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白素貞之怒(1)
楊建成見許仙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皺了皺眉,「你不會以為是嫁禍給我吧。」
許仙聳聳肩膀,「那更不可能嫁禍給我了。」
「那你來幹什麼?」
「我來呢,是要安葬他們的。」
楊建成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行,葬了他們,萬一上面怪罪下來,辯駁的證據都沒有了。」
「用不著辯駁,我已經得到消息,景王已經在大軍的護送下返回了北京,非常安全,只要景王安全,你我的性命就無憂,那麼這兩句屍體也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反而可能會害了我們。」
楊建成聞言愣了一下,許仙說的沒錯,既然景王已經安全,那麼阿福是生是死,怎麼死的,都不是重點了,反之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留著這些所謂的『證據』,找上門來的或許就不是朝廷了……
想到這裡,楊建成就點點頭,對許仙說道,「那這裡交給你了。」
看著楊建成離開了驗屍房,許仙便轉頭看向阿福漆黑的屍體,忽而輕聲的說了一句,「你倒不如上了那微清風,也好解我一些心頭之恨,唉……」
小心的給阿福蒙上白布,扔給了仵作一兩銀子,「找人來抬出去,就在後院燒了吧。」
仵作接過銀子咬了一下,聽到許仙的話卻愣了一下,「大人,不埋了嗎?」
「不埋,都燒了吧。屍體有毒,燒了比較妥當。」
仵作不太同意燒毀屍體的做法,畢竟這個年代的人,還是覺得入土為安是大事,除了瘟疫蔓延,大部分情況都會選擇土葬。
許仙看著仵作有些不情願的吩咐這外面的人抬著屍體去後院,也知道仵作不願意的原因,但是燒毀屍體也是有必要的,阿福的屍體就算是下了土化為白骨被刨出來還是有一定的鑒定價值的,為了免除後患,燒成灰,最好了。
相比較於朝廷的責難,許仙更害怕另外一些自己不了解的東西找上門來。
跟著隊伍到了縣衙的後院,看著兩具屍體被抬上架好的柴火上,許仙親自點燃了柴堆,看著火焰熊熊燃燒,許仙心道,都幫你們毀屍滅跡了,總不會再來找我了吧……
沒有焚屍爐,燒屍體的速度實在是慢,站的許仙腿都麻了才都燒成了灰,讓仵作拿罐子收了一下,便讓他交給孫海,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不要立碑,就直奔縣衙的正堂。
自從李縣令死了之後,龍潭縣縣令的位置就一直空缺,本來想讓縣丞先頂上去,也是巧了,縣丞偏偏突然犯了一場急病,下床都困難了,只好等朝廷再派一個過來。
從後面直接穿進正堂,轉身看了一眼匾額上的,『明鏡高懸』四個大字,許仙冷笑一聲,這明鏡高懸,照盡了別人的醜惡,卻看不清自身的罪孽。
身上還穿著飛魚服,許仙猶豫了一下,仔細的擦了一下椅子,才坐下去。
坐在李縣令曾經坐過的地方,看著空曠的四周,許仙嘆了口氣,坐上這張椅子確實很爽,但是能坐多久,就是看本事了。
拿過堂上的毛筆,自己磨好了墨,拿過宣紙,思索了一下,開始寫上交錦衣衛的公文。
給錦衣衛的公文,阿福的死,和微清風的事情,還有景王的事情,必須要全部說實話,給朝廷的公文,那就是另一番說辭了。
錦衣衛的公文一般都是歸檔用的,也是給上面的人一個準備,萬一真的紙包不住火也不至於麻爪。
給朝廷的公文,自然怎麼對自己有利就怎麼說。
光是寫兩篇公文,就寫了整整一個晚上,沒有人來打擾許仙,沒有了縣令和縣丞的縣衙,剩下的小嘍啰,誰敢來打擾許仙。
揣著兩封公文,放下紙筆,許仙就踏步出了縣衙。
在門口就看見了孫海牽著馬匹在等自己,看樣子是站了很久,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清晨的霧氣微微打濕了。
對這孫海笑了笑,「都埋了?」
「是,大人,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經辦好了,」孫海說完又輕聲說了一句,「水牛還是沒有找到他弟弟,現在在街頭的酒館里喝酒呢。」
許仙點點頭,想了一下,「那這樣,你先回去,我去看看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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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里就水牛一個人,方桌上放滿了酒罈子,小二早就趴在桌子上昏睡不醒了。
水牛像灌水一樣的拚命的喝酒,看的許仙直皺眉頭,從他手裡搶過酒杯。
水牛睜開迷離的眼睛一看是許仙,就笑了,「來,一起喝。」
「喝個屁,你喝的都大舌頭了,想喝死在這裡嗎?」許仙把酒罈子直接扔出了酒館外,酒罈碎裂的聲音,沒有吵醒小二,卻讓水牛的酒醒了一下。
「那你說我不喝酒還能幹什麼?」
許仙正想勸說幾句,耳朵一動,卻聽見了非常的散亂的腳步聲,這個腳步聲充斥著驚慌。
二話不說拉起水牛,就直奔腳步聲的方向,轉了好幾個彎,迎面卻看見捂著腹部的楊建成,楊建成看見許仙二人卻絲毫沒有像看見救命稻草一般,反而大驚,「許仙快跑!」
說著楊建成就已經衝到了許仙旁邊,拽住他的手,就要走,卻被許仙攔住,皺著眉頭看著楊建成嘩嘩流血的腹部,「不能再跑了,再跑,你遲早要流血而死。」
轉頭看向楊建成來的方向,一個黑衣人手執長刀快步追來。
許仙轉頭一巴掌就拍在水牛的後腦勺上,讓他醒醒酒,「大哥,醒一醒,來活了。」
水牛早就看見了黑衣人,許仙這一拍讓他反應過來了,搖搖晃晃的抽出菜刀,看著眼前四五個黑衣人的影子,這才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喝多了。
許仙扶著楊建成,看著水牛連站都站不穩,有點懵,好像有點高估喝多了的水牛的戰鬥力。
楊建成看了一眼許仙,「完蛋了,讓你跑不跑,這下死定了。」
許仙聞言安慰了一下楊建成,「不會的,水牛應該可以對付的了。」
「一個人他能對付,要是十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