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保釋

  趁著寧曉文在屋裡睡覺,寧啟言和杜程來到隔壁,兩室兩廳的房子被他們種了大半,唯一閑下來的房間也堆滿了雜物。


  既然打算讓鬍子兩人住到這裡,總要處理一下。


  將雜物挑出一些留下來,再將家裡杜程房間的雙人床從空間拿出來。床上用品,鍋碗瓢盆,桌椅板凳,不大的房間塞了個滿滿當當。怎麼擺放,怎麼安排,就等他們自己決定。


  然後兩人又頂著高溫,找到諮詢處。


  兩千斤糧食先不說家裡那輛車能不能裝下,就算能裝下,開動,他們也不敢帶著這麼多糧食離開東北區。想來想去,還是來到諮詢處。


  政府設立的諮詢處本就是什麼問題都能傳達,什麼活都能接。寧啟言的顧慮由諮詢處的人出面很容易解決。兩千斤糧食不是個小數目,諮詢處讓兩人回家等著,一會兒就派人去清點糧食,然後會派人到監獄核實,如果保釋糧食斤數沒錯的話,直接就將人帶回來。


  這樣就不用寧啟言他們自己折騰了,在家裡等著就好。


  確認好,兩人又趕回家。不過沒有回屋,而是從租下的房子里進入空間。


  空間的氣溫可比外面舒服多了,寧啟言顧不上和杜程說話,就一頭鑽進浴室。


  脫下衣服,清涼的水順著皮膚流淌下去,寧啟言舒爽的呼出一口氣。


  抹一把臉上的水珠,轉身拿出洗髮水,餘光卻發現浴室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


  寧啟言驚愕的看著杜程面色如常的走進來,脫衣服。


  「你……幹嘛?」


  杜程脫衣服的手一頓,然後繼續動作。


  「洗澡。」


  寧啟言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他知道杜程進浴室脫衣服肯定是要洗澡,但他還在洗澡呢!


  在寧啟言的獃滯的目光下,杜程很乾脆的脫乾淨,將寧啟言往裡推了推,打開噴頭。


  在水幕下,杜程幽暗的眼睛閃過一縷微光。


  恐怕寧啟言自己都沒發現,自從他出獄以來,寧啟言對他就不像小時候那樣自然。不同於長時間沒有生活在一起的生疏,而是一種屬於異性間彼此注意的分寸。


  就好比現在,好朋友好兄弟一起洗澡,共用一個噴頭並不奇怪,他不信寧啟言讀大學的時候沒去過公共浴室。但現在卻對自己進來出現這種反應……


  杜程緩緩勾起嘴角。


  這是一個好現象,不是嗎?


  等到杜程沖好水,開始洗頭,並給寧啟言也倒好洗髮水,寧啟言才恢復動作。


  機械的揉著頭髮,寧啟言忍不住對著杜程的好身材瞥了一眼又一眼。


  肌肉什麼的……自己才不需要!

  杜程眼裡的笑意更深了。


  洗完一身汗水,寧啟言就將杜程挑出來的糧食帶出空間,堆在門口。


  不多會兒,就聽見門口的敲門聲。來收糧的人還是之前的青年士官。過稱,簽字,蓋章。


  聽到身後的開門聲,寧啟言回頭,看見是寧曉文。


  寧曉文穿著寧啟言之前買來還沒穿的t恤短褲,因為之前累狠了,寧啟言讓他休息就沒推辭,一覺睡到現在,緩過勁,就起來了。


  「這是……」寧曉文看著地上一大堆袋子。


  「咱們送去不安全,交給他們,等到監獄核實完,就能將鬍子帶回來了。」寧啟言解釋。


  寧曉文雙眼一亮,「我能跟去嗎?」


  分離十五年,如今終於盼到安鵬回來的一天,寧曉文希望能親自接回他。


  寧啟言看向青年士官,對方看了看寧曉文,笑了笑,點頭應下。


  雖然他接到任務的時候沒說還要隨車帶人過去,但就沖和寧啟言之間幾次愉快的交易,青年士官在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不介意行個方便。


  寧曉文也不耽誤,直接跟著幾個來搬糧的人下樓。


  如今寧啟言和杜程已經幫他們出了糧食,感謝的話沒必要多說,情意記在心裡,等到接回安鵬,努力回報他們才是主要的。


  等人走乾淨,寧啟言沒有直接回空間,而是和杜程坐在卧室里。


  當初租下旁邊的房子,雖然主要是擔心安全問題,但也有方便兩人遮掩空間的目的在,如今卻突然要住進兩個人和他們做鄰居,以後就不能總待在空間享受裡面舒適的環境了。


  「別擔心。」杜程看著嘆了口氣的寧啟言,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慰道。


  雖然鬍子只是他的朋友,和寧啟言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寧啟言能為了自己而對他們提供幫助,做出妥協,他心裡很開心。


