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分工
杜程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忘了帶充電手電筒，杜程一路摸黑上樓。一進家裡也是漆黑一片。感覺到有東西快速靠近，要不是已經熟悉了杜大寶跑動的聲音，杜程險些一腳給它踢飛。
「怎麼這麼晚？」寧啟言也摸黑走到門邊，一手拉著杜程，一手抱過杜大寶就進了空間。
院子里的燈在天色剛暗的時候就被寧啟言點開了。兩人一狗一進空間，被光線刺得不禁眯起眼睛。
等適應光線以後，寧啟言就看見杜程肩上背著的大包。
「之前我回來看你不在，就拿包下去了。下面已經有不少人在廢墟里翻撿東西了。」杜程說。
寧啟言皺眉，杜程不能隨意進空間這點之前還沒覺得，如今看，確實不方便。但平白得了個空間就已經是大福氣了，再想太多就有點不知足了，而且想再多也沒用，他對空間不了解，也沒有了解的途徑。
接過杜程的包，沉甸甸的，若不是杜程拎著，寧啟言差點沒接住。
「這都什麼啊，這麼沉……」話音未落，寧啟言瞪大眼睛盯著被他拉開的包，然後又看看杜程。
「……這些你從哪翻來的？」
不怪寧啟言驚訝，滿滿一包的金銀首飾，在燈光下差點沒閃瞎他的眼睛。
「報名的路上路過了一家珠寶店，天黑以後進去挖的。」杜程解釋。
寧啟言想了一會兒也沒想起從家裡到大學城那不到十分鐘的路上哪來這麼一家珠寶店，恐怕杜程去報名的時候順便繞路踩點了吧？！
「只要沒餓死，總有人會想要的。而且軍隊已經把銀行和大型珠寶店都控制住了。」控制這些地方就是防止大批量流通出去，既然上面依舊看重這些，杜程覺得有機會多收集一些肯定沒壞處。
而且像他這樣對這些東西下手的人肯定不少。畢竟在大家的印象里這些東西很值錢。就算錢幣貶值，這東西總能換糧吧！
寧啟言看著杜程的目光有些複雜，更多的是感慨。
像他這個經歷過一次地震後生活的人都沒想到這些，杜程即便沒有重生，也比他更能適應以後的生存環境。
杜程想的沒錯，最開始兩年因為糧食危機，環境突變，人們還在溫飽線上掙扎的時候，黃金首飾等東西很難流通，畢竟這東西填不飽肚子。但等第三年，秩序開始穩定，也不知是政府操控還是自然而然，金銀首飾確實開始快速升值，而且因為這些東西並不是必需品，所以未來很長時間都不會被政府允許開採提煉，所以可想而知，在政府放開這些東西的開採權以前，金銀首飾的價值只會越來越高。
當然，前提是擁有者能將東西保存到那時候。
「要不明天我也到處看看？」寧啟言想到這些以後有些心動。
杜程微微笑了下，他喜歡看見寧啟言這樣雙眼放光充滿期待的樣子。不過還是理智的搖搖頭。
「你不行，先不說找不找得到，就算找到，你也會被人盯上。」
而杜程自己則能躲過別人的視線。
監獄九年，就算他之前什麼都不懂，在那樣的人群、環境熏陶下，對於黑暗的事情，很容易上手。
昨天夜裡他就在想，九年的監獄生涯也許是老天對他的恩賜。讓他很容易在這樣崩壞的社會秩序中尋找到生存之道，也比絕大多數人更適應弱肉強食的生活。這樣的他才能更好的護住寧啟言，永遠站在他身邊守護他。而寧啟言只要像現在一樣，做他自己就好。沒必要強迫他融入黑暗。
寧啟言有點失望，但也明白杜程說的沒錯，萬一和人對上，就憑他這小身板，沒有杜程在身邊，純粹給人送菜的。
杜程看著寧啟言撇嘴的鬱悶樣，手指動了動，還是沒忍住，揉了揉他的頭髮。
「你要是不累，明天可以帶著大寶下樓，在救援隊搜索過的地方找找能用的東西。上面只是把大型超市糧店等地方控制了，還有不少居民區里的食雜店等小地方沒有徵集。」杜程說。
寧啟言眼睛一亮，點點頭。上輩子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家裡養傷，所有的食物來源都是杜程白天參加救援隊，晚上翻廢墟帶回來的。雖說如今儲存了不少物資，但能吃能用的，誰也不嫌多。
晚上炒了盤黃瓜雞蛋，一碟子鹹菜，再加上一小鍋紫菜湯，也挺下飯的。
