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籌劃布局
若是以前衛語等人商議事情的時候必然會是在他的庭院之中,但是現在因為天氣太冷的原因,早已經將議事的場所搬到了他的書房。
現在衛語的書房裡,只有顧雍一臉深沉的在研究這什麼,腳下的火爐靠的很旺,蔡文姬在一旁扶著古琴,希望能讓師兄得到一絲放鬆。
「咔嚓」一聲,房門被推開了,衛仲道一聲緊身的游泳衣走了進來,身上的一些小水珠已經凝結成了微小冰晶。
剛剛抬起頭蔡琰,臉上迅速的爬滿了紅暈,好在還是小如見怪不怪給衛語披上一件袍子。
「你這傢伙,這麼大冷的天非要在水塘里搗鼓,也不知道你費的什麼勁。」
衛仲道給房間點了檀香,笑著坐到顧雍旁邊,伸出雙手不停的在紅盆上來回翻,想要去取暖。
「你這酸腐文人,哪裡懂得冬遊的好處,本公子這叫強身建體。」
這麼長時間眾人都是熟絡,話語間時不時的就開啟了玩笑。
顧雍看著衛語悠閑的喝著熱茶,不免皺眉說道:「得了吧,就仲道你那樣在水裡張牙舞爪也能算是強身健體?現在府上都是忙碌的要死,也只有你有這份閑心。」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衛語打了一個響指,「我已經讓如兒吩咐下去,明日便有衣匠給你們量裁泳衣,到時候你們也要跟我一起冬泳!」
顧雍一臉黑線,而蔡琰則是無語至極,她很難想象五六個男人都穿著連體泳衣在府上亂跑是個什麼模樣。
「革命?革誰的命,我看仲道你是要革我們的老命!」
房門再次被推開,兩個人帶著斗笠的男人分別擦了擦身上的積雪,又小心翼翼的將房門關上。
徐庶這麼多天來也是融入這一個小小的核心圈子,此時他與程昱一起進了房間,看樣子是剛剛從大街上回來。
「喏,熱茶!」
衛語起身將兩杯熱茶非別給了這兩人,兩人也是被這冷天凍的難受,一看到有熱茶便也是咕咚咕咚喝了乾淨。
「城南城西城北,三邊的鋪子我和仲德已經處理好了,今天前來購糧的世家有些多,若不是仲德會你那算學,我一個人可是難以對付。」
看著徐庶吹鬍子瞪眼,程昱也是笑了笑,「元直說笑了,還是虧的元直指揮全局有方,不然僅憑昱也是獨木難支。」
顧雍衛語看著眼前兩人互抬看的全身雞皮疙瘩,感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兩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程昱也是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輕輕咳了一聲便說道:「今天購糧的世家已經超過了河東半數,這些都是當時買我們貨物最凶的那些人,現在眼看春耕就要延期,不免有些火急火燎。
只是仲道,既然我們要整跨這些世家,現在的糧價是不是有些低了,不如快刀斬亂麻一次性將價格翻倍!」
「急不得!」衛語看著程昱散發出氣勢,不免開口阻止,難怪歷史上的程昱是狠辣出名,他在曹老闆敗走赤壁的時候,可是提過要吃人的。
「我們要採取的是一步一步的蠶食,現在哄抬價格不免會引起各個世家的聯合抵抗,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房門再次被推開,這次出現的則是程熙楊柳,兩人也是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看到書房之中有熱茶,便是自己動手灌了一大杯。
兩人進來並沒有關門,呼嘯的寒風便往屋中猛灌,看著眾人不悅的樣子,楊柳只好摸著腦袋去關上了門。
「仲道剛剛言之有理。」
程熙沒有楊柳那般隨性,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便開口對眾人說道:「今天我和子益去放糧,已經隱約發現了一些熟面孔,想來是那些世家鼓動他們奴僕前去冒領。」
「可不是,還有些手段極端一點的傢伙,已經派人鬧事,幸虧有公明在場,不然可就不好收拾了。」好不容易擠出一個靠火盆位置楊柳補充道。
現在是天寒地凍,加上河東暗流涌動,衛仲道可不捨得叫放糧的事情繼續交給小如與蔡文姬,所以只有讓程熙楊柳去辦。
顧雍一聽便也緩緩開口,「讓他們鬧吧,這樣的小打小鬧始終也傷不了我們的根基。只是這麼說來卻是需要按照仲道剛才說的那樣了,徐徐圖之。」
「明天開始我們就要給那每個世家定下糧食的限購數量,還有我們名下的鹽鋪,酒鋪,藥鋪全部接受現錢交易,這些都有勞元直與仲德了。」
