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因為我是大明人
孫海和吳不響獰笑著靠近外商,吳不響擰著拳頭,心頭一陣暗爽,跟著許仙就是好啊,他最喜歡抓人和打架了。
外商見二人靠過來,神色明顯驚慌,大喝道,「我是女真族的使者涰罕,你們竟敢對我放肆!二對一,你們大明人就如此的無恥嗎?」
「慢著!」許仙大喝一聲,揮手讓孫海和吳不響站在一邊,忽而笑了一聲,鳴鴻刀出鞘,刀尖上挑,直指涰罕,「那我給你機會,你,我,一對一,生死有命!你可敢?」
「大人!」孫海一驚。
「孫海閉嘴,吳不響不許出手!」許仙冷笑一聲,「既然這位女真族的壯士說我大明二對一乃是無恥,那我就需要證明一下,我大明,一對一的漢子,遍地皆是!」
「涰罕,亮劍吧!今日就讓我提前見識一下,女真族的勇猛,看是我大明男兒舉世無雙,還是你女真族更勝一籌!」
許仙句句緊逼涰罕,他確實起了一較高下的心思,剛才提出一對一的時候,吳不響並沒有反對,就說明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
這一路上自己勤奮苦練,白素貞的那套刀法熟記於心,甚至還和陳忠義學了軍中的搏殺之術,他非常想找一個機會演練一下,今天拿這個涰罕開刀,正好。
涰罕的右手緩緩握上腰間長劍的劍柄,用力之大,讓他的指節泛白,涰罕被許仙的語言刺激的臉色漲紅,卻不斷的在觀望四周,全是大明人,自己沒有幫手,而且大使者在出門前幾次警告自己,不能和大明人起衝突,只需要收集他們的情報即可。
如果可以,就找准機會,散播流言,製造混亂。
雖然建州女真部已經宣布獨立,但是所有人內心都十分的清楚,他們不是大明的對手,至少現在絕對不是。
涰罕的臉上出現了汗珠,那個蓄著小鬍子的瘦高男人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他毫不猶豫的相信,一旦自己傷了這個書生,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涰罕的猶豫,讓舉著傘看熱鬧的百姓們慢慢發出了噓聲,許仙等的也有些不耐煩了,就當涰罕下定決心拔劍的時候,許仙卻收刀了。
「我以為女真族都是什麼好漢子,沒有想到,居然連亮劍的勇氣都沒有,看來我此次建州之行,會非常順利,說不定還能馬上封侯呢!」許仙哈哈大笑,「我們走!今日結識女真朋友,漢文非常歡喜,來日戰場相見,漢文絕不會手軟!」
許仙大笑著離開,並未打傘,雨滴打濕了錦衣,卻給他的背影填充了一股難言的肅殺之氣。
陳霜看著四散的百姓,忽然喃喃一句,「原來他就是許仙,果然如此年輕。」
「小姐,你說什麼?」
「沒什麼。」陳霜回過神來,從懷中拿出一錠金子,放在了涰罕亂七八糟的攤子上,「這些錢就當那位公子賠償您的了,雖然不明白您身為使者,卻來賣這些小東西是什麼寓意,但既然您在這裡,只要你繳納稅款,就是商人,大明會保障每一個商人的利益。」
陳霜微微一笑,「當然了,您一看就是沒有繳納稅款吧,所以方才那位公子的啞巴虧,您也只能受著了!」
涰罕低著眼睛,看著那一錠金子,有些木納,「那你為什麼賠償我?」
「因為我要代替他道歉,這裡不是戰場,他卻因為你是外族而歧視,這是錯誤的。」
「這就是大明人對待外族人常用的方法,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嗎?」
陳霜訝異的看了涰罕一眼,「差不多了。」
涰罕沉默了一下,忽然覺得那錠金子很臟,「你們大明人真無恥!」
「但我很喜歡這樣的大明,每個大明人都喜歡這樣的大明。」
「因為你們是大明人!」
陳霜笑的開心,「對,因為我們是大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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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霜今天的心情很好,好到她甚至想要高聲歌唱,她見到了那個年輕人,見到了太子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個人,那個父親談起就滿是怨氣的人。
可是和陳霜想象中的並不一樣,在她的印象里,這個年輕人應該是沉靜的,嚴肅的,甚至應該有些陰鷲的。
應該像那些朝堂上的那些年輕的官員,或是沉默,永遠是一副思考的模樣,或是意氣風發,任誰都不放在眼裡。
可是許仙……他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男孩,很普通,甚至在陳霜看來滿是少年人的稚氣和衝動。
他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對待涰罕,這對於大明和建州女真部來說,不是好事,尤其是戰爭一觸即發的狀態之下。
陳霜思考著,就在她和曉兒拐過一處拐角,來到小河邊的時候,她就看到了一張面帶笑容的臉。
一位錦衣公子背手站在柳樹旁,隨風飄起的柳枝,彷彿是溫柔的侍女,為他撫平錦衣的褶皺,身後的河流如同沉默的侍衛,為他靜靜守候,而那些順勢而下的雨滴,竟在這一刻,凝固在空中。
這一刻,烏雲避散,陽光普照。
陳霜心裡的某根弦,狠狠的撥動了一下。
吳不響和孫海在遠處等著許仙,因為眼前的這位姑娘,明顯不是普通人。
她和涰罕後來的對話,許仙都聽到了。
笑著走上前,抱拳行禮,「在下許仙,見過姑娘,未知姑娘名姓?」
「陳霜。霜葉滿天的霜。」
「好名字。」許仙抬起頭,目光落在陳霜的臉上,發現她的皮膚十分白皙和嬌嫩,「我在這裡等姑娘,是因為,想要還姑娘的錢。」
「還錢?」
許仙拿出一錠金子,遞了過去,「謝姑娘替我道歉。」
陳霜臉色一下子通紅,「你都聽到了……那些都是我個人的意思……」陳霜有些慌亂,要是被人知道堂堂的太子妃說了那些關於政治的話題,肯定少不了麻煩。
「姑娘放心,許仙會保守秘密,而且姑娘說得很對,做的也很對,比我要好的很多。」
「許大人乃是甫兒河衛的指揮使,小女子不過是普通人,怎能與大人相比。」
「姑娘何必自謙,既然知道我,那姑娘也絕非是普通人。」許仙忽然嘆了口氣,「在下也知道剛才所做,並不合時宜,卻真的是忍不住。我大明的土地上,出現一個敵人,我的心裡,就像堵了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