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終於要嗑藥
鞠義徐晃守在衛語的庭院之外一言不發,他們冷眼掃過每一個進來探望的衛語的人,他們手中的武器就這般立在身前,似乎只要人試圖不軌就會立即將其就地斬首。
既然已經選擇投身衛家,這兩個漢子自然也是不做任何拖泥帶水。其實仔細分析起來這兩個男人都有他留在衛家的理由。
先說鞠義,歷史正軌上此人應該是袁紹手下,在界橋大敗公孫在白馬義從之後便因為持功自傲最終惹得袁紹不喜,落了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但是其實正真去看鞠義的時候,自然會發現有很多不同,此人的才略當然不必多說,但是驕傲自負這一點肯定是如同歷史記載的一樣是有的。
話又說回來,自古有成就之人誰不會有那麼點傲氣?你說關羽傲吧,這個大家自然都是知道的,有的史書更是將他傲氣拒絕孫權的求親作為失荊州的導火索。
那麼鞠義呢?有一點可以肯定,鞠義絕對不會有關羽那般傲氣,可以想象在界橋大敗公孫瓚之前,鞠義與他的先登並不是那麼出名,可以說他是踏著白馬義從而名揚天下的。
那麼打敗白馬義從這樣一隻讓胡人聞風喪膽的騎兵,而且又是在袁紹劣勢的情況下反戈一擊,這麼大的功勛傲氣一下又何嘗不是人之常情?
所以與其說鞠義太過驕傲,不如說袁紹容人氣度太小,若是鞠義換在稍微柔和一點的主公手下,定然不會落的如此下場。
但是現在的鞠義已經不會發生歷史之上的軌跡了,他在抵抗山賊的時候的得到了衛語的充分信任,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能有如此待遇,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形容現在的鞠義是在恰當不過。
再說徐晃,徐晃的經歷可能比鞠義還要曲折,但是不論是先侍楊奉,在奉曹操他的價值都得到了應有的體現。
作為歷史上的五子良將之一,徐晃的武藝自然是不用多說,絕對可以算是三國一流的水平,但是他並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匹夫,從曹操的任命上來看他絕對是一個上將之選。
徐晃本來就是對衛語充滿了好感,再加上衛語親自出城來尋自己,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什麼心機的年輕人已經起了跟隨衛語之心。
再加上衛語受重傷的事情,在徐晃看來就是自己保護不當所導致的,有一些憨直的他已經從心裡發誓,就算衛語不能轉危為安他也一定要為衛家保家護院。
「公明,青越,你們歇會兒吧,此時出入仲道庭院的都不是外人。你們不必這麼警戒。」
程熙看著一直在庭院里來回踱步的楊柳有些煩躁,便過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不必了程少君,這裡也就數我與公明武藝最高,此時若是有人心懷不軌,那麼衛少君就性命就危險了。」
程熙嘆了口氣,說道:「青越說的在理,以後稱我與子益的表字就行了,我想仲道此時若是痊癒一定也是這般想法的。」
說完程熙便有走回石桌旁邊了,此時石桌旁已經做了好幾個男人,除了還在踱步的楊柳之外,程昱,陳群,荀悅都是在場。
程昱是程熙的親戚自然會跟著來衛府,陳群因為小姑姑陳佳的關係自然不能不來,至於荀悅他則是完完全全的因為欣賞。
程熙看著面色沉重的三人也是沒有多少話要說,他不得不承認鞠義剛才說的是有一番道理的。
陳佳早已經將不願出兵的安邑世家都給幾人觀看,程熙經過幾番磨練自然是老道了很多,他也明白現在有不少人在盼望著衛語死。
王涯已經來過了,只是不咸不淡的問了幾句便離開了,若不是自己按住了楊柳,恐怕楊柳早已經衝上去跟王涯打成了一團。
就在此時房門已退看,幾人紛紛站立起來,小如已經帶著一個供奉出了門來。
只見那個供奉不斷的搖頭,在家上小如那哭的發乾的眼睛,眾人還能不明白么。
「各位少君,我家少爺傷口隨重但是並不會致死,無奈的是少爺一直有久病纏身而且加上新傷…傷口老朽已經處理好了,至於少爺如何能醒,還要看他的意志…」
衛城帶著衛朱氏蔡邕盧植等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了這名供奉離開,守在門口的鞠義徐晃死死盯住在衛城身後那名陌生老人想拼盡全力找出不妥。
看到徐晃鞠義這般如門神一般站在衛語的庭院門口,衛城也只能是無奈的嘆氣。作為老江湖的他自然之道兩人的意思,而且在他看來衛家完全有理由養這兩個十分出色的年輕人。
「如兒。」衛朱氏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費勁心思請來的先生,快領進去給仲道看看。」
