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胡笳十八拍
王涯的想法如何,王疲可不知道,但此時的王疲正是一臉怒氣,從自己大父那裡吃癟回來的他煩躁的坐在了書桌之前,任憑自己的愛妾如何使出媚功,他都是無動於衷。
本來局面是朝有利於他的方向發展的,在王涯蟄伏的這段時間,他一直佔據著與王和競爭的上風,無論是生意方面的壟斷,還是手下人才的聚攏,他都是用雷霆手段得償所願。
只要他能夠拿下城西的那幾家店鋪,他就控制了平陽城內王家一半的商業,要是能夠成功,他就能夠打平巔峰時期王涯所創下的記錄。
但是這一切卻隨著王和的突然發力產生了變數,城西的商鋪突然被大父划給了王和,這一切都是讓他始料不及。
「難怪那個老不死的一直沒有答應我!」
王疲眼裡閃著凶光,還在取悅的他侍妾一聽立即嚇得魂飛魄散,傻子都能明白王疲口中的老不死是誰,這樣是傳了出去,王疲豈能在王家立足?
王疲也是感覺到了,瞪了一眼侍妾,眼神中儘是威脅的意思,他也不去理會,他的腦中始終圍繞在如何奪得王家家業的問題上。
看來有必要聯繫那位了。
王疲嘆息了一聲,雖然他一直是保守派,但是也不是那沒有底線的人,但是在奪嫡的問題之上不得不尋找強大的外援。
秉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的思想,王疲很快搭上了衛語這條線,這麼多天他能夠將自己名下的生意做得如此龐大,能夠讓王家不少為官之人傾向於自己,多少還有衛語出手原因在裡面。
只要能夠助他奪取王家家主之位,那麼就算明白洞有虎狼,也不得不往裡面鑽。好在他很自信,他捨去一些利益登上高峰之後能夠撇開虎狼,力挽狂瀾。
「不過是我墊腳石罷了!」
王疲安慰了自己一句,便狠下心來給衛語寫書信,不大的錦帛上密密麻麻全是字,在確定天衣無縫之後便吩咐了心腹王六前去送信。
「送給那位的信,就說是守城將軍的書信,不用我多說了吧。」
王六點了點頭,關上房門便退了出去,聽著門內立馬響起的男女歡愛之聲一臉鄙夷。
去了自己房間,飛快的將書信抄錄了一份,又吩咐自己的同為王家奴僕的弟弟王七一句,然後便將王疲的書信小心收好飛快向衛府奔去。
那王七聽了自己哥哥的話,便不緊不慢的拿著抄錄的書信向王家另一處庭院走去,而那明顯就是王和的住所…
…
王家的三兄弟的內鬥衛語肯定是不知細節的,要是知道了估計會拍手叫好。現在的衛大公子很閑,做好了上午的體能訓練之後,便披著棉衣在衛家到處晃悠。
看見正在練武的鞠義,徐晃兩人便是停留下來,剛看出一點興趣的衛語立馬被兩人發現了。
「大哥難得有空,莫不是要練練強身之術?」
「二哥說的對!我徐公明的大斧已經饑渴難耐了!」
我練你個鬼哦!衛語腹譏一句,和你們兩個壯漢對練,除非我腦子有病,我可是法師好不好,哪有法師跟你們t近戰肉搏的?
衛語理都不理兩個結拜兄弟,便又向前走去,路過賬房的時候,便看見了小如與潘老管家帶著一群丫鬟正在算賬。
小如也是深的衛語算學真傳的,這麼長時間以來衛家生意進出的流水不可謂不大,若不是小如早就熟知加減乘除的法則,那麼還是應對不了。
「公子來啦!」
「給公子請安!」
聽著一群丫鬟七嘴八舌的給自己請安,衛語也是無奈的聳了聳肩,就聽見一旁的潘老管家問道:「公子可是來查賬的,這幾個月的賬本都在這裡,公子盡可翻閱。」
「免了免了,這點還信不過潘叔么?我只是隨便轉轉。」
小如本來是算的出神,才發現衛語來了,就像看見了救星一般:「公子來正好,這裡還有好幾卷的賬目,潘叔也是剛剛學會算術,這些丫頭還是初學,公子還是心疼心疼小如來幫幫忙吧!」
小如本來什麼惡意,但是潘老管家卻是聽的老臉一紅,衛語發現這丫頭就把自己當做苦力了,立馬說道:「別別別,本公子還有事,小如你要是真覺得累,可以吧元嘆拉來,那個傢伙也是會算學的。」
說完立馬就跑,只留下眾人翻白眼。
「元嘆,大哥!」衛語又溜到顧雍的房間,發現衛凱也在,兩人似乎在圍著一些錦帛商量些什麼,便好奇的湊了過去。
「元嘆,你看我衛家的私兵重點招募都在村鄉,這裡這裡這裡都是我們兵源最大的獲取地。」
顧雍聽了衛凱的話,便將目光鎖定在了錦帛之上,良久說道:「這裡好,離安邑不遠,也可以直通平陽。假若仲道的計劃得以實行,就算王家狗急跳牆,我們也有這等制勝的法寶。」
「嗯…」衛語一聽兩人是在商量自己的計劃,便打算插嘴。
「是啊,仲道的計劃確實不錯,那王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凱明日便將這裡劃為重點區域,裝備武器什麼的絕對不能落下。」
感情這兩個人根本就是無視我啊!衛仲道心裡納悶,但是見兩人商議大計也不便打擾,就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剛剛是不是有人來了?」
「好像是,我剛才看圖看的出神,元嘆可看清楚了是誰?」
顧雍思考了一會便說道:「應該是仲道,這個傢伙就是甩手掌柜,自己出的計劃也不多用點心,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還沒走遠的衛仲道聽到兩人的對話,心裡暗罵,我打你妹的大西瓜,明明就是你們兩個無視我的可好?
