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昏君戰太后
昏君粉碎了幾方勢力妄圖脅迫自己的陰謀。
不僅如此,短短几天,他還做下了許多的安排。
樺太后坐不住了,她雖是昏君親娘,但皇家無情,爭鬥殘酷,她必須自己來一趟,弄清楚皇帝的底牌和意圖。
而且,昏君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所以僅管情況不盡如人意,但樺太后依舊底氣十足,陣仗極大,耀武揚威,就是料定昏君無論如何也不敢忤逆自己。
從他幼時讀書,到選取太傅;從他被冊立為太子,到登基即位;從他娶親,再到冊封貴妃……哪一件事不是自己裁奪的?
他想翻天?門都沒有!
知道昏君為什麼沒有皇后嗎?那是因為太后不點頭。
樺太后憋著氣,趾高氣昂地走進臨時行宮,身後跟著縮頭縮腦的旅壽,幾個心腹,以及一大群各色宮女。
旅壽偷眼瞧了瞧歐陽廣,露出一副大有深意的表情:管你多厲害,看你現在怎麼應付。
昏君高坐台上,神色沉靜,身邊只有寥寥幾個禁軍將士,人雖不多,可是虎視狼顧,令人生畏。
樺太后心頭一凜,覺得皇帝今日的氣質與往常不同。但她深吸一口氣,隨即冷笑一聲,暗道:我的兒子,你這點偽裝伎倆可騙不了我。
樺太後步履穩健,走到近前,站定,不語,打量歐陽廣。
歐陽廣歪著頭,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微笑,也不語,同樣打量眼前的樺太后。
若是往日,這個皇帝早就撐不住,已經下地請安了。可現在,他穩如泰山,氣勢已然勝了。
樺太后沉不住氣,率先說話:「皇帝,見到我不行禮嗎?」
「太后見到朕,不該行禮嗎?」歐陽廣爭鋒相對。
「大膽!」樺太後身邊的中年女官邁前一步,怒目而視,根本沒把歐陽廣放在眼裡。「陛下,百善孝為先,哪有兒子讓母親行禮的道理?」
「天地君親師,此乃大道。朕為大煌的皇帝,理應先公后私。於公,朕為君,太後為臣。太后先行君臣之禮,朕再行母子之禮,有什麼問題?」歐陽廣活學活用,想起不知從哪裡聽來的詭辯言語,脫口而出。
一句話撲來,女官愣住了,她還真不好回嘴,總不能一上來就徹底撕破臉皮,說皇帝你是傀儡吧。
太后一招手攔住女官,臉色不變。「皇帝長大了,嫌我啰嗦了,是不是?」
「太后說得是。朕不僅嫌你啰嗦,還嫌你不守本份,干涉朝政,有違祖訓,有違大煌律法!」
歐陽廣一字一句說來,義正嚴辭,大大出乎了樺太后的預想。
「什麼?」樺太后的臉頓時通紅,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兩步,她預期中該聽到的話可不是這個。
「這是真地想撕破臉皮啊!?」樺太后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猜度歐陽廣是在使用攻心之術,好在隨後的談判中佔據上風。
「皇帝此言差矣,本宮何時干涉朝政了?」
「哦,母后沒有?那母後來此作甚?讓旅壽這條狗跟著朕做什麼?安排朕去護仙城又是何用意?宰相是誰安排的?打擊東王又是哪個人的意思?」
歐陽廣早把這些事實,記在腦中,此刻句句直擊要害。
頭頂上,百花真君怪笑不已,覺得歐陽廣辯戰勇猛,精彩非凡。而且作為凡間君王而言,他真夠膽氣,敢與自己的生母寸土必爭至此。他當然不知道,此歐陽廣早不是彼昏君了。
