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從此再無神上使
袁術以為自己要死了,所以這麼長時間總是一副壯志難酬的樣子。頭上紮緊白色的布條,披上了袍子就坐著床榻上,依著牆壁靠著。
眼神里都是獃滯的色彩,吃喝也少了,整個人也廋了很多。
但是事實上並不是如此,張仲景早就告訴過衛語,袁術的病不過是風寒加重外加天氣寒冷導致身體無力罷了。藥材方面肯定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這種病還是要看袁術自己的心理狀態。
不得不說張仲景的醫學認識到這種層面上確實是非常難得的,後世的醫學早就證明過患者的心理狀態對於病情的康復有著重要的作用。比如說兩人同時患有癌症,一個是積極面對生活另一個卻是悲觀面世,那麼不用說這兩個人的存活的壽命就是有天壤之別。
袁術雖然說不上是癌症,但是他悲觀的心理狀態還是抑制著他的病情好轉。衛語幾人反覆研究過,袁術這種就是心病,務必是要對症下藥。
俗話說的好,心病還需心藥醫,而袁術的心藥就是甘梅。
這個歷史上的昭烈皇后在這個時空明顯還是對袁術很有感情的,在衛語的消息傳到了宛城之後,甘梅也是輕裝簡行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趕到了廣宗大營,一見袁術就爬在他的身上大哭起來。
就算軍中禁止女眷,但是大傢伙為了袁術也顧不了許多了。果不其然在甘梅的貼身照顧之下,袁術竟是言聽計從,葯也按時喝了,飯也吃得下去了,整個人的精神也在漸漸變好。
對於這段插曲,衛語很是無語。本來以為袁術只是垂涎於甘梅的美色,但是現在看來袁術估計是真的動了心了。至於皇親國戚的劉備被無情戴上了綠帽子,衛語也只能說是歷史跟昭烈皇帝開了個玩笑。想到後世的段子,腦中開始幻想這麼一個情景。
劉備深情拉著甘梅的手,口中說道:「傻丫頭,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啊.……」
「.……」
當然,幻想始終都是幻想,坐在馬背上的衛語打了個擺子,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冷,還是因為被幻想的段子雷到的原因。
將羽扇舉了起來,遮了遮側面的寒風,眼睛已經開始掃視整個戰場。
在甘梅來到的這段日子裡,衛語自然沒有閑著,大舉進攻廣宗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幾次,張寶就算是在耐得住性子,也架不住紀靈這個毒蛇的辱罵,但是幾次開門挑戰都是被紀靈打了個大敗而亡。
張寶學乖了,紀靈再怎麼罵他也只是當做沒聽見了,城門依舊關的密不透風,但是這根本阻止不了大軍的腳步,十日里來兩次大規模的攻城戰已經試圖撬開這個方圓千里的巨型王八殼子。
今天是第三次,十一月的天氣依舊寒冷,但是總算是沒有飄起雪花。這一次領戰的是張曼成,這個黃巾舊將在攻打起來廣宗依舊是狠辣無比。
盧植屯下來的雲梯發揮了巨大的功效,巨大的城樓之上已經密密麻麻搭上了幾百架雲梯,那些五校兵馬在得了衛語的承諾之後,衝殺起來也是顧不上性命。
巨石沸水也許能夠摧毀人的肉體,但是摧毀不了人的意志。上方的士兵倒地之後,立馬就會有新的士卒去填補他們的空缺,他們拼了命的想多往上爬一點距離,因為衛語在出征前就承諾過,爬的越高得到賞賜就會越多,死了沒關係,立馬會有楊柳的部隊連夜將賞賜送給這些士兵遠在洛陽的家眷。
攻城戰向來都不是騎兵的專長,但這一點好像並不是適合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在公孫瓚的調教之下,他們拿上長武器就是無堅不摧的騎兵,提上弓箭就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弓馬騎!
公孫瓚的八千白馬就像一道白色閃電陰魂不散的圍繞著廣宗城池,衛語給了他絕對的獨斷權,在他帶領之下這些士兵每三步便是發射一箭,幽州漢子是出了名的臂力大,在馬速的加持下,將弓箭射向城樓似乎並不耗費多大的力氣。【零↑九△小↓說△網】
那些還在顧著雲梯上敵人的黃巾軍,哪裡會料想到如此,幾輪箭雨下來已經有不少肩裹黃巾之人栽下了城池,當替補上來的黃巾賊想發射弓射殺那些兇手的時候,白馬從義早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事發地點。
但是他們的噩夢遠遠還沒有結束,那些可以移動的角樓上面已經站滿了袁術的鷹狼衛,在潘閔一聲令下,神弓營無數支弩箭開始大面積的覆蓋在了城樓。要注意這可不是弓箭,而是弩,它的動能也遠遠超過了人力發出來的箭矢!
