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薛亦森是極其震驚的,突然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成了宮斗戲的主角……
回身去摸蘇歡澤的床鋪,從頭摸到腳,也沒摸到一根針,於是他意識到,自己是被針對了,使壞的人目標只有他,而且能分清他們兩個人的床鋪。
他幾乎是神經質一樣地立即捧起了冰棍,把一隻貓拎得老長,才放到了蘇歡澤的床鋪上,接著用十分嚴肅地口吻問:「冰棍,告訴我是誰幹的!」
冰棍十分悠閑地舔著爪子,不回答,甚至不理解薛亦森此時為何如此緊張。他又湊過去跟冰棍貼腦門,嘴裡嘟囔:「來,用意念告訴我,讓我聽見你的聲音。」
冰棍似乎不喜歡這種近距離接觸,立即給了他一巴掌,接著跑開了,打得他一臉懵逼。
他發現,他只有那一瞬間能夠聽到冰棍的想法,估計也是冰棍的意念比較強烈,現在事情過去了,冰棍有變成一隻廢貓了。
如果可以,他說不定能問出是誰虐待了冰棍,可惜跟寵物溝通實在是太難了。
蘇歡澤早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先是看到他在一個勁地摸床,隨後看到他神經病一樣的舉動,也到了薛亦森的床邊,用手去摸索床鋪,很快就發現了一根針,不由得也是一愣。
薛亦森在這個時候放棄了跟冰棍詢問的想法,扭頭去試圖讀取蘇歡澤的心思,果然在腦海里聽到了蘇歡澤的聲音:「不會是肖懿航吧……太過分了!」
他們兩個人住的是二人寢室,原本只有一把鑰匙,後來蘇歡澤又配了一把鑰匙,方便隨時回來。
不過學生們都清楚,寢務室那裡還有備用鑰匙,每層都有一個鑰匙板,上面掛著一層所有寢室的鑰匙,如果有學生沒鑰匙,提前回了寢室,可以去寢務室借鑰匙,打開門后再還回去。
如果是二樓,寢務老師還會跟著,但是七樓呢?這可是查寢都不愛上來的樓層。再加上鑰匙誰都可以借,趁機配了一把備用的鑰匙,估計也不會被發現。
如果有心,很可以配一把他們寢室的鑰匙,時不時過來使個壞。
薛亦森自問,來這個學校不久,沒招惹過誰,就算是開學那次大型打架,也因為都是男生,大家幾乎沒記仇,身邊十分討厭他的人,也就肖懿航多一些。
「你們家肖秘書也這麼早回寢室了?」薛亦森知道,如果不是冰棍提醒他,他也發現不了,但如果冰棍知情的話,那就是他去辦公室的這幾個小時內發生的。
估計做這件事的不止一個人,至少得有一個留在寢室插針的,有一個去放風,看看人來沒來的。
蘇歡澤沒有立即回答,也沒有任何動作,似乎也在思考。
薛亦森的腦袋裡卻聽到蘇歡澤的想法:「完了,又要生氣了。」
不生氣就怪了!
「姓蘇的,我告訴你,如果我查到這事跟你有關,咱倆沒完!」薛亦森說著,就準備去寢務室,去看看借鑰匙的登記本,結果沒走幾步就被蘇歡澤拉住了。
「這件事情我解決行嗎?」
他立即將蘇歡澤的手甩開了,同時低吼:「你也意識到這件事情跟你有關了是吧?!我去你大爺的!我真要是跟你搞基,引來這些事情就算了,我跟你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就跟整這麼一出糟心的事情,我能高興?!下次是不是就找人給我套麻袋打我一頓了?啊?!」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什麼叫不會?!這不是已經發生了嗎?」薛亦森氣得直哆嗦,如果不是冰棍提醒他,如果他沒有外掛聽不到冰棍的心聲,不理解還是坐在了床上,他現在是不是就蜂窩煤了?他以前看過新聞,說是針進入動脈,會一直跟著血流扎入心臟,當時只是看看,不知道是真還是假,他也不願意考證,只是覺得害怕。
他並不覺得這還是小事,這簡直可怕,自己寢室的門別人說進就能進,自己的安全完全得不到保護。
他自己都清楚,從小被傷害慣了,會敏感,會沒有安全感,會對許多人充滿敵意,也會對那些對他好的人,充滿感恩的心。他又是那種痞子一樣的男生,沒有豁達的心胸,甚至有些睚眥必報。
蘇歡澤對他不錯,還是出於喜歡他,對他做一些過分的事情,能忍的,他就忍了。肖懿航算個什麼東西,他為什麼要容忍?!
薛亦森越想越生氣,差點就拔刀了,幸好他想起來他沒有刀。
蘇歡澤則是趕緊再次走過去,一下子從後面抱住薛亦森,把手和身體都圈在一起,薛亦森就跟一頭小牛一樣地一個勁掙扎,蘇歡澤明顯覺得他沒有以前好控制了,也不知道他是力氣越來越大了,還是之前在欲拒還迎。
「你冷靜一下好不好?」蘇歡澤問。
「不好,我憑什麼冷靜?!」
「你也不想給吳老師添麻煩吧?如果吳老師處置肖懿航,最後肖家一定會給吳老師施壓,到時候難受的反而是吳老師。」
聽到蘇歡澤這麼說,薛亦森才漸漸冷靜下來。
他現在鬧的話會怎麼樣?
