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30:絕望之後的重逢!
「是……林…雨墨么?」
看著逐漸失去生命氣息的艾麗雅,親自動手將其殺死的林雨墨,哪怕此刻面上沒有露出任何傷心的表情,其內心的痛,又有誰能懂。
然而就在他心如刀割的時候,突然在那黑暗的房間裡面傳來了一聲微弱的呼聲。
哪怕聲音已經低到幾近呢喃,然而在場的也都非常人,聽到那熟悉的只有她才在五歲哪年意外得知,並且偶爾在極度激動的情況下才會使用的名字,原本眼中一片死寂的林雨墨,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充滿了屍體的倉庫。
當他發現,發出聲音的確實是那個自己以為已經死去的身影后,他的眼中情不自禁的留下了一滴欣喜的淚水。
「沒想到這種情況下還有人活著,真是頑強的生命力。」
對生命氣息感覺最敏銳的雷歐奈,此時也發現了那個被赤身吊在空中的那個遍體鱗傷的身影。
然而沒等她繼續想太多,在聽到那個微弱的呼聲后,林雨墨已經身形一動,在牆角處一個借力,閃身之後便騰空而起,手中的赤刃晃過一道匹練似的豪光。
原本將少女吊在棚頂上的的鎖鏈,在一聲清脆的鏗鏘聲中應聲而斷。
輕柔的,彷彿抱著最易碎的瓷器,林雨墨就這樣抱著赤裸的少女,在無比的心疼下輕輕落地。
哪怕能夠清晰的聞到她身上的腥臭,但他卻毫不在意。
儘管原本美麗的容顏,已滿是憔悴,儘管原本綢緞似的肌膚,已滿是傷痕,但是在林雨墨的心中,她依舊還是那個從小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女孩,從沒有發生過任何改變。
心痛已經不能形容此時林雨墨的心情。
他只是本能的,將自己身體里儲存的生命力,通過靜水流深,不住的輸入到少女的身體之中。
感受著那熟悉的傳入到自己身體里的溫熱感,沙悠那傷痕纍纍的面容上,露出了林雨墨熟悉無比的,純潔無瑕的笑容。
然而這熟悉的笑容,卻更是讓林雨墨心中難過。
輕輕的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將少女傷痕纍纍的肌膚遮蓋住,林雨墨溫柔無比的道。
「讓你受苦了,沙悠,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早點發現的話……」
然而沒等林雨墨說完,在林雨墨不斷輸送的生命力下,氣色稍微好了一點點的沙悠,就用她那被夾斷的手指堵住了林雨墨接下來想說的話。
哪怕輕輕的觸碰帶來的是無比的痛楚,但是沙悠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果然還是那熟悉的感覺,正因為痛,所以她才能夠確認這是真實,而不是自己平日里臆想出的林雨墨拯救自己的幻象。
「不用說對不起的,明明是早就知道塔茲米你的預感很准,卻偏偏要和伊耶亞斯出來闖蕩的我的不對,和塔茲米你沒有任何關係,更何況,你不是來救我了么?只是可憐伊耶亞斯他沒有等到……」
說著說著,沙悠的眼中止不住的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看著沙悠眼中的淚水,林雨墨心如刀割。
「不,是我的錯才對,是我在師傅的照顧下,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根本沒有注意到村子已經變成了那個樣子的錯,明明是我沒有留意到你們的決意,才讓你受到這麼多折磨,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說著說著,林雨墨眼中的淚水,再次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不要哭呢,塔茲米你不是說過的么,男孩子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能輕易落淚的,而且,蛐蛐這點傷沒什麼的,你可別忘了,我可是村子里最強的沙悠啊!」
少女儘管顫抖著雙手,還是努力的拭去林雨墨臉上的淚痕,並且想要開導林雨墨。
然而在她的一番努力下,林雨墨眼中的淚水卻流的更凶了。
只不過似乎想到了那個與自己一同來到帝都,最終卻並沒有能夠如同自己一般活下來的同伴,沙悠在欣喜過後,眸子也變得有些暗淡。
「而且比起我來,伊耶利斯才是真的堅強呢,直到死的時候他都沒有屈服呢,儘管那個女人用盡了一切辦法折磨他,他還是沒有屈服,真是的,都那種時候還不忘耍帥,塔茲米,伊耶亞斯他……」
似乎想到了那已經去世的同伴,眼前的少女終於無法掩飾自己內心中的悲傷,用力的把自己的頭埋進了少年胸膛,聲嘶力竭的哭了出來。
林雨墨小心翼翼的握住懷裡沙悠的手,盡量在不讓她感到痛楚的同時,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然而在少女真正開始痛哭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原本想說的話,在此時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著她,讓她盡情的發泄自己內心的苦楚。
在屍體遍布的刑房裡,有一具無比新鮮的屍體尤為顯眼。
哪怕已經死亡,卻依舊挺立在牆角不倒,身上布滿的各種大小的污濁斑塊,讓人一眼看到就感到無比的噁心。
但是即使如此,依然能夠看出,在死亡來臨的時候,他沒有任何恐懼。
掃過這一幕後,通過剛才林雨墨與沙悠兩人的對話,赤瞳知道這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另一位好友了。
彷彿在對著空氣解釋,赤瞳沒有看向林雨墨與沙悠,自顧自的說道。
「爾柏拉病,末期,死前應該已經透支了所有的生命力,如此情況下,即使死亡也不能使其倒下,不論其技藝,僅僅論意志的話,他是一名真正的戰士!」
而看到赤瞳都這麼說了,雷歐奈瞥了瞥嘴后,也補充著說道。
「真是,麻煩死了,反正赤瞳都說了,那我就補充一下這個宅邸的事實吧,先不說這家宅邸的男主人到底做過什麼骯髒的事,這家女主人有給人施藥,並記錄日記的愛好,你的朋友應該就是她的試驗品了,而你的小女朋友,就是你想要保護的那個渣滓的傑作了。」
看到雷歐奈似乎還想要繼續說下去,在林雨墨放棄繼續戰鬥,四周也沒有了其餘敵人後,赤瞳彷彿不是故意一般打斷了雷歐奈道。
「任務完成,回去吧,雷歐奈。」
然而面對赤瞳的話,雷歐奈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看似猙獰的笑容說道。
「嗯,任務確實已經完成了,不過,我可還有一些私事要解決啊,你說呢?我親愛的小弟弟!」
這樣說著的同時,雷歐奈還故意捏了捏手,弄出骨節摩擦的清響,而一邊的赤瞳雖然沒有過多在意,然而在看到林雨墨與莎悠相擁而泣的樣子時,原本古井無波的眼神,似乎也拂過了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