衛朱氏不能不急,當她後來知道衛語在城門外帶領眾人抵抗山賊的時候暴怒額她已經跟衛城吵了半天,在徐晃背著衛語回家的時候她已經親自出門尋訪名醫。
好在衛凱與她的配合還算默契,真的讓他們找到了一個口碑極好的醫匠,聽說這個醫匠早已經入了城,不斷的義診安邑城內的百姓,效果甚好。
「麻煩張先生了。」
衛城恭敬的給老者行了一禮,衛朱氏便與小如急迫的帶著張姓老者進了衛語的房間。
陳佳此時還在給衛語擦汗,一看有醫匠進來立馬給其讓位,三個女人就傻傻的看著,不想放過一絲細節。
衛語只是感覺自己在做夢,他從被葉猛砍了一刀之後便徹底失去了知覺,但是在回到家中之後,疼痛感不斷刺激著他,讓他的意識稍微得到了一些蘇醒。
他夢見自己被那個大漢一刀劈成了兩半,看著自己半截的身體卻始終斷不了氣,他清楚的感覺過死亡的感覺,他的思緒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他已經忘記了他前世的父母的長相,至少在他懂事之後只能從相框之中看到,那沒有絲毫立體感的照片不斷的在折磨著他,突然他發現照片上的人變樣子了,變成一身古裝的兩個人。
衛城與衛朱氏的樣貌清楚的出現在腦海之中,那個時候自己還是一個七八歲的孩童。他的庭院沒有什麼變化,鵝卵石小路,石桌子,小竹林,包括那個清水池塘一切都是如同現在。
他開始看到衛仲道小的時候便有名師教導,文章才華樣樣不缺。他看見身材嬌小的衛仲道拿著剛些好的字給衛城看,衛城摸著衛仲道的小腦袋不斷的誇獎。
他看見了老祖宗,不知道為什麼在七八歲的時候就有了木質躺椅,老祖宗還是安詳躺在上面午睡,幾隻鳥兒停在老祖宗的手背上,只是蹦蹦跳跳不願意去吵醒老人。
逐漸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大了,還是那個踏青的小山丘,楊柳與程熙第一次跟他說了王涯給自己的下毒的事情,他還看到了自己一拳捶在了樹榦之上,手上的傷口發出的疼痛讓他感覺到了真實。
那一個釘在安邑城樓上的短戟還在因為餘力在不斷顫抖,他知道那是自己與典韋分別那一幕,這一次他深切的感覺到了不想讓典韋離開的意思,他甚至想阻止自己說出讓典韋去闖蕩的話,但是結果還是一樣,甚至說出了讓典韋小心曹孟德這種不倫不類的話。
精鹽在銷售了,王涯回來了,他看到自己程熙楊柳三人在紅閣與王涯相互試探,最後他也看到了陳佳,那一晚與陳佳的纏綿他始終不能忘懷。
那個刁蠻錯怪自己的小姑娘不是蔡文姬又是誰,身邊那個叫做顧元嘆的年輕人不斷的再給自己道歉。
琴聲裊裊,他又聽見了蔡文姬廣陵散與高山流水,他忘記了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作弄這個有個性的小姑娘,那天他和陳佳相約撫琴的夜晚,他早就知道蔡文姬躲在了假山之後。
還有小如,衛仲道目前最最疼愛的女人應該就是她了,小如從他來到三國之後便開始與自己一起生活,他頓時覺得自己不能缺少小妮子傻傻的笑,小妮子害羞時候紅撲撲的小臉。
「砰砰砰!」
三聲槍響,衛語在夢中再次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痛,但是這一次他們有憤怒,也沒有遺憾。
他是笑著的,他想是時候真正告別過去了。
葉猛那一刀再次砍過來,夢中的衛仲道好像神功蓋世一般,巧妙的的躲了過去,一掌將葉猛擊斃。
該醒了…
衛語在腦海中一直給自己催促著,他看了這麼多,他覺得他實在是沒有辦法離開這個世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對這個世界的身邊每個人,包括一花一草都投入了這麼多的感情。
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一切就這樣被別人奪取。
他不想在做那個可笑又可悲的捐軀之人。
若是想保護自己的一切,必須要有讓人仰望的實力,曾經打算將黃色藥劑留下來以備萬一的衛語徹底醒悟了,他發誓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要將藥劑喝個精光!
衛語的指尖在輕輕觸動,用微小的不能微小的動作示意自己將要醒來。
張姓老者已經診斷完畢,雖然他的話和衛家的供奉都是差不多,但是在他開出
幾貼藥劑讓人給昏迷的衛語灌去之後,衛語的臉上明顯多了一絲紅潤。
陳佳已經一天沒合眼了,她始終不願意離開衛語的房間,她的手一直緊緊攥著衛語的手掌,眼淚偷偷的濕了衣衫。
手指再次動了起來,這次的幅度更要大了很多,還在悲傷之中的陳佳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仲…仲道…?」
陳佳的俏眉微動,憂鬱的眼神立即變成了狂喜。
「醒了…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