  寧啟言聳聳肩,「說實話,沒什麼可擔心的,就是以後不能一直待在空間,外面的環境又熱又臭,有的熬了!」


  杜程笑笑,「總要適應的。」兩人不可能永遠生活在空間里,總要適應現在的環境。之前因為外面局勢混亂,寧啟言不放心自己出門,走哪都要跟著,雖說他很高興能一直在一起,但也因為這樣,他捨不得帶著寧啟言一起出門翻撿廢墟,就只能窩在家裡閑著。等到鬍子出獄,和他一起出門,寧啟言總不會再跟著了。


  現在到處都是無主的物資,就看願不願意去撿,能不能撿起來。雖然地震前,已經買了足夠兩人用一段時間的儲備,但等到寧啟言所說的酷夏和寒冬到來,恐怕有很多現在還不被重視的物資會變的炙手可熱。


  杜程看重的,就是那些將來會被急需的物資。


  「趁著他們沒回來之前,咱得把平時能用到的東西搬出來,以後就要在外面生活了。」寧啟言嘆氣,又開始往外搬東西。


  電磁爐、鍋碗瓢盆、一部分衣服……


  「冰箱還往外搬嗎?」寧啟言轉頭問杜程。其他的小件還好說,這麼大個冰箱突然出現在卧室,可不好解釋,之前寧曉文可是來過卧室的。


  杜程搖搖頭,「等過幾天我下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個還能用的小冰箱上來。」空間里那個雙開門大冰箱用電量太大了,等鬍子他們住過來之後,這麼熱的天總要按個空調才行。之前換來的太陽能發電機支持兩個空調和平時零散的用電還行,再加上家裡的大冰箱就有點勉強了。


  寧啟言點點頭,看來這段時間吃的東西也要注意了,肉蛋水果的,沒有冰箱,可就沒法解釋來源了。


  「等熟悉以後,看看寧曉文的性格怎麼樣,說不準空間的事被他們知道也沒事。」從寧啟言手中接過插排,連上電磁爐,杜程突然說。


  寧啟言一愣,「讓人知道能行嗎?」


  杜程直起腰,看著他,「要是關係夠了,他們說不得會比咱們還小心護著這個秘密。」


  「……關係夠了?」寧啟言不明白。


  杜程拉著他坐到床上,「鬍子的為人我了解,最看重的就是寧曉文,而寧曉文的父母在他小時候就不在了,後來他和鬍子的事被發現,剩下那些不算近便的親戚朋友也斷了來往。這麼些年,他每個月都會去監獄探監,說句不好聽的,他就剩鬍子一個家人了。而且他的性格你也能看出來,老實本分,軟弱可欺,但要被他當成一家人,絕對是個重情的。」


  寧啟言眨眨眼,說寧曉文重情他相信,能在鬍子入獄以後這麼多年還不離不棄,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何況他和鬍子之間還沒有結婚證的法律牽扯。


  「就憑咱們出的兩千斤糧食,他能幫咱守秘密嗎?」寧啟言不信。


  杜程認真盯著寧啟言的雙眼。


  「他姓寧。」


  ……姓寧?

  「你們一個姓,長的還很像。」


  ……


  寧啟言似乎了明白杜程的意思,思維一片混亂。


  在見到寧曉文的時候,他不是沒動過念頭,但潛意識就被他壓下去了。


  他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無論多麼艱難,都只有杜程與他相依為命。如今他們靠著自己就能活的很好。


  他已經過了需要血脈相連的親人照顧的年紀。


  杜程沒有打擾他,寧啟言是個成年人,有成熟的思想,有些事只能靠他自己想明白。


  寧啟言又坐了一會兒,等看見杜程笨拙的開始洗米,就不再糾結。


  若他和寧曉文真是直系親人關係,早上見到自己的時候,寧曉文就不可能沒有露出一點異樣。


  也許兩人間根本沒有血脈聯繫,只是單純的同姓又長的很像呢!他在這自己糾結也沒用,以後慢慢探探寧曉文的口風再說。


  將這件事拋到一邊,寧啟言接過杜程手裡的鍋,開始準備做飯。而杜程被他送進空間,把井水打上來裝進閑置的幾個水桶里,可以當做從水站拎上來的免費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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