的魔法來解答自身的問題,在古一法師死後,她的那幅畫作,就成了留存下來的唯一提示。
諾維雅在紐約時候見到過奇異博士本人。
那個男人守護者位面,但他和他的師傅相比,應該還有一段路需要走。
至少,看起來還不是那麼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