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11：赤刃與遲來的消息！

  通紅的爐火映照著林雨墨的臉龐，眼中的決意說明著他的決心。


  「決定了？確定今天就要開爐了么？」


  希拉里那平靜到毫無波瀾的聲音傳入林雨墨的耳朵，然而面對著自己最尊敬之人的詢問，他沒有任何遲疑的點了點頭。


  「是時候了，從想法到設計，我花了三個月，從設計到材料的準備，我花了八個月，而到如今，可以說一切的準備都已經完成了，如果這樣還出問題的話，那隻能說我學藝不精，給師傅您丟臉了。」


  聽到林雨墨平靜但是充滿自信的語氣，作為看著林雨墨長大的他，僵硬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欣慰。


  可以說，他教過的徒弟不少，但是像林雨墨這麼出色的，卻絕對是絕無僅有的，正常人可能認為九年就從鐵匠學徒畢業成為一個鐵匠已經是很愚笨的了。


  但是誰又知道，正常來說一個合格的優秀鐵匠，成長周期完全在二十年以上，而九年就完成了這些積累的林雨墨，無疑是一個天才。


  也正因為如此，希拉里才有些擔憂，剛剛畢業的他，如果在畢業之後第一件打造的物品上就失敗的話，那無疑會對他的自信造成很嚴重的打擊，甚至於就此一蹶不振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因此，極少勸人的他，難得勸了林雨墨一次。


  「不要再考慮一下么？你可知道你的這個設計難度有多大？即使是我，也只敢說有七成的把握能夠成功，你……」


  沒等希拉里說完，從來不會打斷他說話的林雨墨，難得的打斷了他一次。


  「師傅，不用說了，我都懂的，但是如果是那種沒難度的東西，你不覺得我愧對了您九年的教誨么？」


  感受到了林雨墨話語中的堅定，希拉里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繼續勸說下去，但是他的語氣里，依然表示了自己的擔憂。


  「就知道你會如此，唉，你好自為之吧，希望你不要後悔。」


  沒有回話，但是無聲就是最好的回話，在林雨墨的人生里，從來沒有後悔兩個字，從前沒有，以後想必也不會有。


  將早已準備好的自己燒制的木炭與精挑細選出的鐵砂放入早已搭建好的，仿照前世日本的長度為3公尺，寬度為1公尺，高度為2公尺的冶鍊爐。


  隨著鼓風口的拉動，原本就通紅的爐火越加旺盛。


  鐵砂逐漸沉到底部的火床，林雨墨眼神專註的看著火床的顏色，已確認鐵砂是否已經變成「玉鋼」，在這個過程里，他必須要保證生鐵不會溶解，因而只有這樣打造出的武器才會擁有不可或缺的化學以及物理特性。


  當這一步完成後，林雨墨又要加大火，保證精鍊過的鐵砂慢慢融化進冶鍊爐內，這時他必須嚴格控制爐子足夠的溫度才行。


  慶幸的是，他自己燒制的木炭幫他節省了太多的精力。


  隨著溫度越來越高，林雨墨開啟了靜水流深以特有的視界注視著火爐里的情況，正常來講，這個部分其他的鐵匠，只有靠耳朵聽到的聲音來判別火爐的狀態，林雨墨則通過靜水流深大大減少了這個過程可能的失誤。


  然而即使如此，當三天三夜的冶鍊完成後，林雨墨也徹底被抽空了最後一絲體力。


  為了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完美玉鋼，他這三天三夜可以說吃喝拉撒都是在這個鐵匠鋪子里完成的，甚至於就連大號，都不會超過一分鐘，而這樣的付出終於在今天要看到結果了。


  當林雨墨拆掉冶鍊爐后，爐子裡面露出一塊冒著氣泡看似熔岩的物體，而些東西，整整耗費了林雨墨26噸的鐵礦和木炭。


  強大精神用自己的真元將這塊玉剛檢查過後，林雨墨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外層包裹著高純度的鋼，裡面含有少量的雜質，自己精確的操控，使這塊玉剛完美的按照自己預想中的碳和鐵的比例而兼具了韌性和硬度。


  而在確認了這個之後，林雨墨終於頂不住昏了過去，而早已經在一邊的希拉里則快步上前將即將倒地的林雨墨扶住了。


  看著那遠超自己預想極限的玉鋼，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徒弟很可能真的有可能完成他的預想，打造出他設想的，自己曾經以為絕對無法完成的那把武器。


  在蘇醒之後，林雨墨每天醒了之後都會通過夾鋼包泥以及摺疊鍛打的手法錘打他那塊玉鋼，而為了節省時間，他甚至住在了鐵匠鋪。


  已經有些入魔的他，甚至於連每天例行的鍛煉都已經暫停了，而沙悠來找過幾次他后，看到他的樣子后，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有些遺憾的離開了。


  不斷的鍛打，快速的去除著玉鋼里剩餘的雜質，當玉鋼的數量比最初少了一半的時候，刀胚總算成型了。


  經過接近兩個多月的鍛打，這塊刀胚每一公分的鋼就有8000多層，這樣的層數甚至驚呆了看著它被捶打出來的希拉里，整整十三次的摺疊鍛打，卻完全沒有產生任何的魔線，這簡直不可思議。


  然而不管希拉里的驚嘆，林雨墨只是微笑，然後繼續低頭認真的捶打著那個其貌不揚的鐵疙瘩。


  兩個多月下來，原本身體勻稱的林雨墨，不知不覺已經瘦了一大圈，沉迷於鍛造的他並沒有發現，從一個月以前，原本天天都會來的沙悠，已經快一個月沒有過來看他一次了。


  可惜，所有精力都在鍛造上的林雨墨並沒有發現這個異樣，而希拉里似乎也因為什麼並沒有準備告訴他。


  從酷寒到初春，從鍛造開始，不知不覺已經快三個月過去了，在寒冬即將過去的這天，林雨墨示意希拉里把爐火燒到最旺，然後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更認真的捶打這塊受了百般蹂躪的刀胚。


  一旁鼓風的希拉里聽到鐵鎚的敲打聲幾乎連成一片，看似雜亂的敲擊聲卻又帶著說不出來的韻律。


  這樣的敲擊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突然停了下來，接著他看到林雨墨臉上突然露出了得意的笑，然後迅速的將覆蓋著薄薄黏土的刀胚放進了冰水之中，覆蓋著薄薄黏土的邊緣部位在接觸到水后快速的冷卻，而鋼內的碳受到極大的壓力后自然而然的彎曲。


  看著水中的刀胚，那與帝國軍所用完全不同的風格，難道是東方異族的……劍？


  可惜，此時已經倍感疲憊的林雨墨並沒有給希拉里解釋，在等淬火徹底完成後，將這個劍胚整理好后，憑藉著最後的意志對著他說道。


  「研磨，就麻煩你……」


  沒等說完，在三個月的鍛造后，徹底透支了所有體力的林雨墨，就這樣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身旁放著的則是他的心血，被他早已命名為赤刃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