吃完飯，洗漱完兩人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天剛亮，寧啟言早早起來熱了一鍋素餡包子，又用前一晚剩下的米飯夾著鹹菜團了五個拳頭大的飯糰子，用保鮮膜包好，放在才找出來的腰包里，讓杜程帶著出門。至於杜程肩上的背包，就用來裝廢墟里翻出的東西，反正已經髒了。
等杜程吃完早飯出門后，寧啟言回到空間，每個柵欄走一遍，添食添水，檢查完，就將杜大寶拴上鏈子，牽著出門。
小區距離大學城很近，附近區域損毀不是很嚴重，救援起來速度很快。如今救援隊已經逐步往市區方向推進，所以這一片有很多沒有加入救援隊的安置點倖存者在翻撿東西。寧啟言牽著杜大寶沒有在附近停留，而是沿著馬路往市區走，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遠遠能聽見市區方向傳來的救援隊的吆喝聲，寧啟言停下腳步，四周看看。
這裡雖然距離大學城依舊不遠，但卻是老城區。和前幾年才建成的外圍不同，這裡無論是地下排水設施還是樓房建築多半都在地震中塌陷。
將手中牽著的繩子系在腰帶上，保證杜大寶不會跑丟，寧啟言就在一個倒塌的麵包房牌子附近尋找。
大致確定位置，寧啟言戴上手套，開始清理散碎的磚石窗框等。杜大寶倒是很乖覺，跟在寧啟言身後一步遠，既不到處跑跳，也不會擋路。
寧啟言挑的位置很准，避開麵包房前半部分，而是從稍微靠里的位置開始清理，不多會兒就看到一個已經壓變了形狀的圓盤，看著像是蛋糕做裝飾時用的轉盤。又翻撿一會兒，就找到幾個鐵桶裝的裝飾糖果。確認鐵桶只是有些變形而沒破損，寧啟言就裝進背包。之後又找到不少麵粉砂糖等東西，開封或者破損的都被他放到一邊，因為食物壓力不大，再加上空間以及家裡能裝的東西有限，寧啟言只挑沒有破損的食物收集。
單單一個麵包房，翻建起來就花了將近半天的時間，不過成果不菲。五十斤裝的麵粉十二袋，砂糖、巧克力、淡奶油等等更多。
不過東西太多，寧啟言又不能直接裝進空間，對著收拾好的東西，有些犯愁。
糾結了一會兒，沒等他想出辦法，一輛髒兮兮的公交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寧啟言抬頭看過去，公交車靠前位置的窗口探出一顆腦袋。
車上的人先是看了看寧啟言堆在身邊的一堆，又看了看不遠處同樣被清理出來，卻被他嫌棄的東西，裂開一口大白牙。
「兄弟，用幫忙不？」
雖然說話的人臉上身上都是黑一道灰一道，但依舊能看出穿的是迷彩服。
寧啟言放下心，笑著回應：「東西有點多，我拿不回去。」
公交車的車門打開，說話的小青年跳下車，幾步跑到寧啟言身邊，指了指遠處明顯帶著破損的物資問：「那邊的東西你不要了？」
寧啟言搖頭，「那邊的東西包裝破了，我不打算帶走。」
小青年一樂，「我們給你送回去，那堆東西就當路費了。」
寧啟言沒意見，反正是他不要的東西，有人要也不枉他花費力氣翻撿出來。
隨著寧啟言點頭，小青年一招手，車上又下來三個一身迷彩服的軍人。先是幫著把寧啟言這邊的東西搬上車，然後又去搬另一邊的。
問清楚寧啟言家的位置，公交車直接啟動。
上車之後，寧啟言才知道，這輛車上十來個士兵是一個班的，被部隊分在大學城的安置點，已經連續救援了一天一夜，這會兒正好輪到他們回去休整。能順路收穫寧啟言不要的那堆食物，算是一筆意外之財。雖說如今分配下來的食物不少，但架不住他們活動量大，即便第一時間控制了大型食物儲存的地方，可還有幾百萬的倖存者需要供給，所以每頓他們也只能吃到不餓的程度，想吃飽很難。而且作為軍人，參與救援的他們可沒有其他人能領取雙人份物資的待遇。如今救人擺在第一位，就算明知道廢墟里有不少吃的，他們也不去想不去看，上面給多少，吃多少。
不過能順路獲得點補助，他們當然願意。
開車的司機明顯對地震后的路況很熟悉，七拐八拐，不到二十分鐘就開到寧啟言的小區，下來三個軍人幫寧啟言將東西扛到樓上，寧啟言裝著從背包里拿出一盒士力架，硬塞給推脫的青年。
這才是他給的路費，至於那些他篩選后不要的東西，誰拿了跟他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