歐陽廣不動聲色地一揮手,百花真君得令而去。
太后毫無察覺,臉色更紅,不得已只能用大笑來緩解自己的尷尬。「皇帝年幼,容易受人蠱惑,本宮這是為你好。」
「為我好?安排修行者監視朕,意圖廢了朕,這也是為我好?」
樺太后忍無可忍,怒道:「你有證據嗎?」
歐陽廣仍舊坐在椅子上。「太后,事到如今你反倒不敢承認了?實話實說吧,朕不需要證據,朕認為你有這個打算,你就有這個打算……別忘了,朕是昏君,昏君行事又幾時需要證據了?」
歐陽廣步步緊逼,將太后逼進了死角。
樺太后以及她身後的眾人無不齜牙咧嘴,面露兇相。
「皇帝雖是我兒子,但昏庸無道。廢了你,是大煌之幸。本宮是為了大煌才這樣做的。」
「巧舌如簧!大煌可不是你旅家的,在朕面前,你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為大煌做想?你有什麼資格自作主張?……朕自登基以來,處處掣肘,無所作為,淪為昏庸,大多拜你所賜,你還不知悔改,想把黒鍋扣給朕不成?」
樺太后再度大笑。「皇帝啊皇帝,本宮小瞧了你。你如今果然能言善辯。可惜,只靠一張嘴是奪不回大權的。不要以為你得了一些修真之力,打敗了幾個末流的修行者就能震懾天下了。一個被軟禁的皇帝可沒法號令朝廷。」
「太后太自信了,你憑什麼認為能抓得住朕?」
太后微微側身,望向東南。「就憑隨著本宮而來的十萬朱雀大軍,就憑護仙城內我旅家的八萬鐵騎。就憑我的紅袖宮劍!除非陛下真以為自己已經是呼風喚雨的修行者,徹底超脫了凡俗世界。」
太后話音剛落,她身後五十個穿著紅衣的宮女立刻齊唰唰拔出佩劍,氣勢洶洶。
別說昏君,只要是金丹以下的修行者,也仍是肉體凡胎,一樣打不過十幾萬大軍。
歐陽廣卻是氣定神閑。直到此刻才站起身來,手一指樺太后。「太后對朕早無母子之情,今日,果然是有備而來啊。」說著話,掀起面前衛兵的盔甲,露出裡面的刀鞘,都是空的。「雖有分歧,但朕待太后始終為母,母后待朕卻似仇敵,令人心寒啊!」
一句話,歐陽廣頓時牢牢佔據了道德制高點。他身邊的眾人確確實實是手無寸兵,並無任何預謀,樺太后入了瓮。
樺太后惱羞成怒,正要動手,臨時大殿外響起紛亂的腳步聲。東王竟然帶兵來救駕了。
「太后,你生為陛下生母,竟居然圖謀不軌,令人震驚啊!」
「東王?哼,昏君果然是昏君,竟然相信你?皇帝,難道你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嗎?」
「朕現在只管太后的野心,東王好歹姓歐陽吧。」
東王的人迅速將太后一行圍住,形勢即刻逆轉。拉攏東王,這是五天來歐陽廣的一大謀略。東王心懷鬼胎,雖與自己虛與委蛇,卻正合歐陽廣之意。
樺太後面不改色。「東王,與其跟他合作,何不與本宮聯手。你且想想本宮在朝堂的影響力。」
東王訕笑一聲。「不是本王不願意,而是本王不敢。慕容疾帶著禁軍剛從護仙城回來,太后,你的老巢怕是已經被端啦。他在外面,雄兵過萬,我可不敢跟他作對。」
「不可能!」樺太后不相信地搖搖頭,心裡憤懣,對低估歐陽廣而自責,語氣自然有所緩和。「十萬朱雀軍正在趕來。陛下三思,若是動手,勝負難料,但必定是血流成河,生靈塗炭。」
「朕就是要血流成河。朕不怕血,更不怕你的威脅!」歐陽廣一抖黃袍。「東王說得沒錯,你的老巢已經沒了,你倚重的兩個修行者也沒了,投降吧!」21046