憤憤的衛仲道再次向前走去,到達一定範圍之後便聽到了古琴的聲音,心裡一想,便知道是蔡文姬那個小妮子在彈琴了。
兩人雖然婚約坐實,但卻沒有夫妻之名,蔡文姬到底屬於衛府的客人,還是個女眷,若是衛仲道荒而唐之進去,明顯有些不妥。
但是衛仲道實在有些無聊,便想了一個點子,一臉凝重的走了進去,對著花草樹木就是一頓倒騰,嘴裡還不停念叨玉佩去哪裡之類的話。
琴聲已經停下,蔡文姬可是把衛仲道的話聽在耳里,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拜託,您也太假了吧,你的玉佩不是好好的在你腰間么,若是真丟了怎麼會丟到我的庭院里來。
「世兄!」
衛仲道被這一叫便回過頭,看到蔡文姬緩緩走來便勉強一笑道:「我隨身玉佩丟了,就來看看是不是落在琰兒這裡了!」
這個登徒子!蔡文姬心裡暗罵一句,若是衛仲道傳了出去自己名聲還能保得住?怎麼平時看的精明能幹,這個時候非要裝糊塗呢。
蔡文姬的目光向衛語的腰間看去,衛語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笑道:「不是這枚,是另一枚。」
「聽說世兄在音律上也有造詣,不如今天來指點文姬一番。」
衛語見蔡文姬不再糾纏玉佩的事情,便連稱不敢不敢,但是身子還是自覺的坐在了古琴之前。
「好琴。」
衛語讚歎一句,「不知道琰兒想聽什麼呢。」
「世兄會彈什麼呢?」
「會的有些多,也不知道琰兒有沒有聽過?」
聽過!當然聽過,那天晚上可是聽了飽!蔡文姬粉拳捏的緊,那天晚上這個登徒子和陳佳郎情妾意自己可是看的真切。
衛語看著蔡琰的表情,哪裡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乾笑了兩聲,便開始撥起了琴弦。
若是說蔡文姬的琴聲綿綿不絕帶著無盡輕柔之意,那麼衛仲道的琴則是豪邁了許多。但是儘管如此,當衛仲道駕馭這首曲子的時候依舊免不了那一抹哀怨彷徨。
娓娓道來的《胡笳十八拍》終於結束了,蔡琰剛剛情緒也隨著曲子變得幽怨以來,如同阮瑀面對《駕出北郭門行》一樣,蔡琰同樣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衛仲道並沒有絲毫捉弄蔡琰的意思,這首曲子他早就想彈給蔡文姬聽,因為這《胡笳十八拍》本來就是蔡文姬的代表作。
「琰兒若是喜歡,我明日便將這樂譜轉送給你。」
看著小妮子的樣子,衛語本能升起了同情之心,若不是自己能夠陰差陽錯的穿越到死鬼衛仲道身上,那蔡文姬肯定又要保守歷史軌跡上應有的痛苦吧。
但是因為自己的到來,他已經理所當然的將蔡文姬列為了私有品,肯定不會在讓被匈奴左賢王擄去的事情發生,那麼《胡笳十八拍》能不能出世就成了問題。
所以才有了衛語靈機一動,與傳授曲子的場面。
曲子完了,話也是說完了,場面也算的上是郎情妾意,衛語知道現在很難有更深入的發展,但是他只想讓這樣的意境保留更長時間。
但是天意弄人,好景不長。
「大哥大哥!原來你是在蔡大家這裡啊,可是讓晃一頓好找啊!」
又是你這個大嗓門!衛語的臉黑到了極點,被徐晃一說蔡文姬也是手忙腳亂,就要往房間里跑。
徐晃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腦袋說道:「大哥,這可是大事啊,守城將軍的書信來了!」
衛語一聽也是神色一正,這麼多天的無所事事,就是想等王家內部開始亂,而現在,這一刻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