衛仲道這麼一說,在場之人眼前都是一亮,程昱立馬接過話來,「仲道這一手實在是高,昱不及也。」
「誰說不是呢。」徐庶吐了一口熱氣,看著衛仲道就像看妖孽一般,「每日限制這些世家的購買量,定然會有些世家感到不滿足,但現在河東能夠大量出手糧食的也只我們,所以這些人便會在私底下交易他們每日買到的糧食。」
「可不止這些!」
房門再次隨三個大漢進入而被打開了,徐晃鞠義兩人也回來,剛剛去統計衛家屬田的衛凱則是在門外就聽到了衛語的部署,忍不住興奮之情的他立馬推開了門。
「我們一旦讓精鹽,烈酒,藥材變成可以現金交易的物品,則更是加速了這些世家的私下交易。
現在因為糧食缺少的問題,這些世家已經很少能夠從我們手中拿到貨物了,但是並不代表他們不想要。而且經過一段時間的倒賣,這些人手中有的是現錢。」
顧雍接話道:「而且面臨冷冬,烈酒可以驅寒,藥材可以治病,這些世家一旦糧食貨物兩頭購買,那便會極大激發他們私下交易糧食的數量。只要需求一高,私底下的糧食價格便會升高,我們鹽價抬高也便是自然而然之事。」
衛語對眾人的分析也是滿意,點了點頭道:「我們糧價抬高,他們私底下的糧食價格只會變的更高,這些世家反而會對我們感恩戴德。這樣循環下來,他們那些剛剛積累下來的資金,只會變為過眼雲煙。
但是我們這般兩頭回收資金還是不夠的,我們依然還是需要拉攏一方,打壓一方。元直仲德,你們明日便挑一些靠的住小世家,在限制額上悄悄多加一些,讓他們的矛盾更加劇烈,我們也好從內部分析瓦解這些人,來個坐山觀虎鬥!」
眾人皆是點頭,一旁的蔡文姬也是放下了手中的古琴,人少的時候彈琴可以放鬆情緒,人一多討論事情琴聲便多少顯得有些多餘。
從象棋道精鹽,從算學道廚藝,再到太守府一役,然後便是詩詞,在加上最近的施粥放糧,以及現在全局謀划,她發她越來越有些看不懂衛仲道。
這就像登一坐名山,當你在上腳下看不清楚的時候,自以前面便是頂峰,等你登上去是時候你才發現自己所在還半山腰之上。
當你發掘衛語的才華之後,心裡一想小樣你也就這樣的時候,後衛語便用無情的事實告訴你,你發現的才是哥優點的冰山一角!
越是想了解越是發現衛語神秘,越是深入便越是讓自己陷的越深,在所有人都在思考的時候,蔡文姬自己便也有了遐想的空間,看著衛仲道那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禁有些臉紅。
但是氣氛始終是要被打破的,特別是老是被同一個人打破那簡直氣不打一出來,偏偏那人又是有正事,你也怪不得他。
「大哥!」
徐晃一個大嗓門立馬把眾人都從思考之中拉回了現實,「今日我與子益少文兄前去放糧,隱隱約約看到了一些生面孔,我問過哪些常常跑生意的匠人,都是說這些人是今天進城來的。」
徐晃這麼一說,鞠義也是想起了什麼,「卻是如此,我今天去派人打探王涯背後線索的時候,也是看不少外鄉人進城,而且他們還帶了不少車的貨物。」
「哦?」
衛語一聽也是引起了警惕,他可不想這般節骨眼上出什麼變數,便隨即問道:「那青越可探出這些人的來路。」
鞠義搖了搖頭說道:「怕打草驚蛇便也沒有意去追問,只不過聽手下說這些人都是操的河北口音。」
「河北口音?」
「錯不了,手下之人走南闖北慣了,河北也是呆過的,要分辨口音不難。」
衛語不免再次思考起來,他與河北的人速來沒有交往,更沒有什麼恩怨之說,若是真的要說有,唯一有可能就是甄家了。
但是甄家與衛家對壘多年,不可能明目張胆來安邑圖謀不軌,若是應了衛語的猜測那甄逸就是王涯的後台,此時這些人也該出現在平陽,而不是安邑。
難道是太平教的人?衛語本能聯想起來,現在離黃巾起義也不遠了,而且河東各地也有人傳教,張角本是冀州之人,若是嫡系操河北口音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現在春耕推延的問題已經明確,張角也是人,也要為自己手下人口吃食考慮,但是他不可能傻的來河東搶糧,因為就算他安插了郭太入白波,現在大勢之下也並不敢造次。
那麼到底是為什麼呢?
衛語沒有想通,看眾人的樣子也是沒有答案,在歷史大局上來看,這些人還沒有自己看的透徹,在他們看來,現在的黃巾還是無害之物。
但不管怎麼樣,還是盯住這些人再說。
於是衛語立馬對著鞠義說道:「王涯那邊的事情先放一放,這些人看緊了,切莫要打草驚蛇,我倒是要看看這些人在安邑的一畝三分地上能翻出個什麼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