黃巾賊寇的哀嚎聲已經是鋪天蓋地,經過這幾次的攻城戰,張寶的兵力在大幅度下降。他張寶就算在有凝聚力也阻止不了大面積死亡下的人心渙散。當看到袍澤一個個死於非命的時候,這些黃巾開始慌了。
有幾個五校兵馬已經趁機來到了城樓之上,他們手中大刀就是砍向了這些黃巾賊寇的頸脖,鮮血飛濺之時,這些五校兵馬已經十幾個十幾個站穩了腳跟。
他們沒有繼續砍殺,只是在不斷的搗毀黃巾軍的守城器械,而且一個個都將耳朵放了個機靈,他們似乎在等待這什麼。
「嗚,嗚,嗚!」
袁術大軍的戰號已經響起,果然響起鳴金收兵的信號。圍繞在城樓的白色閃電已經飛速散去,那些角樓也被合力退遠了城樓。
在最後一個士兵翻身下了雲梯之後,幾百架雲梯立刻從城樓上撤了下來,這動作整齊劃一,隨後就是堆積在城樓下的士兵如潮水一般褪去。
大軍過後,留下的只有殘破不堪的廣宗城池,和數以萬計不知身份的屍骸……
這是第三次攻城了,衛語知道就算是小部分人在城樓上站穩了腳跟,也不可能一口氣打下這個廣宗,他的目的就是消耗,多番消耗之下,他不相信張寶還有能力繼續待在他的王八殼子里。
「能減少傷亡就減少傷亡吧,張寶雖然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是我們後面還有好幾場硬仗要打。」
大軍褪去之後,衛語騎馬與幾名重臣并行,似乎在總結戰後事項。
荀衍點了點頭,他習慣用的是一把黑色的羽扇,衛語總覺得他有些腹黑,也許扇子的顏色就代表一個人的性格吧。
「仲道說的不錯,就算是非要你死我活的拿下張寶,我們恐怕在明年開春前也沒有實力攻破巨鹿了,而且董仲穎那邊情況也不好,多半還要分兵去支援。」
徐庶接過了話茬,「廣宗與巨鹿怎麼也有個四五天的路程,曲陽則是更遠,這兩天憑藉著公孫將軍的白馬義從確實戰了不少便宜,也為我們保存了太多的實力。」
一旁的公孫瓚爽朗一笑,他並不會推卻自己的功勞,「元直軍師嚴重了,我公孫伯圭能打的這麼輕鬆,一切還是靠張將軍指揮大局有方。」
此時說話不過五人,公孫瓚這麼一說,四人都是將目光看向了張曼成,張曼成只是在馬背上緊了緊披風,並未說話。
「伯圭功勞肯定是推不掉的,但是張將軍也是居功至偉。過幾日決戰還是讓張將軍做總帥吧,至於青越,我想讓他保存體力,對付張角的時候還得靠他。」
衛語說話的時候看了張曼成兩眼,果然張曼成已經對他投了一個感激的眼光,他面對張寶可能還能夠站得住,但是真的讓他去面對曾經的恩師張角,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自處。
衛語的話說的已經很明白,等到打完廣宗,估計就要派張曼成留守此處了,不用去面對張角,張曼成也是打心眼裡感激衛語。
但是徐庶等人可沒心思關心這個,他們已經找到了衛語話中的關鍵。
「決戰?仲道不打算在拖下去了么?」
「恩!」衛語目光掃過眾人,斬釘截鐵的說道:「幾次攻城張寶的損耗已經是差不多了,而且這麼多黃巾士兵的傷亡他們的軍心已然不穩。如果我們打算在明年開春之前掃平冀州,那麼廣宗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眾人都是沉思了一會兒,還是荀衍先開的口,「仲道說的也在理,決戰此事我看可行,如此一來也要早點通報主公,三軍也要準備好,成敗就在幾日之後了。」
衛語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三匹戰馬已經飛馳而出,所謂行軍之中分秒必爭,徐庶三人已經去著手安排自己的事務去了。
幾百人的部隊中,只留下了衛語與張曼成,看著張曼成依舊是不苟言語的模樣,衛語忍不住問道。
「張將軍,對這次決戰有信心么。」
張曼成抬頭看了看衛語,滿是鬍髯的臉龐出乎意料的咧嘴一笑,「張寶雖然心思算縝密但是並不是沒有缺點,若是說這天下最了解張角三兄弟的,恐怕也只有曼成了。」
衛語有些尷尬,只能賠笑道:「到是忘了,曼成以前可是僅此於張角三兄弟之下的神上使。」
「軍師說笑了,這天下哪裡還有什麼神上使!」
張曼成不在說話,夕陽下的他顯得有一絲落寞,但是更多的只是對新生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