調查出來插針的人是肖懿航,然後揍肖懿航一頓,被吳老師詢問,吳老師肯定會訓肖懿航,甚至是鬧大。肖家也不是好得罪的,看肖懿航的性格就知道他們家的家風,估計也是仗勢欺人的主,到最後被為難的,反而是吳老師。
看吳老師平時的樣子,就知道吳家也不富裕,估計就是一個一般家庭出身,卻充滿了正義感的老師。
他平時跟吳老師聊天,就好像在跟朋友聊天,心裡也是喜歡這個老師的,自然不想給吳老師添麻煩,此時也猶豫起來。
不驚動吳老師的話,該怎麼解決?
看薛亦森沒那麼激動了,蘇歡澤才繼續說:「交給我解決行嗎?」
「交給你,你怎麼解決?你們倆竹馬、竹馬的,情誼深厚,我算什麼啊?你們不得一致對外?」薛亦森說完,就覺得這句話真酸!自己都牙倒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麼這件事情是他做錯了,我不會原諒的。」
薛亦森還要掙扎,蘇歡澤卻不依,依舊扣著他的身體,兩個人扭了半天,薛亦森的鞋都踢飛了,也沒分開,最後一起摔在了蘇歡澤的床上,床上的袋子呼啦啦掉到了地上,似乎還砸到了在閑逛的冰棍,「喵」地一聲跑遠了。
他明顯覺得,最近的骨骼都不舒服了,喘著粗氣跟蘇歡澤嚷嚷:「你鬆開我,老這麼扣著我幹什麼啊?」
「鬆開肯定會打架,你先冷靜一下。」
說真的,這姿勢太難受了。
蘇歡澤從後面抱住他,身體跟手臂一起被抱著,他想要掙扎,只能儘可能讓蘇歡澤放手,不然他雙手不能動,腳能動,但是往後踢真的一點準頭都沒有,姿勢也彆扭。再說,他昨天晚上就被抱著,現在又被這樣的扣著,真的很難受。
蘇歡澤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實在是薛亦森的脾氣太讓人捉摸不定。他給別人的印象,都是脾氣很好,整天笑呵呵的樣子,跟自己在一起就是動不動就生氣,他們倆沒事就打一架。蘇歡澤並不想跟他打架,他打不過蘇歡澤,打完架蘇歡澤看著他的樣子都心疼。
他又被蘇歡澤抱了好半天,躺在床上歇了一會才喘勻了氣,這才努力鎮定地說:「你告訴我,你這是練過什麼?相撲嗎?」
「雜七雜八都學了一些。」
「你鬆開我,我們談談。」
「你確定你不會生氣?」
「生氣是肯定的,但是不至於發飆。」
蘇歡澤這才鬆開了他,之前來的時候就沒脫外套,剛才也沒來得急脫,站起身後趕緊把外套脫了下來,熱的一身的汗,人也是有點喘,同時偷偷瞄了薛亦森幾眼,怕他炸毛。
薛亦森也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搬來了書桌前的椅子坐下。
蘇歡澤在這個時候撿起床上的袋子,從裡面取出了一件羽絨服,遞給了薛亦森:「試試看。」
「幹嘛?」
「給你買的。」
「給我買東西干屁?老子又不是你相好的。」
「人傻錢多。」
薛亦森又盯著蘇歡澤看了半晌,才伸手接了,發現這羽絨服還挺重的,至少質感這一點是不錯的。打開后,抖落開,以薛亦森的個子,這羽絨服都長到了膝蓋,料子有點滑卻不屬於亮面,沒有過多的裝飾,屬於肅靜版,不過帽子上的毛極為奢華,一看就價值不菲。
他穿上之後看了看,發現大小剛好合適,寢室里沒有鏡子,他只能大致看一眼,覺得還不錯,於是回頭問蘇歡澤:「多少錢,我給你。」
「不用。」
「怎麼想起來給我買衣服?」
「別的人可以給你衣服,為什麼我不行?」
「啊?你說柏遠洲啊,你跟他比什麼啊?」
「我不認識那個人。」說著,把另外幾個袋子都給了薛亦森,「挨個試試。」
薛亦森看著那些裝衣服的袋子,都不想拿手機去查查這些牌子都值多少錢,怕腎疼,沉默了一會,才問:「別告訴我,別人送我衣服你都……吃醋?」
「……」
蘇歡澤沒回答,薛亦森的腦子裡卻聽到了蘇歡澤的聲音:「穿著還挺好看的,不知道白色的是不是更好一些?不過還是黑色吧,白色太扎眼了,本來就招風。這些衣服比那個人送的衣服好多了,他肯定能喜歡。」
薛亦森看著蘇歡澤那一臉嚴肅的樣子,心裡卻想著這些事情,突然沒忍住笑了,走過去幫蘇歡澤正了正有點歪的眼鏡,這才說道:「插針的這件事情,我們先調查一下,如果真的是肖懿航,並且你處理得我不滿意,之後就由我來處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